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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临水极近。母河的分支洛河,在洛阳旁边不过几里,几乎穿城而过。洛阳几朝古都,都曾有泛水的记录,有时甚至会水至玄宫。此刻人们无法出城躲避,一旦洪水泛滥,对洛阳便是灭顶之灾。

好在洛河水患一直都是历朝水治之重,河堤与水坝建设都很完全,能够抵御一定的洪涝。及至周乾归继位,洛河已有近七十年未泛滥过了。

但此刻,在这世界末日般的暴雨之下,谁也不敢保证,洛河堤坝仍然是可靠的。

在风暴大雨中,周乾归带着一众臣子,正在巡视河堤。一大批壮劳力身在河道之中,正在如火如荼地赶着活儿。

这群人金尊玉贵,自有天子华盖与蓑衣,但是在这种风雨之下,任何避雨措施都是无效的。周乾归和众臣早已浑身湿透,黑发浸水。他面不改色,随手擦拭一下脸上的雨珠,继续指挥。秦长卿和秦长荣陪侍左右,还有一干黎应晨不认识的文官。

“小周!”黎应晨从无光海裂缝中跳下,落在他们眼前。

“圣女殿下。”周乾归赶忙迎上来,“天裂的情况如何?”

黎应晨简要交代了一下,周乾归立马道:“没有问题。”

他从随行的人中点出一位文官,要求他随侍黎应晨,协调需要。黎应晨这才知道,洛阳的劳役征召与编组,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黎应晨也不客气,当即将那位文官请进昆仑,与吊树影、林济海对接。这些事情,由专业的人来干,比她自己瞎指挥要好。

至于黎应晨自己,办完了事情,随着河口张望一下,却是吓了一跳,道:“河堤已经漏了?”

只见一座堤坝树立在洛河中央,上游邻水面正在上涨,距离没过堤坝还有些时候。但是堤坝背后的水面,却也仍然水流滚滚,向外涌着。

周乾归示意一下。却是小将秦长荣走了出来,一礼道:“没关系的,圣女殿下,这是正常情况。”

黎应晨见说来话长,便道:“不必为我停下,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就是。”

于是,他们他们沿着堤坝,一路行走巡视。

秦长荣边走边解释道:“洛河堤坝由多层砂砾、石块等为基底,土石填筑建成。土石之间不可能风雨不透,必有缝隙。所以堤坝本身就是渗水的。在邻水面,堤坝直面洪涝,水位线叫做‘邻水线’。河水浸润堤坝,在背水面,则会有定量的河水渗出,比邻水线低上许多,水位线则叫做‘出逸线’。”

“只要出逸线还在安全线之下,堤坝的强度就没有问题。”

黎应晨的印象中,现代堤坝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水闸一合密不透风,没怎么听过这种东西。此刻方知个中细节,赶紧点头。

心里叹息一声,毕竟是这样的生产力。

连个钢筋混凝土也没有,他们要怎么应对这么大的洪涝呢?

说话间已到了河道中央。却见堤坝的背水面热火朝天,许多民夫赤着膀子,淌在水里,高声吆喝着,手持铁铲。那臂膀挥舞,一下一下,竟然是在堤坝背面挖掘着!

黎应晨指着他们,颇为新奇,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做什么?”

看起来像是破坏堤坝一样。

旁边一个监工的小头目赶上来,行礼道:“陛下,秦将军,渗沟进度已达七成,两个时辰内便能完工了。”

秦长荣告了个罪,离开几人,赶上前去,检查一番,回来对天子复命道:“可靠。起作用了。”

周乾归颔首示意,承诺了一些嘉奖,又道:“辛苦你了。”

秦长荣连忙道岂敢,辞谢一番。随即便回头便对黎应晨腼腆一笑,继续解释:“现在在挖的东西,名为‘导渗沟’”。

“堤坝渗水时,便要在堤坝背水面挖出人字形的枝丫壕沟,引导渗透。让水沿着沟渠渗出,防止渗水将堤坝的结构冲垮。这些壕沟随挖随填,用碎石料,木块等填补,以免破坏堤坝承重。”

黎应晨定睛一看,果然如此。那些挖开的壕沟里,都填着一些碎料与麻袋。

后方,也有许多人在清理着河道淤泥,往河道中填入碎石填料,加固堤坝地基。

“其实难免会对堤坝结构造成破坏。等冲击力大了,须得再填起来也未可知。”秦长荣道,“人是活的,及时反应,多方权衡,有效果就是好的。”

“大水无情,我们必须全力应对。”

黎应晨由衷道:“真厉害。”

她看向洛河河道,只见风雨如晦,水浪拍击着堤坝。浪声震耳。

天地之威,何其可怖。

劳夫们行伍成列,行走在这滂沱大雨中。精壮的上半身赤着,雨水浇在身上,蒸腾出一股生生不息的热气。他们齐声嘶喊着口令,数声震天,竟然隐隐有盖过水声的意思。

耳畔的频道里,也传来了吊树影的回应声。

他带着那位文官,在洛阳城内调足了四百劳力,加上黑风村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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