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麟的表情并不好看，极少将所有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第一次见面的方柔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神色。
她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迎得老爷子这么难看的脸色，还是说老也爷子向来就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只是这一幕看在同样是外人的孟蓁眼中，却多了几分疼惜的味道。
连她都看出来了，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一个性格柔软的女人。
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但是想到这背后复杂的人际关系，也许弄清楚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
可怎么弄清楚，从何谈起，又如何去谈，从贺麟的表情中，孟蓁看出了从未有过的复杂和疲惫。
老爷子入座之后，还是礼貌性的问了问方柔最近的情况，以及让她注意养胎什么的，甚至连点菜的时候都考虑到了孕妇要注意的食材。
只是等一切都做完了之后，看向其他几人的神色却已经是直白的凝重。
“今天既然是来谈谈贺锋的婚事的，大家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说。”
他的话音刚落，一边的贺锋却出来纠正了贺麟的说法，“爷爷，我的婚事不需要大家的意见，只是通知一下大家罢了。”
这样直言不讳的的说法加上冷静的几乎傲慢的语气，让贺麟的表情变的更加的难看了起来。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通知？”贺麟沉眸看他，苍老的面容上是岁月沉淀后的老辣，“要是我不同意，你觉得你可以结的成这个婚。”
言外之意很明显，只要他不同意，这个婚事就没戏。
此话一出，在座的几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贺麟见贺锋再没有跟自己呛声了，神色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方思，你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方家的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被点名的方思神色未变，依旧淡淡的，“我不能代表方家的想法，但是作为长辈，我是祝福的。”
态度包容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是这个答案，显然并不能说服贺麟，更准确的说，他觉得方思只是在找借口罢了。
“你应该最是了解贺家的行事作风，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实话吗。”方思近乎呢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再抬眸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声音也淡淡的传了过来。
“实话就就是，老爷子，人心就你即便想要操控，但依旧会变的东西，与其这样，放手如何。”
“......”
此话一出，场面再度陷入冷凝。
孟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的顶撞贺麟。
更准确的说，方思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教，更多的则只是娓娓道的说着某种客观的事实一般。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人即便是想要发火，却又生出几分的不自在来。
好像要是真的跟她生气了，倒是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的样子。
一时间，贺麟的脸色变的异常的难看。
看着年纪一大把的们贺麟被气成这样，未免有些让人看着心生不忍。
就好像被岁月消磨了所有的锐气，让苍老和无力展现的愈发明显。
孟蓁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边坐着的贺诚却突然间出声了，“爷爷会这么的反对不过是因为方小姐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方家人说风凉话倒是一把好手。”
闻言，方思不由朝这边看了过来。
贺诚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她，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睛却多了几分的冰冷。
“贺家人向来就是有掌控欲的，在座的哪一个可以坦言自己没有呢，我不觉得爷爷这样的担心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话锋好像转变了方向，更主要的是所有人都摸不清贺诚的想法了。
即便是作为贺诚维护的贺麟，一时间也不知道贺诚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昨天晚上，他给贺诚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已经明确的拒绝过自己了。
他说他并不像参与贺锋的婚事当中，一方面是不想加深跟贺锋之间的隔阂，另一方面他压根就不感兴趣。
要知道他能以贺家人的身份参加这样的聚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有孟蓁在，他并不想孟蓁太过操心罢了。
如果他直言拒绝的话，恐怕他们最先找上的应该就是孟蓁了。
但就在贺诚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向来很少说话的贺泽却在这时候呵斥着自己的儿子。
“贺诚，你跟谁说话呢，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
不问还好，此话一出，贺诚的神情跟是不屑，"跟说说话？不是跟方阿姨吗。"
此话让一边的方思的神色一默，嘴角的笑容彻底的挂不住了，转即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贺泽闻言，到了嘴边的话却突然的顿住了，好像正极力的忍耐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
贺诚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将话题重现转到了今天的主题上。
“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那我也说说我的吧。”贺诚放下了自己手上的刀叉，显然已经没有跟大家在着浪费时间的想法。
感觉大家都看向了自己，贺诚抬眸继续道:“要我同意很简单，要么方小姐放弃跟方家的关系，要么方阿姨断了跟贺家的关系。”
他说的直接，却也说到了症结所在。
贺泽暴呵道:“贺诚，她可是你的母亲。”
听到这里，贺着突然间轻笑出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
“母亲啊。”他慢慢的敛起了嘴角的笑容，神色淡漠的看了众人一圈，“这两个字，现在只让我觉得心烦，要是能选，我早就舍弃了。”
贺诚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座即热心中清楚。
孟蓁有点担心的唤了身，“贺诚......”
听到她的声音，贺诚脸上的表情瞬温和了些，伸手在孟摸了摸孟蓁的头发。
甚至还拿起了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着，声音漫不经心的在整个房间中回荡着。
“不要再用所谓的伦理亲情扯住我了，所谓的亲人是做出来的不是叫出来的，我欠贺家的我还了，大家就这样粉饰太平的过不好吗。”
这是贺诚的心里话，大家都听得清楚。
作为整个事件的主角人物，贺锋则是看向了一主座上的老爷子。
“爷爷，您是怎么看的。”
贺麟疲倦的单手抵着自己额太阳穴，声音悠悠:“虽然你们晚辈的事情，我不好干预太多，但贺诚说的额，也许是目前唯一能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言外之意也就是同意贺诚的说法。
“爸！？”贺泽惊呼。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已经定了生死。
在这个是时候，贺诚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
孟蓁见状，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跟众人颔首示意后，跟着走了上去。
贺诚出了门后便在门口的方向站着等孟蓁的，见她出来后，只是如往常般的笑着看她。
“不要批评我态度不好，主要是他们也太磨叽了。”
半真半假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却瞬间让气氛松开了下来。
孟蓁本来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只是无奈的一笑以做回应。
就在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方思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贺诚，能跟你谈谈吗。”
贺诚闻言，想了想，终究还是转身看了过去。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
孟蓁皱眉，握在贺诚手中的手紧了紧，“贺诚......”
贺诚的脸上的表情动了动，还是转变了说辞，“方阿姨，我挺忙的，要不下次吧。”
因为知道没有下次了，所以才能回答的这样官方而敷衍。
当然方思并不傻，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