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镇上的车不是这么好等的,有时候遇上了街天,那些车都是满的,很多次,苏真去上学都是走路去,大中午的走,走到下午才到学校。
有了自行车,就可以让妈妈送着她去学校,到时候妈妈又把车骑回来。
苏真也是今天刚学会了骑车,她觉得骑车很简单,她一下子就学会了,作为她的父母,应该也是学的快。
苏真说到最后,还补了一句:“一周的米面我都买回来了,钱也都花光了,大姐说下周会寄钱回来。”
“五百块钱,都花光了,一分不剩?”苏大海震惊。
“五百块钱是什么大钱吗?买了这么多东西了,难道不该花光?”苏真无辜道。
也是今天花了大笔钱,苏真才知道钱有多么的不禁花,但大姐说了,会花钱才能挣钱,钱不是省出来也不是攒出来的,她听大姐的。
什么?五百块钱还不算钱,他三女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大海不止嘴巴抖了,手都在抖,指着苏真,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真看到爸爸这样,也没有在意,随手抓起一只鸡,塞到爸爸手里,说道:“杀鸡,我今天晚上要吃鸡。”
赵梨忙心疼的抱过鸡:“吃什么鸡,老母鸡要留着下蛋呢,今天不是买了排骨吗?家里还有些土豆,妈给你做土豆炖排骨。”
“土豆炖鸡更好吃,你们现在不吃,明天我奶就来把鸡抓走了,我就要去学校了,到时候人家来你们又护不住。
杀不杀,不杀我杀,不过我只会砍头。”
“杀杀杀,我来,别糟蹋了好东西。”苏大海说着,提着鸡去了厨房,拿着碗出来放血了。
原本空荡荡的厨房有了柴火,苏真知道,这肯定是她和妈妈去镇上的时候,爸爸做的,她爸爸永远闲不住。
苏真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心底憋的火,她烧火温水,对一旁的妈妈说道:“妈,你把我们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归置归置。”
“唉,好。”赵梨听了女儿的话,出门放东西去了。
老房子里没有电,当初通电的时候只通了新房子,但新房子是婆婆和大伯一家住着,所以只能点着煤油灯。
虽然是土房,但赵梨却觉得心安极了,她在这个房子住了二十年,后来大侄子要娶媳妇,家里盖了新房,又一大家子的搬去了新房。
新房虽然是砖房,但她却从未住过,她和丈夫住的是厨房旁边的小房子,那个小房子里,不仅放着他们的床,还放着农具和各种杂物。
而女儿们呢,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
婆婆说,闺女总要出嫁,不必大费周折的特地搞一个房间出来,但两个侄女却是有房间的。
那个时候,她想,还不如回老房子里住,但公公说,一家人,就是在住一块,没道理老大住新房,老二住旧宅的道理,丈夫又听公公婆婆的话,这土房子,终究是没有回来。
现在回来了,她们还住在了最宽最大的一间房,赵梨觉得,安心极了。
她摸着缝纫机,想象着记忆用缝纫机给几个女儿做衣服的画面,觉得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不管了,就算婆婆把她打死,就算丈夫不站她这边,她也要听女儿的话。
苏大河家中,白凤看着饭桌上的鸡肉,心疼的要命,苏真那个疯子,这鸡和鸭她是真杀啊,要不是自己护着,她的猪也得遭殃。
不过想到老二一家今天仓促搬家,没米没粮,肯定饿着肚子,心里总归是好受一些。
苏慧看着鸡肉,咽了咽口水,但爹妈不开口,她也不敢动筷。
等到苏大嫂和丈夫从娘家回来,苏奶奶才叫动筷,苏大嫂还有些奇怪,这不年不节的,家里怎么杀起鸡来了。
等听到婆婆说分家了,心里头第一个反应就是家里少了劳动力,那几个堂妹也不会寄钱回来了。
“怎么就分家了,我可听说棠棠的夫家在s市有权有势的,云云的丈夫都不敢得罪他。”苏大嫂不理解,二叔一家又善良又能干,分出去了,对他们家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啊。
而且二弟要结婚了,现在分家,能拿的出来女方家中说的彩礼钱吗?
“她丈夫死了,这人死如灯灭,她还能借谁的势?”白凤不在意的说着,转而又想到了什么,对婆婆说道:“妈,你说不会说棠棠肚子里是男娃,二弟一家要将东西都留给那个男娃,才闹着分家的吧?”
“是男娃又怎么样,又不是我们老苏家的种,明天我就去老二家,让他把钱交出来,松子要结婚了,他作为孩子二叔,得有个表示……”
苏爷爷吧嗒着咂着旱烟,只说了一句:“别闹的太难看。”
这态度算是默认了。
“那要不要端些菜过去给二叔一家,他们刚搬过去,肯定还没有开火。”苏大嫂试探的问道。
果不其然,得到了苏爷爷的反对:“他们不是能耐吗?既然有能耐,一顿也饿不死。”
这是不同意了。
苏大嫂不再开口,一家人吃着饭,啃着肉,但心底却没有多开心,毕竟这鸡好不容易喂大,是想留着去镇上卖的,如今一顿就给吃了,心疼啊。
苏慧吃着亲妈夹的鸡腿,觉得明天钱肯定要不到,不过不关她事,事二哥娶媳妇又不是她嫁人。
苏真他们却不像大房一家过的凄惨,饭桌上有白米饭,有鸡肉炖土豆,有薄荷炸排骨,厨房的锅里还炸着油。
苏大海吃饭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上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是什么时候呢?
哦,好像是大女儿带着女婿回来,请他们去镇上的饭店吃了一顿。
想到只见过一次面的女婿,想到大女儿,苏大海又悲伤了,他女儿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闹着让他分家了呢?
果然是去外面几年,心都野了吗?
三人饱餐一顿,就睡了,第二天,苏大海早早起来,正想拿着农具去田里,四处找不到锄头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分家了,他家只得到了一把镰刀。
赵梨也起身了,她没有像丈夫一样蹲在院子里悲伤,而是拿着布在擦着自己的宝贝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