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至于不知道要怎么做,怕一不小心把她捏坏了。你把她拎着后脖子提起来,她还要喵喵叫着蹭蹭你的手。
野猫黎应晨这辈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在眨巴眨巴眼睛。
他伸出那只被称为“很漂亮”的手,极轻极轻地触摸向黎应晨的左眼。
黎应晨没有躲。
咚。
在那指尖与眼睛接触的一瞬间,黎应辰的心脏好像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侵袭了她。
她和黑袍男人在虚空中对视。
在这一瞬间,黎应晨的感官似乎突兀地融化了。
就如被吃掉的那一刻一样。她看见星空,看见冬日的雪山林海,看见山林中的飞鸟蓬勃展翼,看到锁链贯穿自己的锁骨,看到昆仑山底绵延无尽的烈火,也看到了……自己。
倒在地上的自己。
“是你吗?”黎应晨喃喃着抓住这只手。
这是多么……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虚无感,她感受过三次。
第一次,刚刚到来这个世界,出现在她手心里的鲜红色卡池。
第二次,跌落高空,失去意识之后的星海里,九天之上漂浮的星辰。
第三次,跌落在地底尘泥里,那团肉眼不可辨的,蔓延的团块。
吃掉我的大脑和左眼的家伙。
——是你吗?
黑袍男人微微垂下眼睫。
沙哑艰涩的声音滚在喉咙里,轻轻地碰一碰黎应晨的眼睛,回应了她的第一声呼唤。
“……你好。”
我终于……见到你了。
黎应晨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的左眼,此刻已经变成血一样的鲜红色。
第31章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这是什么?”黎应晨问。
“……”
黑袍人不答。细瘦的指尖碰到黎应晨的眼睛, 竟然些微融合在了一起。
黎应晨立马明白了:“这是你的一部分?”
——邪祟吃掉了她的一部分。
——邪祟用祂的一部分还回来了。
正因为有着一部分在,黎应晨现在并不算一个完全的人类。她才不再会在祂面前融化。
黑袍人微微颔首,盖过眼底晦暗的光。
猩红色的眼瞳里, 藏着浓郁到近乎迸裂的…阴戾的杀意。
或者说,食欲。
在他的背后,几根团块一样的触须伸了出来, 悄悄抵上黎应晨的后心。
黎应晨托着腮, 感受到了那柔软而致命的触感。猎物的直觉让她汗毛倒竖, 但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仰起脸来, 嘿嘿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沙哑地说。
“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黎应晨说,“也是呢,你是邪祟啊。”
然后她笑起来:“那就起一个好啦。我总得知道怎么称呼你吧。”
自从第一次见星空起, 黎应晨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一句古词——
【我觉山高, 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天地造化之大, 有些不能为人所认知的东西存在着……人类寄存在渺小的一隅,在视线范围之外,山高水冷, 月明星淡。
正是这深不见底的星空与潭水,一直吸引着黎应晨。直至此刻。
她笑吟吟地歪着头问:“我能叫你谭星吗?”
深潭与星空, 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邪祟没有想到拒绝的理由。他沉默一会儿, 说:“可以。”
黎应晨一拍手:“那太好了!你好, 我叫黎应晨。”
她快乐地打了个响指:“现在,我们就交换过名字了哦。”
“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谭星微微偏头。
“这意味着我们是特殊的!现在, 对于我来说,你不再是几块分辨不清是谁的红色小蠕虫;对于你来说, 我也不再是一盘子吃下去都一个样的套餐。我们交换过名字,我们知道如何称呼彼此——在我们的世界里,对方是特殊的。”
“这就是名字的意义。”
黎应晨探起身子,指尖触摸到了他的头发。乌黑顺滑的长发十足冰冷,泛着一股阴森之气。
如果是平常乍一碰到这样的东西,一定会打个寒颤吧。
很明显,这并不是人类的身体。这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头发与□□,更像是什么东西拼接在一起,努力地模拟出了人类的样子。
祂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某种危险。
但是黎应晨什么也没管。少女柔软的手贴在那长发上,轻轻地顺一顺。
一个狗胆包天的摸摸头。
在永无止息的妄念与杀意之间,无形者的思维短暂的空白了一瞬。他抬起头。软且热的□□覆在他的头顶,他好像感觉到了鲜血在那薄薄一层肉皮下流淌,烫的他无从遁形。
这个人不能随便杀掉。
在他心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