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参拜之后,在众人眼里,项翛年变得异常忙碌了起来。
明明就在同一个空间里,但奇怪的是,碰的上几面,却说不了几句话,会被这样或那样奇奇怪怪的事情绊住脚,脱不开身。
其中,有项翛年自己故意避开的因素,也有临近年关,的确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再加上,暗地里还有一群藏头露尾的“祂们”,在一些无关紧要却最后会联结到让项翛年忙碌起来的事情上施力。
三方因素下,www.youxs.org,已经陷入“项翛年不足症”了,他们此刻,趁着开张前的准备时间,正围在顺顺的边上,睹猫思人,不断呼噜顺顺身上的毛,借此充电。
至于为什么不进后厨,去近距离充电。
因为项翛年借要保持后厨卫生的理由,已经赶了好几拨蹭吃蹭喝的人出来了,虽然蹭吃蹭喝的确不太好,但之前项翛年可没有这么严格的。
不对劲。
很奇怪。
“我说,大家有没有感觉……”
须王环刚起了个头,大家已经猜到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果然,还是上次参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凤镜夜托着下巴思索,单手推了推眼镜,回忆项翛年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年年酱最近对我们好冷淡啊,我上次就不应该贪玩把年年酱一个人留在那里,哇……”
埴之冢光邦战术性哭诉,抱着他的小兔玩偶,责备那时贪玩的自己。
“光邦。”
铦之冢崇站在埴之冢光邦边上,搭着他的肩膀,脸上是和他的同款内疚和自责。
常陆院馨没说话但是一脸担忧,以为项翛年这避着众人的举动,是她的厌食最近又严重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她吃饭的样子了。
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直接上去就问,只能在第三音乐教室以外的地方,寻找恰当的时机,堵人。
至于常陆院光,自上次以来,他总觉得面对项翛年让他有点别扭,就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只是不时的,往后厨的方向张望。
春绯倒是没怎么察觉到,因为项翛年对春绯的态度从一始终,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春绯只是从感官上,大致的,模糊的,知道项翛年最近很忙。
外面的众人情绪低落,对于解决当前的困境,找不出一点头绪。
而厨房里面的项翛年,毫无察觉,她正在思索着要不要准备过年礼盒,推出后世缤纷的节礼,趁着新年赚一波。
烟酒茶这些,项翛年是不敢想了,她的客户的年龄群体,也不合适,那就只剩下时节糕点了。
她可以按着后世的那种宫廷糕点礼盒,推出一波春节限定的御庭礼盒,绝对够赚。
不然等到放寒假,她可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赚不到钱。
再加上她还得回趟国,路上来回的机票费路费什么的,剩下的,除去伙食费,不足以承担一次意外。
穷家富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老祖宗的话,听着照做,总是不容易出错的。
而且,存折上存款的数额越大,她心里就越踏实,也越稳妥,也更有安全感。
“礼盒的话,里面装的点心得做得好看一点,包装也都得考究一点,这样的话……干脆整个十全十美礼盒,过年嘛,谁都想吃点稀罕的,礼盒一做,到时候不论是送礼还是自己吃,都拿得出手。”
项翛年越念叨越觉得可行,她跑到外面,想找凤镜夜借点纸和笔,结果刚一出去,就对上了众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项翛年:“?”
众人:“!”
没有想到项翛年会突然出来,因为这段日子里项翛年她一直埋在后厨,基本上进去了就只在下班的时候出来,众人连忙转移视线,挑起话题,想把这一环节揭过。
“年年酱,你出来是有什么需要的吗?”自认有罪的埴之冢光邦,殷切地走上前去,笑容中带着那么一点的谄媚。
“啊,哦,我想找凤前辈拿纸和笔,马上要过年了,我们那里过年要准备年礼的,正好学校也快放寒假了,我想着机会难得,打算推出一款过年礼盒,让大家不要空着手回家……”
“哦,这主意不错,有想好具体做什么吗?”一说到这儿,精明的凤镜夜立马就嗅到了商机,他连忙追问道。
“有,我接下来要拟单子,点心首秀之后一直被客人催着上的荷花酥和蛋黄酥,那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做,这次可以放进去,然后包装上要……凤前辈,你觉得可行吗?”
项翛年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加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宣传她家乡的美食和过年传统,就像叠了buff,项翛年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她把自己的想法加上后世五花八门的营销方案,尽可能的,描述详细周全,末了还征询凤镜夜这个商业精英的意见。
“你说的很详细,你放心做,包装上的事情我,我们来解决。”
听着项翛年的点子,凤镜夜的手在本子上跟着写写画画,一推眼镜就想一个人应下,但他没法忽略众人射在他身上那刺痛的视线,顿了顿,他在最后改了一嘴。
听到“我们”一次,众人满意了,开始积极分活了,材料供给,储存技术,包装外壳,厨具补充,前期宣传……你一句他一嘴的,把许许多多的活全部领走了。
这架势,简简单单的一次年礼准备,硬是被他们烘托的像是什么隆重的盛大活动了,为了不让项翛年太辛苦,也不想让她没日没夜地窝在后厨做点心,他们还搞了一个预订制,并限定每人只能购买两盒。
抱着新年参拜时留项翛年一人在原地的愧疚和弥补的心理,再加上一点点有趣,和很多很多的期待,因为听着就很好吃,众人的干劲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把项翛年这个计划首倡人落在一遍,项翛年沉默,然后对边上同样是一脸无语的春绯道:
“我先进去做东西了。”
“嗯,好的。”
项翛年走进厨房,先把今日份的点心,肉松小贝的蛋糕胚给搅和出来送进烤箱,然后拿过刚才讨来的纸和笔,坐在台面上,开始想点心单子。
“荷花酥和蛋黄酥已经确定了,还剩下八种……”
除此之外,项翛年还得考虑点心的享用时间,不能太短,不然没等她后头做好,前头就开始烂了,这也不行。
还有路上运输的问题,她得做一些不容易“毁容”的点心,然后每一种点心都隔开,或者都单独包装起来。
不能让客人买回去的时候,点心的造型是各种精致,一番运输,买回家,打开盒子一看,精美的点心已经被颠得七零八碎。
这可就不美了。
种种因素考量下来,项翛年删删减减,最后划定了八样:
有八片花瓣的枣泥酥,包裹各种坚果果干的沙琪玛,童年回忆的米花糖,因为缺少龙井茶而退一步的抹茶酥,到时捏成梅花的模样,正好和梅花酥配对;
再来是两款偏咸口的点心,椒盐牛舌饼和葱香蟹壳黄,到时候点心都会隔开来也不怕会串味。
最后,是考虑到当地口味,接地气的豆沙馅定胜糕,就是外形,项翛年决定做成锦鲤的形状,毕竟,年年有余。
当个好兆头。
项翛年的点心单子拟好,身后的烤箱也发出了“叮”的一声,她把写满的纸放到一边用笔压好,起身先把今日份的点心做好。
戴上专用手套,项翛年把里面的好几盘小贝端到面包车架上晾一晾,再掏出烘焙用的大铁盘,往里面哐哐哐的,倒满肉松和海苔。
然后把这边人常吃的沙拉酱倒了一盆出来,项翛年看着面前的沙拉酱,再想着它是怎么从大部分的油乳化来的,她默了片刻,想到最近有几位客人,嘴上玩笑似的说着长胖了,但从没见过她们停嘴。
项翛年又拿出一个盆,分了三分之一的酱过去,往里面倒了适量的当季新鲜的草莓丁进去,水果多了酱就少了,还有两种口味了。
嗯,她真机智。
草莓味的,只要把调和的酱,夹在两片蛋糕胚中间,形成了一个“贝”就行了,这个简单,很快项翛年就做满了一大铁盘。
接着是肉松小贝,先用纯纯的酱把两片蛋糕胚粘在一起,然后在蛋糕表面再浅浅涂上一层酱,再进海苔肉松的海洋里滚一圈,出来就是肉松小贝了。
这一抹一裹,着实让项翛年比做草莓小贝多花费几倍的时间,也就没有注意到,进来的凤镜夜。
凤镜夜趁着开工前的最后一点空余时间,进来确认一下项翛年的情况,但没想到她情况良好,正在埋头工作。
那他也就不打扰了,只是退出去之前,他发现了桌上,项翛年拟定的点心草稿单子。
起先只是粗粗一看,但这一看,他就停住了出去的脚步,他把笔拿开,拿起那张纸仔细查看了起来,而纸张翻动的声音,终于让埋头苦干的项翛年抬起了头。
项翛年原本还有一点尴尬,可是看见凤镜夜严肃地看着她点心单子的表情,她一紧张,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擦了把手,走到凤镜夜身边保持一臂距离,和他一起端详着这张粗糙潦草的单子。
“凤前辈,是有什么问题吗?”项翛年忐忑不安地问道,活像被老师提前抽查的学生。
“虽然有点粗糙,但不论是从运输的角度,包装的角度,还是点心的精美程度,从我的立场上,我都觉得没有问题,就是有一点……”
“什么?”
“你这盒点心年礼,可能得配一套说明书。”
项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