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
吊树影重重地拍在宿舍的桌面上。
“哎, 你悠着点。”黎应晨躺在床上,靠在姜堰怀里,慢悠悠地晃着腿。
在观星台上, 吊树影落荒而逃。好在他还留着几分理智,记得不能暴露自己是邪祟的事情,用传送阵下的楼。
黎应晨告了罪, 领了分配, 带着这个逆子回到了宿舍。
他们干脆领了一间家庭宿舍。宿舍很大, 整洁漂亮, 有一扇巨大的落地花窗, 床靠窗放。倚在床边,刚好能看到窗外云海漫卷,桃花缤纷。
吊树影手撑着桌子, 咬牙切齿:“他也好, 长庐也好,一天天就知道整这些没用的东西。就算知道了星辰运转的规律又能怎样?他一个夜卜都没去过的人, 准备怎么着?自己飞身入宇宙,站在星辰的轨道上,把它们撞碎吗?”
“每次都为这种事情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连正经事的资源都要抢……”
吊树影还在输出。黎应晨不理他,微微偏头, 看着楼下的桃花林。
“系统。系统。”黎应晨呼叫。
【何事?】系统回答。
“你们这一群活物, 在宇宙中, 是按照怎样的方式运动的呢?”
【每颗星辰进入宇宙开始,都会被宇宙之力牵扯着, 形成自己既定的轨道。】
【不过若是有需要,我们也可以花些力气, 离开轨道,自由行事。这不会花费太大力气。】
“也就是说,他们说的基本都是对的了?”黎应晨坐起来,“刚刚这么重大的发现,你也不吭一声,就没点感想吗?”
【有何感想?】系统的声音非常平静。
【轨道又不是固定不变的,每次有星辰升入宇宙,轨道就会发生改变。我们还需要自己改变大小力道,协调轨迹,避免相撞。】
【他们自以为掌握规律,也不过是运气好,近千年没有新星辰飞升罢了。若你的计划达成,很快就会有许多新星辰入空。他们就要重头再看千年了。】
【有什么意义?有必要么?】
黎应晨定定地看着天空,突然无端想起一句在别处看过的话来。
她低下头来,噗嗤一笑。
这一笑,打断了某个情绪激愤的风水先生。吊树影皱着眉抬起头:“小主公,你莫不是信他们的鬼话吧?”
“人家摆事实讲证据,逻辑清晰推论准确,我为什么不信?”黎应晨一摊手。
“……”吊树影叹口气。
“我知道。我并不认为他们的结论是错的。”
吊树影无奈地坐下来:“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是我的主观问题。我不该在这里影响您的判断。抱歉。”
“没事。也不用真把我当领导。”黎应晨翘着二郎腿问,“普拉瓦卡说你也研究过,怎么回事?”
吊树影抓抓头发,憋着一口气:“都是陈年往事了。没必要扰您心神。”
“我想听还需要你允许?”黎应晨瞬间忘了上一秒说过的话,任性仰头,“让你说就说。”
“……”
吊树影闭着眼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
“我……曾经也致力于天象学。”
“不如说,我就是因为天象学,才入了摘星楼的大门。”
“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年,这是我最大的兴趣。”
“我不仅爱看,留下手稿,”他垂下眼睛,“还花许多人力物力,建造了数个位置绝佳的观星台。”
“我研究此道,下属百官多有跟风,天象学一时蔚然成风。”
“那天我照例去观星,众人夹道相迎。却突然有一个母亲抱着刚断奶的小女儿,冲破人群,在我面前高高举起。她哭着求我发发慈悲,母女已经五天没吃饭了。”
“那母亲很快被我的侍卫押了下去,却还是拼命地伸出手,将那孩子递交到我的手里。”
“我挥退了侍卫,将孩子和母亲留了下来,下令给些衣物食水。母亲喜极而泣,千恩万谢。”
“我以为万事解决,低头一看,才发现……”
吊树影顿了顿。
“那孩子其实早就已经断气了。我手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登上过观星台。”
“那小丫头才那么一点大,到死还没一个象限仪重。”
吊树影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世道险恶,黎民如在水火之中。我思兴亡继绝,救世图存,比看星星更重要。”
黎应晨看着他,吊树影没有抬头,盯着桌面。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摘星楼中,仍然有一部分人,坚持认为,星相学可以拯救世界。”
“摘星楼还有很多这种人?”黎应晨问。
“我说过,摘星楼什么人都有。”吊树影闷闷地答,“摘星楼大门常开,广渡天下生灵。各个方向的学术杂说,都可自由发展。”
“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也要索取拨款。更别说长庐那小子和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