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好像合宿?还是远足?算了,不重要,好好玩!”
埴之冢光邦牵着出来之后就有点收不住的果果,走在最前面,嘎吱嘎吱地踩着雪,很是兴奋。
“光邦,你慢点。”铦之冢崇紧紧跟在后面,跟个老妈子一样,不放心地叮嘱着。
全部出动,人手也多,项翛年就不舍得把顺顺一只猫孤零零的,留在家里,依旧是用那个背包,把顺顺装好,背在前面,带了出去。
这回,项翛年没有忘记带牵引绳。
因为相较于元旦的时候,顺顺又贴了膘,没背多久,项翛年脖子就一阵阵酸胀,不太背得动了,她不停的,往肩膀上扶着背包的两根袋子。
本就时刻关注项翛年状态的常陆院馨,见状,伸手出声:“要不要我帮忙背一段?”
然而,身边有另一双受了点擦伤的手,也和自己同时递了上去,常陆院馨眼也没抬,就开口道:
“光,你确定你背得动吗?昨天晚上你不是受伤了么,还是我来吧。”
“啊?那不过是小伤,再说了,顺顺这点重量怎么可能背不动。”常陆院光梗着脖子,不服道。
常陆院馨眯着眼,视线对准常陆院光的眼睛,看着里面毫不掩饰的在意,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心中暗暗叹气:果然,上次就不是错觉。
啧。
项翛年默默看着莫名陷入无声争执的两兄弟,把背带解下,一个顺手,就送到了边上同样跃跃欲试的须王环手里。
“鹬蚌相争”的常陆院双胞胎:“……”
“渔翁得利”的须王环:“!!!”
他惊喜又小心,像捧着易碎的珍宝一样,两只手稳稳地托在背包的下面,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小花花。
顺顺扫了一眼脑袋上笑得痴汉样的须王环,然后看了眼对面非常放心的自家主人,又趴了回去。
“顺顺,嘿嘿,好可爱,在我的怀抱里,嘿嘿嘿……”
项翛年皱着眉头看着好像坏掉一样的须王环,她已经开始后悔了,现在抱回来的话,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项翛年想好借口,后面看不过眼的春绯出手了,她用手稍稍重力拍了须王环的背,开口道:
“行了,环前辈,你小心吓到顺顺,待会儿它应激了。”
goodjob!春绯!
“啊,嗯,好的。”须王环蔫了下去,但鼻尖闻到顺顺脑袋猫毛的香,很快又支棱了起来,不过这回正常了。
但前面,又出了点问题:
“啊!果果,你干什么,你停一停啊!等等,你要去哪里?!”
埴之冢光邦怕自己勒的力道太紧,会让果果受伤,所以果果兴奋得不管不顾往前冲的时候,一时不察,就让它挣脱了牵引绳,一头扎进了路边不知是谁家的菜园地。
项翛年看着昨天刚刚洗完澡,今天立马就沾染上各种草渍的疯狗果果,心脏猛然一跳,这还没完:
菜地里融雪,水分渗透下去,浸润土地,在果果跑动间,泥泞溅起,牢牢地挂在果果柔顺干爽的毛发上。
项翛年的血压瞬间往上飙升,她压着嗓音,含着怒气,对着菜地里撒欢的狗子,沉沉地喊了一声:
“项!建!国!”
跑得正欢的狗子,听了这声,浑身一僵,昨天被训的记忆仍旧让它心有余悸,它慢慢扭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双手叉腰,压抑着怒气的自家主人。
项建国:“!”
“喵哈~”顺顺在包里打了个哈欠,一副明明白白看好戏的模样。
这回自己总不会一起被训了。
“你是让我过去抓你,还是你自己乖乖过来?”项翛年对着菜地里讨好似的咧嘴吐舌笑着的果果,毫不留情道。
项建国看着上面项翛年严肃的样子,知道事情没法这么简单就过去,它认命往路面上走去,迈步的爪子中,是众人肉眼可见的沉重。
虽然刚才众人也被项翛年的气势瞬间压倒,但小眼神不时观察项翛年反应,一副可怜兮兮的怯怯小模样,着实把众人逗乐了。
项翛年脸上的严肃差点都没有崩住,她咬紧牙关,努力扼住上扬的嘴角,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乖乖坐下,苦着一张脸准备挨训的果果。
“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那刚才你一个猛子冲进地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呢!还好,你还知道不能把人家辛辛苦苦种的菜给霍霍了。”
项翛年蹲下身,单手托起果果的下巴,让它不断躲闪的眼睛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在边上,用不重但能起到威势教训意义的力道,打在果果的嘴巴边上。
但项翛年凑得过近的脸,可能让它感受到不安了,果果始终不敢直视项翛年的眼睛,项翛年手上的狗脑袋不停地扭来扭去。
“还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了,你啊……”
果果在项翛年面前这幅胆小怕事的样子,属实是让项翛年再也下不了重口了,她终于是忍不住,用双手揉搓着还算干净的狗头,点着它的鼻子无奈笑道。
听着项翛年缓和下来的果果,摇着尾巴站起身,一张脸凑上去,吧唧一下,亲或者说舔了项翛年一口。
猝不及防被糊了半脸口水的项翛年:“……”
眼看着平静下来的项翛年又要爆发,埴之冢光邦上前牵过果果,几步跑开。
果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惹祸了,看刚才牵自己的人又来和自己玩,自己主人也没有阻止,它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迈着欢快的步伐,颠颠的,跟着埴之冢光邦跑远了。
无奈,项翛年找了一颗树,抓了一把上面干净的雪,往自己被舔过的半边脸擦去。
冰冷的雪刺的项翛年抖了一个激灵,头脑也跟着冷了下来,用手帕把脸上挂着的雪珠擦去,项翛年转身回头,就看见了众人看着她,有点震惊的表情。
嗯?
她做了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吗?
项翛年回忆自己刚才的举动,要说有什么不妥,她这时看到了春绯拿在手上并拧开盖子的水杯,然后,回眼看了被自己薅秃雪被的那棵树。
嗯……
“因为这附近没水源,,你们小时候没这么干过吗?”
项翛年装作一副我们这边都这么干的架势,若无其事的,从那棵树边上慢慢挪回主道路上,走到所有人前面带路,不自然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道:
“好了,我们快走吧,待会儿还要回去做午饭呢,现在这个节点,外面可没有饭店烧饭给我们吃,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项翛年身后的几人,看着她这么努力想揭过去,努力憋住将要冲出嘴角的笑意。
但憋笑什么的,在自己最亲近的几个朋友面前,在这无需在意他人审视的视线的异国领域,www.youxs.org,还是太难了。
“噗呼呼……”
于是,项翛年就听到了身后,几人努力克制但还是溢出嘴角,哪怕用手捂住,都拦不住从指缝中漏出的笑意。
但好在,目的地很快到了。
“当当当当!将军陵园到啦!”
项翛年转身,热情的配上她人工制造的背景音乐,忘掉刚才的那一小插曲,向众人示意前面虽然偏僻但依旧修建得宏大的陵园。
“哇!”
众人走到项翛年边上,一起45°抬头仰望,带着惊叹和敬仰,注视着石碑上面,气势恢宏的用行楷雕刻着的大字——“将军陵园”。
“走吧,我们进去。”项翛年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扬着自豪的小表情,领着众人就往里面走。
“等等,年年,这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地方,不用收门票的吗?”
须王环莫名有些战战兢兢,在空中伸出一只手,挽留毫不犹豫就走进去的项翛年。
“嗯?”项翛年稍微从原主的记忆里找了找相关的印象,然后肯定道,“是的,从小到大,这里都是免费的,平时天气好的时候,还有人来这里野餐,现在冷再加上过年,所以没什么人,你们要是过意不去,待会儿多捐点香火钱就行。”
众人:“!”
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但还是跟在项翛年的脚步后面,亦步亦趋,跟了上去,就连顺顺个果果都安静了下来,十分乖巧。
“我们从偏门进去,跨过来,记得千万别踩门槛啊。”项翛年走在前面,呼吸里面清冷又新鲜的空气,朝着后面的几人道。
“……为什么不能踩门槛?”拘谨归拘谨,众人照做,小心跨过陈旧的门槛,但该有的好奇心,还是按捺不下去,于是常陆院光出声问道。
“是对先祖的尊敬,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门槛,减少损坏。”
项翛年按照小时候她外婆告诉她的,又告诉给了面前,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在这寂寥雪地里的,她的七位……朋友吧。
“诶,原来是这样啊。”春绯给出了很给力的反应。
“接下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干爹干妈。”项翛年指着边上挂满红纸的两颗大树,向众人介绍道。
众人:“!??”
“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小孩子没长大之前还是比较脆弱,容易夭折,所以呢,大人就把希望寄托在树王上,贴红纸,让小孩认干爹干妈,这样就可以平安长大了。”
说着,不管被刷新世界观,正处于懵逼状态的众人,项翛年从兜里掏出一块裁剪好的红纸,打了个结,爬到楼梯最上一阶,踮起脚尖,尽可能伸长自己,努力挂到自己能挂的最高位置。
然后,她一步一步跳着下了台阶,走到树王的正前方,距离众人六步远,她双手合十,但拜下去之前,项翛年牵过果果,把顺顺也穿上牵引绳,一起牵在手里,向众人道:
“我拜个年,因为中间断了几年,事情有点多,所以……可以请你们稍微回避一下吗?或者你们先去边上参观一下?”
“……啊,哦,嗯,我们在那边亭子里等一等就好了。”第一次,被项翛年用这么正式地语气驱赶,众人愣了愣,往前面十几米的亭子里指了指,语气恍惚道。
项翛年顺着指的方向,看到了印象当中不存在的凉亭,大概是这几年新建的吧,她没再多想,估量这距离应该不会让他们听到自己说的,于是点头。
她等众人都走到亭子里坐好,收回视线,往前深深一揖,拜了三拜,嘴里小声介绍着自己的家人——顺顺和果果。
向往常一样,求了所念之人的平安健康,诸事顺遂,汇报这几年的近况之后。
项翛年掏出三支清香,点上,又是深深一揖,开始告状了:
“四海八方的神仙,信女项翛年,隔壁霓虹的祂欺人太甚了!祂不去管自家不听话的主角,还让信女……”
连带告状畅快诉说一通,项翛年把香插在前面的铜炉里,一支插在中间,一支插在右边,一支插在左边,最后又拜了三拜。
完事儿。
项翛年牵着果果和顺顺,往众人休息的凉亭中走去,也就没有注意到,果果起身的那一瞬间,眼里闪现了一抹神圣的金光。
她自己解决不了的非科学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国家的神仙办吧。
毕竟。
术业有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