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生疼,声音都打着抖:“凝春…!爹爹……让你们受苦了。”
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开头, 所有人的矜持都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村民们轰然而上,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他们急切地扒拉着身边的乡亲, 想从人群中找到自己当年离家的亲人。
“孩他爹?孩他爹, 你在吗?老白, 我家李正他可、可回来了?”
“我儿志平!我儿志平在哪里?”
“史二!史二!我弟弟呢?你们一起出去的,我弟弟呢?”
“哥, 看这边!”
“娘,我在这呢!——哎劳驾劳驾, 让一下,我老娘八十多了——我在这呢!您先往后退退!哎——!”
一个老太太拼命地想要见到自己的独子,挤的太靠前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众人发出一声声惊呼,赶忙去扶,却来不及了。眼看着老娘就要摔在地上,那名为志平的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脑袋嗡的一热,一根翠绿色的藤条突然从地里破土而出,一把卷住了老太太!
嚓!
老太太被藤蔓支在空中,毫发未损。
她老眼昏花,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以为有人扶了她一把,摸着藤蔓,拍一拍藤蔓的叶子:“谢谢啊!”
随即依旧不停地喊着:“志平呢?可是志平回来了?”
众人啧啧惊叹,王志平看看自己的手,也有点懵。他还没适应百目星君赐予的神力。但此时他再也顾不得这许多,立马收起藤蔓,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老母面前,哽咽着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娘,我在这呢!”
“我回来了!”
老太太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咽着,紧紧攥住了儿子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史耘在人群中找到了史木匠。她一把将锤子砸进史木匠的怀里,大声哭道:“爹,缘你没死,我连棺材都给你打好了!”
史木匠也抱紧女儿,一块儿大哭道:“呜呜呜…苦了乖女了。没事,现在死人多,指不定啥时候就能用上,浪费不了!呜呜呜…”
史耘哭着说:“呜…不可便宜别人,那料子贵,留给你以后用!…呜,太好了……”
这都哪门子话啊!
哪怕是在如此大喜之中,周围人也纷纷抽空,赏了这对父女一个侧目扶额。
有人笑不停口,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搂亲人的肩膀,半是埋怨半是哭泣,喊着你这冤家等苦我了……
这样的场面,在这片土地之上,不停地发生着。
没有什么几家欢喜几家愁。所有来到这里迎接亲朋的人,注定没有一个人会失望。
失去的亲人终究会团聚,长久的等待在此刻必定有一个结果。顾潮平救了每一个人。他没有让任何一个父亲或者儿子,留在万丈峭壁之上。
在一片欢乐喜悦中,也总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呜呜,闺女还在,真是要多谢黎小姐!”
“多亏了黎小姐和顾星君,我才能活下来。”
“百目星君乃是有大慈悲的,若不是蒙黎小姐搭救授知,我都不知情况竟是这样。”
无数人擦着眼泪感慨:
“我们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福气,能碰上黎小姐、顾星君这些救苦救难的慈悲仙人。”
“是啊,是啊!”
黎应晨笑眯眯地靠在藤蔓上,头顶趴着一只懒洋洋的乌龟。她一手撸着龟脑袋,一手戳戳顾潮平的腰眼。
看见了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因你我而狂喜。
顾潮平盯着这一片混乱的场面,看了良久,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您说的对,黎小姐。”
“他们都在乎。”
“是吧?”黎应晨大笑起来。
顾潮平笑道:“这就是您要给我看的东西吗,非常感谢。我很喜欢。”
黎应晨却“嗯哼”一下,伸了个懒腰,拖着长音——
“何止这点,你想的也太简单咯!”
顾潮平这下不懂了,疑惑:“那…那还有什么?”
黎应晨快乐地眨眨眼睛:“接着看吧。”
正当此时,白成峰也抱着白凝春,在人群里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很快就眼睛一亮。
在人群的末尾,有着一个长裙女子。白莹没有去人堆里挤,就是站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微笑着看着他。
白成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将白莹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深呼吸两下,却没有讲那些悲春伤秋的煽情话,而是努力哽咽笑道:“莹妹怎的不上前来,吓苦我了。”
“我不必上前。”白莹将下颌搭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白凝春坐在白成峰肩膀上,搂着爹爹的头,又去摸娘亲安慰。三个人就这样抱成一团。
一番何等温存之后,白成峰擦着眼泪,疼惜万千地抚摸着白莹的脸颊:“我对得起所有人,独独对不起你们母女。苦煞了你们。”
“这些日子里,可有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