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比想象当中的快一些,只用了十几分钟,大爷就告诉项翛年,到了。
公交车绕来绕去,抄近路,果然还是得相信本地人呐。
项翛年抬眼一看,发现大爷停在了一家宠物医院的门口,灯光明亮,看这样子还在营业,是项翛年来华国时,带顺顺来检查买猫粮和罐头的时候来过的医院,她心里一松,下了车。
“大爷,谢谢您!给!”
项翛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大爷,本来是防止她肚子饿准备的,现在,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给钱的话,感觉会侮辱大爷的一片好心。
“……欸,行,我就收下了,姑娘回去小心啊。”
那大爷看着项翛年亮晶晶的眸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叮嘱了项翛年一句,就掉头走了。
“嗯嗯,爷爷再见。”没有嘴瓢的项翛年,向大爷离去的背影,鞠躬致谢。
“欸,这不是……公墓那里的狗吗?旺财,你怎么来啦?”
项翛年身后,穿着围裙出来放牌子的员工,看到乖乖跟在她脚边的狗,先是不确定地开口,因为这狗的名头在这附近都传遍了,它谁都不肯跟着走是出了名的。
这会儿看到它出现在山头以外的地方,店员不由得感到惊奇。
至于店员为什么会认识它,住在这片区域里的,谁家没有个躺在公墓里的老祖,自然是上坟的时候认识的。
然后因为“小狗”“狗狗”什么的,叫着它感官上不太好,于是附近的人给它取了华国狗狗重名最多的名字——旺财。
狗狗听见别人叫它旺财,回头看了一眼,店员就确定了身份,他蹲下身子,夹着嗓音,温柔的,和旺财打了个招呼。
项翛年低头:“……你叫旺财?”
“……汪!”旺财抬眼看项翛年的眼神,不知怎的,有点无语。
这迟疑是怎么回事?
莫非它自己也嫌弃这个名字吗?
项翛年注视它了几秒,然后抬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对店员保持微笑:
“你好,麻烦帮……它做一下常规检查,顺便洗个澡驱个虫打个疫苗什么的。”
“好的,不过疫苗不用了,它之前被那里值班的大爷们抓来打过了,我给它做个清理就好。”涉及到公事,店员恢复正经,给项翛年简单做了个汇报。
“嗯,好,按照你说的来。”
项翛年跟着店员和狗走了进去,坐在里面的软式沙发上,热烘烘的暖气,驱散了身上的凉意,项翛年舒服地喟叹一声,整个人软了下去。
早起的精神头在爬山和坐车中,消耗殆尽,困意上涌,但在不熟悉的场所里,她也不可能真的睡着。
项翛年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调整姿势,让呼吸道保持通畅,让大脑尽可能多的,汲取新鲜清新的氧气,从而减少困意。
把围巾塞进背包的项翛年,突然听到从里面往外奔来的,肉垫和爪子触碰地板的声音,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裤脚,有种被咬住往外拽的拉扯感。
嗯?
她顺着力道低头,就看见了本应该在里面剃毛洗澡的狗子,正咬着她的裤脚,往里面的方向拽。
“怎么了?”面对有些急躁的狗子,项翛年俯身抬手,摸了摸它还算干净的脑袋,柔声问道。
粗糙坚硬的毛发有点刺手,但暖呼呼的脑袋,撸着手感不错,项翛年多抚摸了一会儿。
追在后面的店员出来看到狗子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道:
“看来是看不到主人不安了,妹妹,你要不跟我一起进去,我操作,你看着它?”
“我能进去吗?”项翛年诧异。
她以为后面应该只有员工才能进去来着。
“你可以进去的,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那店员一脸的理所当然,反而奇怪为什么不能进去。
“……没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项翛年把自己的背包收拾好,重新背在身上,跟着店员进去了后面的空间,长期被消毒水和沐浴露等挥发的气味浸泡,让后面的房间哪怕处于空置状态,也散发出干净的味道。
消毒水的气味,清爽又干净,让项翛年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在那店员的示意下,她把背包挂在墙上的挂钩上,一抬头就能看见,背包不重,那小小的挂钩很好的承载了重量,不愧是华国制造。
项翛年在场的情况下,狗子安定了许多,就是剃毛的时候,反抗了一下,项翛年直接抓住它的两个前肢,按住它的脑袋,武力压制。
洗澡的时候,狗子不安地嚎了两声,但被绳子拴着,它认清挣扎无用的事实,像个成年狗一样,稳重地接受了现实。
嗯,如果不看它缩在两腿之间微微颤抖的尾巴的话。
一番清洗检查后,项翛年用新买的大型犬牵引绳,牵着焕然一新非常英气但有点萎靡,褪去脏乱外表显露本色的,黄毛狗子,坐在店员对面,一起看着电脑里的报告。
在那之前,那店员神情严肃,脸色认真的,面对着项翛年,好像要说什么正经严重的话,让项翛年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结果,就听那店员道:
“客人,想好给旺……咳,狗狗起的新名字了吗?我这边登记狗狗的检查单,需要填写它的姓名。”
“啊?不是叫旺财吗?”项翛年一脸懵,觉得叫旺财也挺好的。
“是这样的,在我们这边,收养的宠物都是需要新主人给它改名字的,改名字就意味着它们要开启一段新生活了,也是给它们的一个祝愿。”
店员看着原本的旺财,满脸的慈爱,项翛年几乎能从店员身上,看到圣洁的圣光。
店员肯定很喜欢小动物。项翛年如此想到。
但是,什么时候有这种说法的,她怎么不知道。
腹诽归腹诽,不理解归不理解,被店员这一套说辞说服的项翛年,低头看了看精疲力竭趴在她脚边的狗子。
突然,福至心灵,一个非常标准的名字,霸占项翛年的脑海,怎么也挥不去。
“跟我姓项,工页项,名字是建国,它就叫项建国。”
“汪!”
趴在地上的狗子好像很满意,支棱了起来,起身端坐着,充满精神的,应了一声。
店员:“……好的。”
大俗即大雅,好名字。
至此,旺财,改名为,项建国。
“建国有点耳螨和跳蚤,有点偏瘦,不过牙齿挺健康,也没有绝育过,是个小妹妹,从它英勇的事迹来看,还真看不出来它已经六岁半了……”
店员把一项项重要的指标,指给项翛年看,并耐心解释。
总体来说,项建国大体健康且不失健壮,只要后续保持干净清爽和营养补充,定期驱虫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项翛年从店里简单买了点能够补充营养的狗粮后,牵着走出门外就重新振作的项建国,一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她家就在这附近了,十几分钟就能走到。
至于玩具零食啥的,暂时不考虑,等回到霓虹再去买,不然太多行李,到时候上飞机不好带,所以项翛年只买了一个磨牙棒。
然后,考虑到家里的顺顺,项翛年想着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又给顺顺买了一个小型的抓板,这就妥了。
回程路上,项建国迈着轻快的步伐,隐隐有加快的趋势,但被项翛年一拉,又会乖乖放下脚步,等项翛年。
一路上,项翛年反复不停地喊着“建国,慢点”,“建国,走近点”,走到家楼下的时候,建国已经学会控制速度,并贴着项翛年。
建国很聪明。
就是项翛年,快走到家时,小腹的下坠酸胀感愈来愈强烈,冰凉的刺痛感一阵又一阵向她袭来,哪怕将冰冷的双手搓热了贴着线衣捂在肚子上,也暖不进去。
逐步强烈的酸痛,让她的腰部也一起跟着泛酸,身体不自觉微微下弯,肩膀蜷缩,感觉一小波一小波的热流涌出,她无暇给建国一个及时的夸奖。
项翛年小步迈着,频次加快,带着建国飞快往超市奔去,买了夜用日用卫生巾,都没要塑料袋,抱着就跑了。
要不是她现金扔得快,那收银的还以为她要逃单呢。
察觉到项翛年状况不对的建国,用它暖烘烘有力的身体,撑起了扶着楼梯几乎把自己折起来的项翛年,往上走去。
建国在拥有项翛年浓郁味道的门前停下,项翛年抹了一把颊边的冷汗,抬头看,发现是自己的家门口,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开门后,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候在门口的顺顺,她牵着建国进来,关上门,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地上的顺顺,一个抛扔,用巧劲把顺顺扔上她房间里的床,紧接着就关上了房间门。
还没反应过来但调整空中姿态用四肢稳稳着床,而后一脸懵逼的顺顺:
“喵啊?”
什么情况?
“喵……”
不对,刚刚好像闻到了其它生物的味道……
“喵嗷!”
可恶,两脚兽,你有我还不够,竟然还带其它的动物来家里。
“喵嗷嗷!”
放我出去,让我出去和它一决生死!
隔开顺顺和建国的项翛年,没再管房间里快要抓狂的顺顺,她抓着牵引绳的手一松,抱着卫生巾火速往卫生间奔去。
“汪呜?”
建国不理解,但它默默跟在项翛年的屁股后面,企图一起跟进卫生间。
但是。
“嘭。”
门,在它的面前,被无情的,关上了。
“呜……”
建国委屈巴巴,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刨门,一阵费劲却无果,它只能趴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门内,坐在马桶上的项翛年,看着她胖次上的血迹,有些愣神。
这初潮,就这么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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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的习惯,我胡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