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哭了好久,好久,似乎把小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直到声音都带着几分的嘶哑,游千鸣才将她的脑袋慢慢从自己的肩头扶了起来,语带安抚。
“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孟蓁慢慢的止住了眼泪,却忍不住的抽噎着,哭过之后却只觉得轻松了很多。
“谢,谢谢你,老游......”
除了这一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也瞟见了一边已经站了很久的贺诚。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孟蓁却清楚自己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贺诚。
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而更多的是,她已然知道答案,眼下却只想逃避。
所以她还没有做好跟贺诚见面的心理准备,见到他的时候难免有几分的怔忪,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贺诚看着她明显僵住的表情,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分复杂。
只是转眼的功夫,却好像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他微微的弯起了嘴角,如以往每次的都一样。
“我们回家吧,你哥他们都很担心你。”
不知道是不是孟蓁的错觉,说着这话的贺诚脸上好像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是那种悄无声息却消失掉的情绪,好像再也不会亮起来的感觉,明明跟平时的他并没有任何的区别。tiqi.org 草莓小说网
见他主动的出声,孟蓁犹豫的想了想,随即擦了把脸上的眼泪,在一边站定了,“嗯。”
她不想再麻烦游千鸣了,心中也清楚,逃避是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承认自己伤心或是软弱需要勇气,但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游千鸣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也就没有继续坚持,微微颔首跟一边的贺诚大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会所那边我会帮忙查清楚的。”
贺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游千鸣的眼神,却似乎多了几分不明的味道。
回程的路上,孟蓁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
至少说话的时候,已然跟平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好像刚刚那个在江边哭的撕心裂肺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
她拉下了副驾驶座前面的化妆镜,开始整理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脸。
贺诚见她跟没事人似的,好像并不奇怪,但是心却不自觉的沉了沉。
他了解孟蓁,她是个做了决断就不会纠结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在孟蓁的心中已经做过决断了。
在贺诚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孟蓁简单的整理了之后,声音却跟着传了过来。
“诚哥哥,我觉得你应该跟陈家的人谈谈。”
她也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蹊跷的,毕竟事情发生的太过巧了些。
见她说话客观,贺诚的心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沉声道:“回去再说。”
孟蓁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来人到家的时候,孟斐看出了自己妹妹眼下掩饰不住的红肿,应该是哭过的了。
“你丫的,到处跑什么,几点了还不回家。”
孟蓁在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不是回了吗。”
“我们喝醉之后,你去哪了,怎么就让那女的跑进贺诚房间了。”孟斐问道。
其实现在想想,一切好像都有点太巧了点,孟蓁皱眉回想道:“我坐在外面等你们醒酒的时候,车子在地库被撞了,我就出去了一下。”
现在想想,那个男的也变的可疑了起来。
贺诚:“也就是说,你离开了之后,就只剩下陈思思在上面了。”
“嗯。”孟蓁点头,“陈思思一开始跟陈叔叔离开了,但是我刚把你们送进房间的时候,她单独回来了,说是陈叔叔让她帮忙,她坐坐就会离开,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闻言,两人皆是微微沉吟,现在他们比较好奇的是,这件事情到底陈守义知不知道,还是说只是陈思思一人所为。
几人的疑惑,在第二天便有了答案。
一早上,陈守义便拜访了贺诚的家。
贺诚让王阿姨找隔壁的孟斐两人过来了。
只是再见面耳朵时候,孟斐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丝毫没有估计情面的意思,说话也多了几分的尖锐。
“陈叔叔,就算是来找你家女婿的,也不至于这么早吧。”
陈守义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已经被呛的接不上话了。
贺诚懒散的瘫坐在一边,嗤笑出声,“陈家这样的家庭,我可攀不上,要是让我负责任的话,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
言外之意也就是昨天的事情,交给法律处理。
但是以贺诚的作风,也就是要撕破脸的意思,毕竟走法律程序,也就意味着没有丝毫回旋余地了。
陈守义准备好的说辞,再次卡在了喉咙里,半个字说不出来了。
孟蓁的视线在几人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遍陈守义的身上,“陈叔叔,您来有什么事吗。”
适当的给了他一个开口说出来意的机会。
陈守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能和平的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怎么解决?”贺诚看向了他。
陈守义犹豫了一下,想到家里以死相逼的女儿,最终还是开了口。
“要知道这事情传出去,对谁的名声都不好,而你们两个现在都是单身......”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目的却已经很明显了。
闻言,贺诚却只是笑了,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陈叔叔,我看上去像只羊?”贺诚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没了,脸色阴翳,“会安静的被你们宰割?”
看到贺诚脸上的笑容,即便是陈守义也不禁僵了僵。
贺诚的声音还在继续,“名声,是什么东西?”
他要是真的在意这种东西,就不会公开整自己的家族了,一个对自己家人都尚且如此,跟他谈名声这种无谓的东西,好像确实可笑了些。
贺诚:“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叔叔,是客气,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今天你出来这个门,我贺诚必然跟你们陈家没完。”
他说的没完是什么意思,在场几人怎会不懂。
显然陈守义没有想到贺诚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向来舐犊情深的他,却不知道为了成全自己的女儿,做到这个份上究竟是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