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伤及身边丫鬟,如同泼妇,还不赶紧跪下认错!”
王太妃身后,就是方才的丫鬟,看到沈宸汐躲闪了一下,熟悉的面孔上还染着愤懑。
狗仗人势。
沈宸汐听罢,勾唇笑了笑,迎着王太妃的怒火与她对视。
面无丝毫惧色:
“这丫鬟碎嘴,非议儿媳,儿媳仅仅是教训下人罢了,不知哪里错了?”
冻晕后醒来的沈宸汐,不但不似以往那般苍白虚弱,反倒是多了几分生龙活虎的意气。
这让王太妃心中不悦,脸上的厌恶更深了:
“非议?呵,你别忘了,现在坊间都是你的传闻,既然如此,翠微又有哪里说得不对?
你倒是只会在宴会上哭哭啼啼地抱怨,都丢尽了王府的脸,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这有几分勾起沈宸汐脑海里原主的记忆。
儿子不知所踪,王太妃的生辰宴便只是简单地办了一场。
尽管如此,来客,或者说来看笑话的人依旧不少。
原主听了贵妇小姐的讥讽,又看到婆母也不给自己面子,多少天积压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除了洞房之夜,王爷和妾身并无什么接触,妾身、并未做错什么啊!”
然而她的诉苦只成了一场巨大的笑话,到最后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
回忆带来的痛苦在沈宸汐胸口中翻涌,那是原本不属于她的情绪,此刻,却让沈宸汐蹙眉。
“儿媳这样做,恰恰是不愿让他人抹黑王府,教育她不要人云亦云,更是在立规矩。
王府内的人都不守规矩,放到外面岂不是更沦为笑话!”
沈宸汐的辩驳让王太妃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满口歪理!到底是谁这么教的你!”
王太妃气得脸色发绿,偏偏沈宸汐不让她一点:
“儿媳实话实说罢了,”她在顷刻间就转换了局势,占据上风,不忘看一眼那个咬牙切齿的翠微。
“太妃若是不愿意让人坏了规矩,最好处置了她。”
“不然……”
沈宸汐淡淡地扬起嘴角,王太妃脸上阴云密布,再也忍不住怒火。
不等她说完话,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走。
望着王太妃狼狈的背影,沈宸汐感到神清气爽。
不然也有的是机会,让她尝一尝百毒之苦!
嘴炮归嘴炮,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现在当务之急,是带点利息离开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走出王府给不受宠的王妃划来的居室,凭借记忆,沈宸汐悄无声息地来到慕府的库房前。
望了眼库房门口的两个护卫,正无聊地眯缝着眼打盹,心里依旧不以为意。
她拿出一颗白色药丸放在舌头底下,随后点燃了迷香。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这两个人就纷纷倒下了。
沈宸汐满意地笑了笑:
等他们醒来时,什么都不会有所察觉,只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看见库房的叶形锁,她又叹了口气:
巧了,为了抓捕罪犯,她也学过一些撬锁的技术。
沈宸汐从空间里取出一段铁丝,三两下让叶形锁直接掉在地上。
随后进了库房,纵使早有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她有些震惊。
库房里真金白银量很足,放眼望去,满是沉甸甸的金砖银块,还有压得紧实的银票。
可是上面都落了灰尘,像是主人对陛下的这些赏赐都毫不在意似的。
倒是那些名家字画、刀剑摆件,都焕然得仿佛新的一样。看来,原主的战神夫君似乎是个有趣的人。
不过再怎么有趣,也是背负上了不知真假的通敌的罪名。
沈宸汐对慕令珩毫无兴趣,对这个给她留下很多不好印象的王府,也毫无留恋。
她又看了看仓库里的其他储备。
除此之外,那些名贵药材,冬虫夏草、天山雪莲,数不胜数。
沈宸汐看得很是心动:
其中还有几味她只在父辈收藏里见过的药材,很好,这一趟真是来值了!
看她给全收了!
沈宸汐挥一挥手,先把眼前的珍稀药材通通收进库房,随后是满满的金银珠宝,最后才是其他东西。
当然,满仓满谷的高粱、大豆、玉米,各种的米面油,她也全都不会放过。
这些主食虽然比不得冰箱里冷藏的牛肉羊肉,却也能够充盈她的空间。
不过,还是得留下一点儿东西的,否则……
沈宸汐扯了扯嘴角——
让王太妃看到了,不得气得当场又晕厥过去?
所以,她留下了最为便宜的桌椅板凳,几箱子的铜钱,还有一些没什么用的花瓶摆设。
沈宸汐收完东西,施施然把叶形锁复原,才若无其事地离开库房。
她努力调动这具身体的记忆,想着从何处才能不费吹灰之力,不用给侍卫下药就能逃离。
就在此时,那个凄惨的女声又在她耳边盘旋起来:
“替我、活下去……”
沈宸汐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她下意识地咬住了舌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即,刺耳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插入:
“请完成原主遗愿,否则——”
否则什么?
沈宸汐顿时萌生了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打了个响指,却发现空间没有丝毫的出现的迹象。
如果不完成这该死的遗愿,她就根本没办法使用空间!
她那么宝贝的空间,难道就这样说扔就扔?
沈宸汐的指尖掐进了掌心。
该死,能带着空间重生到这具身体上,果然是有代价的!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原主的遗愿……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活下去,看来,还得让原主扬眉吐气!
沈宸汐思索着,顷刻之间,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伴随着一阵阵慌乱的惊呼,远处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王慕令珩通敌叛国,罪大恶极,朕深恶痛疾,即日起便将景王贬为庶民,景王府财产尽数没收,全家无论男女,尽数流放,发配荒州!”
沈宸汐立刻藏到大树后,看见王太妃带着人颤颤巍巍地跪下来,太监傲慢地说:
“太妃娘娘,哦不,罪妇翟氏,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