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去,分别是:冲、辅、英、芮、柱、心、蓬、任。
黎应晨:“……”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抬头看针女,针女比她更懵逼。
“这当是……奇门算卜之物?”针女迟疑道。
“我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研究。”黎应晨沉痛地低头,“能把字认全我已经很厉害了。”
……对自己要求是真低啊。
正在这时,黎应晨脑子里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三奇六仪,八宫九星。”
这声音清淡冷定,带着一点笑意,连吐字都是温温柔柔从容不迫的。听得黎应晨一愣。
“这是最基础的星数排列。此八字分别代表八个星数,象征着奇门遁甲中的八方,八方又能找到一一对应的八门。从小主公的来路开始数,分别为‘伤、杜、景、死、惊、开、休、生’八门。”
“这之中没什么复杂的变化排列。看样子,布阵者并不打算在此处为难我们。”
看黎应晨她们没反应,那声音微微一顿。
又笑道:“怎么,小主公,不认识我了?”
“是我,吊树影。”
黎应晨满脸卧槽:“……卧槽。”
到是听出来了,但是怎么感觉ooc了呢!
“此前心智混沌,多有冲撞。”吊树影的声音有些无奈,“……让您见笑了。”
黎应晨:“混沌的挺有个性,以后不要再混沌了。”
怎么说呢,这种冲击,就好像你在茅房的角落里,听到有人一边沐浴一边引吭高歌,唱的还是山歌。然后你在“呐呀耶呐呀耶,喃呀呢耶呐呀耶”的歌声中走出门一看,发现那货竟然是你的高数教授。
吊树影汗颜:“决计不会。那段时间小生全无意识,所性所言皆非本心,还望您见恕则个。”
黎应晨和针女对视一眼,却轻笑一声,微微摇摇头。
邪祟刚被收服时理智混沌,并不代表其表现和自己本身的性子完全无关。
因为早期针女惜字如金,黎应晨甚至一度以为邪祟不会说话。后来才发现,邪祟的语言功能完全没问题,只是针女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而已……
吊树影也一样。那种疯癫亢奋的样子绝对也是他的内心一面,只不过有理智的时候会藏起来而已。
“那该怎么走?”黎应晨站起来,摸摸下巴。
吊树影道:“一般来讲,开、休、生三门为吉,死、惊、伤三门为凶,杜门、景门为中平门。”
“我们沿着生门走,应当就能走出这里了。”
黎应晨摇摇头,沉思:“……”
她想起来自己在戏台上起的那一卦:何处死门洞开,九死一生?
“如果想出去的话,走生门应当没错。但若是想找到瓶女姐姐,恐怕得去死门。”
她没有给自己留生路。
“确实如此。”吊树影赶忙道,“小主公明鉴。那就当去‘芮’字路了。”
明鉴个臀气,我不信你自己没想到这一点。黎应晨微微抬抬眼皮。这家伙,递话茬奉承人都挺顺手的,以后他说的好话要打个折听。
“吊树影啊。”
“小生在。”
“你觉得那柳阿公听完了戏,应当去了哪一门?”
吊树影立即道:“当是开字门无误。开字门是八卦之首,为父做长,主婚娶乔迁,添丁进口,又有开创基业、扩张国土之意。柳阿公成为添丁巢穴,又用以开疆拓土,打开村内邪祟通道,应当是自‘开’门中出去的。”
对答如流,明显早已心中有数。
“走,我们去开字门中会一会。”黎应晨勾手,“是哪一星?”
“小主公向‘心’字路走即可。”
漫天繁星之下,黎应晨踏入了雾气。
刚一踏进那条路,门口的雾就散去了。开门路旁,民房已然不是一片黑暗。家家户户贴着喜庆的红纸,喜字已然半旧。夜风微凉,新芽自土地中钻出,是初春世界。
路的尽头,有一处院子。
院子中央,一个老年农夫正喜气洋洋地扫着地。
虽然与自己见时的形貌已大不相同,但黎应晨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柳阿公。
柳阿公抬头,乐道:“哟,居然有得独行的旅客?”
黎应晨颇为自来熟:“是啊,远行至此,燥热难耐,可否向老先生讨碗水喝?”
“哈哈哈,姑娘来得巧。正好老头家里两个孙女成童,正有宴席。远来是客,姑娘不要嫌弃,进屋坐坐,老朽给你添杯茶水,吃些喜糖。”柳阿公乐呵呵地放下扫帚,在短襟上擦擦手,将黎应晨迎进屋内,“来,来。大郎,去拿些喜糖来!”
黎应晨走进屋内,那场所和柳家一模一样。洋洋地贴着红纸,四下撒着鞭炮碎。一名衣着宽松的女子坐在侧屋榻上,笑着向黎应晨点头示意。端得一派喜气。
只是,现实中的柳家此刻正摆着柳阿公的灵堂。
黎应晨假笑一下,学着白莹的礼数客套几句。柳阿公为她斟茶,她举杯笑着扬手,装作一饮而尽的样子,悄悄倒进了衣袖里。
鬼给的东西,能不进嘴就不进嘴了。
刚刚坐下,一个小姑娘就如炮弹似的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