第397章 帮忙

推着自己的老爹从太尉府邸到萧府,一路上爷俩你并没有太多交谈,兴许是天色过暗,宋远山觉得自己老爹不会注意到自己表情,这个没有去赴约食言而肥的太尉之子一脸的不高兴,宋瀚海也不知道何时抬了头,好巧不巧看见自己儿子的表情,砰的一声拍手在轮椅之上,他道:“哭丧个脸干啥,这么不想伺候你老子?!现在老子不过是身体疲乏不想动,让你推个二里地就这个表情,以后我老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不伺候你这个爹!”

宋远山猛地一激灵,而后无奈地单手拍了一下脑门,他这个老爹就是喜欢说道自己,这个时候他不说话往往是最好的选择,听着自己儿子没有搭话的意思,轮椅上的宋太尉又嘟囔了一句:“臭小子!”

“爹,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如果不是,我亲爹娘在那儿啊?”宋远山没有办法,和自己的老爹开了一个玩笑,后者哈哈一笑扭过头来,脸色也在此时忽然变得落寞起来,宋远山没能瞧见,只觉得是自己的老爹又抽风。

继续推着其走向左相国府邸,他脑袋中想起别的事儿来,宋瀚海在轮椅上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给人的感觉是病得不轻,而事实上,他告病居家并非染了风寒,而是他的这两条腿旧疾复发,当初回自己府邸闭门不出,确实有躲避天子的缘故,可秋日一到之后,晚上温度一降,他的两条腿便止不住的疼痛,曾经他也是叱咤一方的大将军,怎么会因为一场风寒卧床不起?

“爹,孩儿今天动用了关系,放了江渊手下入城,咱们皇主应该知道是我干的,我提前跟您说一声,到时候天子怪罪下来,您可得替儿子拦一拦,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我好不容易混了个小队长的官职,这要是没了,儿子可得难受死了”

宋远山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说的自己有些凄惨,轮椅上的宋瀚海差点没给自己的儿子气笑了,“臭小子,你爹好歹也是三公官职,你屁大点的官儿比你老子看的都重,一个小队长,你老子我说出去都嫌丢人!”

“那些个穷酸儒生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瘪犊子玩意?”

“爹,我跟您能一样啊,我又不能上阵杀敌,而且,咱们家好像也不富裕吧穷酸儒生?我瞧这国子监,翰林院的学子都有钱着呢”

宋远山咂了咂嘴,仔细想了一下,他家确实没什么银子,京城比较穷的人,除了左相国,苏尚书,他家能排进倒数第三。

“臭小子,嫌弃你老子没本事了是吧!”脑袋忽然挨了一巴掌的宋远山懵逼至极。

“惹了麻烦就找自己老子,跟谁学的坏毛病!做事之前先考虑都学不会?你爹这一把老骨头,迟早给你折腾没!”宋瀚海打完自己儿子就又坐了下来,宋远山心中嘎嘎委屈,但是只能忍着,毕竟他爹说得没错,他本事确实不大。

可他是为了江渊啊,他的妹夫啊。

身后没有声音,宋瀚海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肯定在生闷气,双手搭在轮椅之上,他道:“明日皇主估计就会扒了咱们老宋家的皮,你不会有什么事,你爹的权利估计是要没了,不过我不在朝堂有没有这个身份都一样,你那两个干叔叔都已经去了东南境,找个机会,我和皇主商量商量,让你滚过去,这京城你就不用呆了”

“啥?”宋远山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那两个干叔儿不是在北禁军吗,候将军都没去这好事儿能轮得到我那两个叔叔?”

“怎么轮不到?你老子我干嘛的?”宋瀚海听见自己儿子说这话就来气,搞得他这个老子没一点本事似的。

“哈哈哈,好太好了,还得是我爹,爹你就放心吧,天子扒了咱老宋家的旧皮,儿子就给您在挣一张新的来,别的不敢保证,这一个将军的头衔,儿子怎么着也得给您弄回来,老宋家的人,哪能郁郁久居人下!”宋远山高兴得很,他的那两个叔儿,跟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到了东南境,还不是跟捡军功一样?

宋瀚海没有多说什么,就是淡淡嗯了一声,有这么一个儿子好也不好吧,不过京城这几日风云诡谲,他不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心中始终踏实不下来,虽说因为这件事齐纯阳和陈兵甲没少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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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邦郁闷得有些无聊了,所以他穿了一身非常惹眼的白色绸缎罗衫出了门,具体去哪里他没有想好,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有些不好,出了门之后他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叹气道:“真他娘的难受死了,本公子好歹是魂丘的混世大魔王,怎么到了这京城就啥也不是了?都怪我那爹,好好的为啥要我自己出门,给我在配几个高手不行,唉!”

牢骚发完,自然是无人应答,陈安邦自我开解片刻,而后就在街上随便溜达了起来,一边散心,一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有本事想出个法子来帮点忙。

杨修远和江渊的事儿他道听途说了一点,但因为身份和身边没有人手的缘故,他束手束脚没能起到一点作用。

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和江大世子杨大公子交了朋友,这么一件事出来,让他突兀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拿不出手,毕竟江渊的本事,杨修远的身份,都不输他半分,甚至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没错:“这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真的要回去搬救兵?”

又在自问直答的陈安邦也不知是因为心中有念叨,还是纯属偶然,他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北边,郁闷的表情加上本就长得不错,又有华丽衣衫的衣衫作为衬托,陈安邦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时不时的路过男人都喜欢的地方,一些个招揽生意的女子在楼上瞧见,便忍不住地搭讪调侃。

没有江渊和杨修远在身边,陈安邦绝对担得起年轻俊朗公子哥的称呼,若是两人在,他或许稍稍逊色几分,但绝对不多。当其路过红袖楼之时,更是有一位女子直接丢了绣帕给他,嘴里还嚷嚷着,“俊小哥儿,上来坐坐,姐姐请你喝酒呀,坐姐腿上喝行不行。”

她所在青楼和附近勾栏女子,因为这句话顿时开始起哄,荤话不断,饶是陈安邦这种老手都有些汗颜,轻松躲过了那块绣帕,他抱以微笑道:“改日,改日!”,回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绣帕,陈安邦弯腰捡起来,卷成团后他又轻轻抛还给那位女子。

街上青楼女子们先是沉默,然后哄然大笑起来,陈安邦闻之扯了扯嘴角,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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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狱的环境是除了名的差劲,不但脏臭,而且狭小,与京城的天牢没法比,曾有位寺正试图整改让大理寺你名配得上环境,不过历经多年也未能完成,倒不是说管不住手下人,而是他在其位之时,当今皇主根本没有多余的金钱下拨,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天子闲来无事会去天牢上走上一走,美其名曰是为了探查犯人,实则是为了给自己找点闲暇时光,虽说天子对于此事关注度并不是很高,但负责管理天牢的人却不能这样想,为了避免挨骂或者被天子怪罪,他几乎每天都要安排狱卒了打扫牢狱,仔细精致谈不上,但也能保持不会有屎尿辣眼睛。

坐在嚣张狱卒自认为的专属板凳上,李隆想要杀人了,手中的小菩提几乎捏碎的情况下,他硬生生止住了心中愤怒,转而听自己儿子意见。

被放出来的李希佩走路姿势有着不雅观,脸上的伤势也很明显,给其打开牢狱门的是最能喝的那名狱卒,他拿钥匙之时,整个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当李希佩出来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去找麻烦,而是先要了吃的,满嘴流油的情况下,他含糊不清的指着杨修远被关牢狱道:“把那个人也放出来”说罢便继续闷头干饭,李隆看着自己儿子模样,手中菩提莎莎作响,“佩儿,你想怎么办”

“能怎么办,爹你来得不够早,儿子都造完罪了,不过爹能教我挨打要立正,打都打了儿子伤势也不重,正好给了好理由,本来我还觉得杀个人什么的不好办,现在行了,没顾忌了”

嘴里吃着东西说出这话的李希佩平淡到令人发指,可这话在狱卒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特别是打了人的那个,此时心中更是恐惧至极,看向大理寺一把手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埋怨和乞求。

他不知道他家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世子都敢抓了,抓就抓了吧,还不和他们讲,这不是故意挖坑让他们找死?

“爹的错”

李隆话不多,不过仅仅是这一句,就足矣让旁边的大理寺一把手心中突突了,天子的族兄说了句他错了,那他就真的错了?这句李隆说的没有其他含义,但是大理寺一把手隋文敏可不敢这么觉得。

“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儿子我可就不考虑后果了”

李希佩扯动嘴角,而后对着一名狱卒道:“还记得我说的什么吗?想来你可能忘了,本世子给你再说一遍,我出牢狱,你会死”

李希佩没有针对其他的人的意思,可就是这么简单又平静至极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冰冷,大理寺一把手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主辱臣死,他这个做大人的没有管教好下人,自己还有可能被拖累下水,哪里还能顾得上眼睛幽怨的手下狱卒。

“隋大人,本世子相信您会秉公执法的,滥用私刑的罪名是何等惩罚,您肯定比我这个外门汉更清楚。这人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儿,你们这大理寺好歹也是以公正廉明传闻的地儿,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多可惜啊?您说呢?”李希佩没有把路走死,甚至还给大理寺戴上了高帽,隋文敏又不傻,当然听出了言外之意,死一个狱卒便能够息事宁人,他这个做老大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俗话说的好,听人劝吃饱饭不是,隋文敏拱手应下一句“下官明白”,而后便对着身后的狱卒使了个眼色,接着就是朴刀出鞘,人头落地的声音。

果断麻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不管外人如何说隋文敏做事如何,反正在围观的人眼里不算很烂了,至于冷漠记录者,高冠鹤衣的男子会怎么写,没人知道。

被打搅了吃饭兴致的李希佩兴致缺缺,不知道是因为报仇太过迅速还是其他,反正这位世子显得不怎么开心,随手扔下筷子他来了一句:“没意思”便站起了身来。

“姓杨的,你走不走?”起身看向另外牢狱,李希佩询问。

刚刚走出牢狱门来的杨修远点了点头,他对于李希佩的这个行为谈不上抵触,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走到了桌子旁,给李隆行了一个晚辈礼后,这才站直了身子,后者颔首示意,杨修远站在其身边才感觉的到,这位本来是藩王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这中见高山而不见山巅,临江河而深不见底的感觉,除了当今天子和他的爷爷,眼前人是第三个。

后面人磨磨唧唧回礼时,李希佩已经走出了两步,发现后面没人跟上,他回头瞧见这一幕,而后嘴角一撇道:“繁文缛节,穷酸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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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菀之内,江渊来到了病床之前阿衡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除了不能自己动手吃饭,下床,其他基本没什么问题,当其看到江渊以后气色更是好了不少。

江大世子安慰了一番阿衡后就出了门,来到门口处后,他瞧见小福子和孙思朴在对着青莲寺拜佛,江渊本想出声打断,但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福伯,您怎么来了”

“那两个小家伙又在拜佛了?”福伯看不见,询问江渊。

“嗯,刚想叫他们呢”江渊接话,想问孙思朴一些问题。

“晚一些吧,让他们许许愿也好,年少时的期许就这么点,哪怕带着稚气,也勿要一味以老人的人生经验去否定,你小子就让他们求个心安,莫要打杀了才是”这两天,福伯把这几人的行为都记在心里,这些孩子们也是不容易,如今前来许愿,也是为了屋里的阿衡。

“我知道了福伯”江渊点头,他的确没有往深处想过,阿衡受伤,他心中不舒服,孙思朴他们只会更难过。

陪着福伯回去院中,江渊坐在了躺椅之上,瞪着眼睛望天,他开始对这两天的事儿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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