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到邪祟的名字?
黎应晨没有思路,决定还是从这家伙的身份入手吧。
咔哒哒,咔哒哒,咔哒哒……
身后的马蹄声还在响。
等等。黎应晨突然灵光一现。
真正的战马冲刺两分钟,能冲出多远?
重骑兵主要作用在于阵前短距离冲锋,高速突入敌阵,以此来冲散敌军阵型。因此战马会特地训练阵前五百米左右的冲刺速度。一匹体格健壮,种血优秀的战马,极限冲刺速度可以达到六十公里每小时,至少维持两分钟。
骑兵带甲算作负重八十到一百公斤,就当速度剩下原先的八成,这两分钟,也足够一匹战马冲出二里地了!
这吊桥有这么长吗?
显然没有。
这家伙所骑的“马”,并不是真正的马。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应晨抓紧扶绳,感受着吊桥的晃动。
咔哒哒,咔哒哒,咔哒哒……
跳!
咚。重击落下。木板碎裂。
在邪祟奔跑的时候,吊桥明显更晃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吊桥的晃动幅度也非常小。
如果说完全没有晃动,或者它并不会对吊桥造成损伤,那可以当做这个邪祟的特性就是与桥共存。但是现在这些轻微的晃动和一块一块碎裂木板,反而说明了,这邪祟是能够影响甚至破坏这座桥的,但偏偏,它造成的破坏如此之小。
黎应晨自己刚才扭来扭去作妖半天,晃动的幅度都比邪祟造成的大。
等等。
黎应晨眼前一亮。
哪怕是自己这样的成年人奔跑,造成的晃动都比那东西大……
那,邪祟莫不是一个……
小孩子!
这个思路一起,一切豁然开朗。
黎应晨突然猛拍一下大腿。
在想什么!自己之前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除了真正的将军,还有什么人热衷于骑马打仗?小孩子啊!
黎应晨脑海里一下浮现了女帝白凝春在村子里征战四方的伟业。
“嗯……”她眯着眼睛,“还是活的小孩这么干比较可爱……”
解开了邪祟的身份,一切豁然开朗。黎应晨跳过一节木板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
林济海说过,这座桥由姜家村修建,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他们从未来修缮过这座桥,但是旧木坚实至今,从未出过茬子。
永不塌朽的桥,“镇守”此地的小孩子。
一个经典的民间习俗呼之欲出——
打生桩。
有些工程极其险要,会改变当地的气运风水。一些迷信的建造者认为,这种至关重要的建筑,就需要人类的生魂来镇。
最常使用打生桩的工程就是桥梁。“打生桩”中的“桩”就来源于桥桩。
对于如何打生桩,各地的风俗整体大致相似,只在细节上略有不同。施工时,通常会取一对健康的童男童女来做“人桩”。在桥头桥尾各挖一个深坑,童男活埋在桥头,童女生葬在桥尾,用薄土覆盖住。此时的人桩需要是窒息未死的状态。再用底部削尖的桥桩,深深地钉进地里,一下一下,将人桩生生打进土里,与桥桩融为一体。
之前林济海触犯禁忌,看到邪祟真容之后,发出了痛苦而窒息的惨叫声,恐怕就是被迫体验了一下这个过程。
黎应晨龇牙咧嘴地摸了摸头盖骨……想想就疼,怪倒霉的。
不管是林济海还是这个小邪祟。
知晓了这个视角,第一个问题迎刃而解。
【他死亡的导火索是什么?】
——是这座桥的修造,需要打生桩。
【他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
黎应晨想到了嘶鸣的虚假战马,想到了这句话:他想守护身后的人们,却遭到了人们的背叛,被■■了■■■。
小孩子的愿望是什么呢?
黎应晨捏捏眉心,想到了白凝春,苦笑。
总有人觉得孩童幼稚,觉得他们喜欢娃娃,喜欢小朋友合家欢,喜欢天真烂漫的东西,什么也不懂。
他们错了。
年轻的灵魂,对这个世界有着勃勃的雄心与热情。
——小孩子想要长大,想要变强,想要成熟,想要守护父母家人,甚至想要拯救世界。
如同白凝春一样。每个人总有这样年轻烂漫的时候。中二,正直,认为自己的未来有无限可能,理想就在自己的脚下。他们很天真,他们没有造过社会的铁锤,他们一腔孤勇的计划毫无可执行性,但是……他们能明白很多事情。
当孩子们看着哭泣的母亲,沉默的父亲,他们是完全明白的。
明白痛苦,明白需要。朴素的爱和恨变成了理想的种子,种在单薄的胸腔里。哪怕不被注意,它们也仍然存在。
在未来的某天,这些幻想中的种子会慢慢地生根发芽,破土长大。
也许会被现实的铁锤砸的稀巴烂,就此丢弃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