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手伸过来,伴着令人恶心的粗喘和淫笑。
席欢双手抱臂身体顺着洗手台下滑,衣服被拉扯得乱七八糟,颈间一凉,圆润白皙的半壁肩膀暴露在空气中。
“你们认识陆聿柏吗?”她声音接近嘶吼,“你们敢碰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明明用尽了力气吼出这话,却仍旧被杂音掩下,男人们的目光聚集在她即将暴露的胸前汹涌上,个个都在兴头上,压根没听她说了什么。
直到在一旁骂骂咧咧的雷哥突然被点名,“章雷?”
章雷一顿,扭头看过去,看清楚来的人顿时脸色微变,“江少?”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出现,席欢心底一喜,像看到了救星那般,抬起头透过交错的身影往外看,看不清来的是谁,但西装革履。
她大喊,“救命!”
“别在这儿闹事。”来的人声音温润,但语气不容置疑。
章雷小鸡啄米的点头,回头踢了一脚还在扯席欢衣服的男人,“都住手!”
四周逐渐安静,人群褪去,席欢缩在角落,扯起松散的衣服,乌发散落勉强可见她容貌。
“席欢?”门口站着的男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席欢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煞白,眼眶通红。
是江纪琛,陆聿柏发小。
江家在京北仅次于陆家,比起陆聿柏他人更温润素雅。
但这会儿看到席欢的惨状,他脸色不可避免地沉了沉,扫一眼章雷。
“江少,您认识?”章雷已经开始腿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她是谁!”
“不用跟我解释,她是陆聿柏的人。”江纪琛脱下西装,走到席欢面前给她披上,拢着外套架着她胳膊将她扶起来,“来找你二哥?”
席欢点头,劫后余惊,心脏‘扑通扑通’跳,嗓子发紧,说不上话来。
章雷一听‘陆聿柏’的名字,当即就面如死灰。
江纪琛将席欢身上的外套整理好,带她往洗手间外面走,“滚吧,陆家会找你算账。”
这场子是沈家的,京北四大世家陆、江、周、林,互相有无商业竞争都会给彼此面子。
没人敢在林家的场子闹事,这是头一回,结果还遇上了席欢,把陆家也卷进来了。
不过陆家会遵守规矩,这事儿私下找章雷算账,不坏林家规矩。
席欢被带到一个包厢,江纪琛把包厢门推开,入目是满屋俊朗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为夺目的陆聿柏,他坐在正中央,旁边是穿着浅紫色碎花裙的柳婧娅。
他们手臂交缠,手里各自拿着一杯红酒,在众人的起哄下,喝交杯酒。
起哄声掩过开门声,席欢僵在原地,看着他们仰头,将杯中红褐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喝得急,柳婧娅呛了一下,有一滴酒水顺着她嘴角落下。
下一秒,陆聿柏就递了一张纸过去。
“聿柏。”江纪琛指骨在门板上敲了两下,才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侧睨了一眼席欢。
陆聿柏眸光含笑,看到席欢的一霎,拢眉,质问的目光又扫向江纪琛。
江纪琛把包厢门关了,娓娓道来,“章家这些年落寞,章雷三十多岁了无所事事,混的场子没素质,把坏毛病带这儿来了,幸好我去得及时。”
可不是及时?席欢觉得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她见到江纪琛那一刻的激动。
可那激动,这会儿被陆聿柏跟柳婧娅的交杯酒打散,消失得一干二净,胸腔里胀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委屈?酸涩?
“过来。”
再抬眸,陆聿柏英朗的面容蒙了一层冰霜,他朝席欢招手。
席欢站在原地不动,沙着嗓子开口,“没事了。”
“让你过来就过来。”柳婧娅放下酒杯,起身走过去,刚走近了就‘呀’了一声,“还挨打了?聿柏哥,这不是打咱陆家的脸吗?这事儿可得给席欢做主。”
她拗,可以驳了陆聿柏的面子不过去,但柳婧娅拉着她朝陆聿柏那边儿走了,她便不能再拒绝。
有人让路,她站在陆聿柏旁边,没坐。
陆聿柏抬头,刚好看到她半张肿了的脸,白嫩嫩的皮肤通红。
她外套被扯掉丢在洗手间没拿,江纪琛西装下,扯得变形的t恤,快要遮不住春光。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在桌上拿了一盒细烟,取出一根,点燃咬在嘴里,倾身拉她手腕。
在她坐下的一瞬,陆聿柏拿了身后他的外套,快速替换下江纪琛的,丢给江纪琛。
他握着她手腕,掌心干燥滚烫,“碰你哪儿了?”
席欢眼眸轻颤,刚哭过的缘故,卷翘的睫毛粘连,“这儿……”
她抬抬手,落在颈间。
章雷是隔着头发亲的,她觉得脏,使劲挠了两把,挠出血丝。
“真没见过打女人的男人。”柳婧娅在席欢旁边坐下,跟陆聿柏一左一右。
她抬手想给席欢整理头发,席欢下意识地往陆聿柏那边靠了靠。
被避开,柳婧娅也不生气,而是问,“我带你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包厢内十几个人,男男女女,这会儿的目光全在席欢身上。
她脾气温顺但话少,长了一张厌世脸,看起来是有几分高冷的,陆聿柏身边这群人对她态度不算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充其量就是看在陆聿柏的面子上,笑脸相迎。
可她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哭,她那张脸属于哭起来全世界都有错的我见犹怜。
确切一些来说,是欲哭不哭,更为让人心里急。
“快跟你嫂子去整理一下。”
“是啊,这事儿聿柏肯定得管,给你出气。”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哄孩子一样说她。
嫂子?席欢心被撕开一个口子,淌血。
她转过身看陆聿柏,他面色沉沉下颚线清晰,薄唇紧绷,嘴里咬着的烟没吸多少,烟灰堆积了一截。
深沉隐晦的眸色跟她对视几秒,他把嘴里的烟拿掉,起身拉着她,“我带她去。”
席欢手腕一紧,人被陆聿柏拉起来,朝包厢内的洗手间走。
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又到了荷尔蒙爆棚的年纪,他就这么带她去整理衣服,旁人一瞬间静下来,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但陆聿柏还是带她走了,洗手间门一关,她就被他抵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