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之不得。”
提及这点,梁绛感慨地笑笑,转动一下护臂。
“不过,我却是没想到,秦长荣会放下身段,如此谦恭地来请我。”
“毕竟,我当年那么下过他的面子。”
邪祟危机时,秦长卿重伤,世家小将秦长荣临危上任,不能服众。梁绛率领黑凤村远征队来援,初来合作,哪哪都调人不动,气的差点把他糊墙里。
“秦长荣就是这点好。”黎应晨趴着笑,“他没架子,老实勤勉,是和士兵走得最近的将军。”
“随它吧。”梁绛笑道,“等我在洛阳打出名头,攒够了钱,我就去开家自己的武馆,开宗立派。”
“支持!”黎应晨欢呼,“我会去给你捧场的!”
梁绛大笑起来:“一言为定!”
三年后。
洛阳城里,人来人往,声浪鼎沸。
一群年轻学生嬉戏打闹着,汇入人群中,向着一处园子跑去。
“今天有莺莺姐姐的曲子听呢。”
“要劳你说!我半个月前就开始数日子了!”
“还不快去抢个好位置?再晚了,门口都挤不进去!”
在他们身后,脖粗身大的父亲李铁,拎起小女孩的后脖领,忙不迭地嚷:“啊呀!那可是正一品护国夫人!妮子还不放敬重些!”
“莺莺姐姐自己都说不喜欢那些虚名头,爹还聒噪!”
小姑娘龇牙咧嘴地笑起来,从父亲手里挣脱,回头对他做个鬼脸:
“心里敬重,也可以去亲近嘛!抢个好位置,莺莺姐说不定还能摸摸我的头呢!”
旁边小伙伴笑成一团:“做什么美梦!”
旁边,不能说话的兰芳,轻轻扯扯丈夫的衣袖,笑着让他不要束着小孩子们。
“这妮子!”李铁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似乎又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治水英雄啦,你爹这条命都是秦夫人给的啦,怎么可以不逊恩人啦云云。兰芳就笑着听,而少女得了母亲的首肯,早就乐颠颠的跑开了,后脑扎着漂亮的红头绳,一晃一晃的。
最后讲得李铁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憋红了一张老脸,在人群中寻起卖绿豆饼的小贩。
算了,儿子学的手艺今儿碰巧做工,走不开,央他带那曲会上好吃的绿豆饼回来。
可不能忘了。
此时的万鹊园中,已然摩肩接踵,人头攒动。
几年前,治水有功的秦莺莺殿前领赏,受封一品护国夫人,并有无数的金银珠宝,洛阳宅邸一座。
这位歌女出身的新夫人,在受封的第二天,就将她的王府更名为了【万鹊园】。
她小心翼翼,又一意孤行地,将自己的园子划出四分之三来,开放给了所有洛阳百姓。
其中一分封起来,供给给孤女寡母、色衰艺女的容身之所,剩下两分开放出来,供所有游人游览参观,只收取少量的维护费用。
时值初春,园子里百花初放,姹紫嫣红,关不住的满园春光。
管你王侯将相,贩夫走卒,都能进来看看花,喝杯茶。
那高高的红墙早已经拆下来了。为了维持秩序,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的却不是什么军爷,而是街道司的青年人。他们被人群挤在中央,笑吟吟地靠在棍上,收拾着卫生,扬声教训那些破坏花草的人,心却早已飞到了塔楼那边。
有个街道司的小哥捅捅同僚:“哎,不知今天夫人会作什么曲子?《圣女救亡》还是《雨红缨》?”
旁边一个书生忍不住插话:“平日常作这两首,今日赶巧儿立春,说* 不得会不一样。《鹧鸪天》也说不定。”
那街道司的小哥哀叫起来:“多老的曲子!”
书生气得吹胡子瞪眼:“老曲子怎样!没品味的东西。”
二人险些打作一团。
那小哥一开始戳的同僚把他们分开,却是不紧不慢道:“前些日子东城开了个白衣馆,听说里面都是些仙人一样的女子,生死人肉白骨,别提有多神奇了。秦长荣将军特地为她们赋了一首《白衣云影》,听闻是交给秦夫人谱曲的。”
“也许今天就是作这一首新曲,也不一定。”
这个设想赢得了所有人的一同期许:“若是新曲,那我们死也无憾了!”
人群之中,站着一对奇怪的组合。
那是一个带着斗笠的少女,和一个黑袍的瘦削青年。
少女身量娇小,看上去约莫二八年华,身上却有种奇妙的亲切感,让人忍不住地心生好感。好像在发着金光一般。
正是黎应晨。
秦夫人的曲会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盛会,她老早就跑来,已经凑了好几天的热闹了。她逛了一下午,在谭星的身上挂了一堆大包小包的吃食,此刻兴致不减,仍然登高爬低,爬上一根结实的树枝,在最好的视角望着塔楼。
“可是,这离得也太远了。”黎应晨靠坐在树枝上,晃着小腿问,“只能远远看到一点楼顶,这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