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孟蓁并没有说要送黄咏琪红酒的事情。
她这么说,一方面是在试探黄咏琪的态度,另一方面也在众人的面前制造一个让她没有办法反驳的理由罢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要是说没有这个事情,无疑是驳了孟蓁的面子,所以答案也就变的简单了起来。
黄咏琪好像也感觉到了孟斐的视线,坦然的看向了他,“那就麻烦孟总了。”
孟总。
这个称呼在孟斐的心上转了一圈,他斜斜地扯起了一边的嘴角。
不愧是干主持的,用词还挺贴切。
见她同意了,孟斐没有说话,手插在兜里朝酒窖的方向走去了。
黄咏琪向几人礼貌的笑了笑,从容起身的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孟蓁从父亲孟凌的怀抱中坐了起来,眼睛直直的放在两人的身上,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还扒着沙发的边缘,往前面的方向探去。
“蓁蓁,你看什么呢。”孟凌顺着她视线的方向也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孟蓁从新坐回了沙发上,脸上则是狡黠的光。
看到她的样子,一边的郭芸端起了手边的咖啡,小口的品着,“这个黄小姐跟你哥是什么关系?”
闻言,孟蓁眼中的激赏一闪而过,“不愧是妈妈,眼睛就是厉害,那您是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的。”郭芸则是看向了一边的贺诚:“贺诚,什么情况。”
她没有问孟蓁,却是直接问着贺诚,原因很简单,贺诚的话可信度更高。
孟蓁对于这样越俎代庖的行为很是不满,小声嘀咕着,“人明明是我找来的。”
贺诚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道:“阿姨,现在还说不好,不如先等等。”
“嗯。”郭芸淡然的应到,好像已经得到了心安的答案。
见状,孟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切,就只知道听这人的。
郭芸将此事暂时的放在了心底,却也想到了今天的主角,“对了,今年生日,我跟你爸爸还是老规矩,帮你做了定投,这个是合同你签好了给我。”
“哦。”孟蓁欣然的应下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心中盘算着小志和周圆圆是不是该来了。
这个时候郭芸也看向了她,神色带着几分的担忧,“天昊,那边有消息了吗?”
以前孟蓁在国外的时候,生日都是孟家父母和邹天昊在国外一起过的,想到邹家的情况,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一边的贺诚闻言,将话题接了过去,然后大概的跟两人说着最近收到的一些邹家那边的情况。
其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也是想看看孟家父母有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帮上忙。
毕竟他们的阅历和资质还是在他们之上的,若是有其它的办法这个时候也是可以试试的。
另一方方面,孟斐带着黄咏琪来到了酒窖当中。
酒窖是孟斐当年亲自设计的,他虽然不是嗜酒成瘾的人,但是收藏红酒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所以整个一百多平的酒窖中,随便一瓶都是外面难得一见的珍品。
孟斐认真地挑选着等下要喝的酒,随便指了指一边的酒架道:“你想什么样的随便拿。”
那样子显然是没有要帮忙挑选的意思,语气也是极其敷衍的。
黄咏琪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却没有要去选酒的意思,面上的神色也是温和的,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有丝毫的变化。
“其实我今天还想为上次,我未婚夫骚扰你的事情跟你道个歉,他可能是有点误会了。”
孟斐笑了笑,“这么贤惠啊,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出来帮自己家里人了,没事,我并不是小气的人,那种事情早就忘了。”
其实那天晚上在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向来不会有什么过激行径的孟斐,也是只摔了家里的一个花瓶而已。
那天是晚上还惊动了在阳台上聊天的孟蓁和贺诚,只是后来孟蓁吓得去睡了觉,而留下来跟他聊了半宿的贺诚却也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其实孟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但是生气之后就释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也挺正常的,人不都是要向前看的吗。
黄咏琪听了孟斐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缓缓的变化,带着几分苦涩又带着几分复杂的微妙表情,在她的脸上慢慢的展开。
“谢谢,你没有生气就好。”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准确的说,她一直对于今天是不是该出现在这里,心中都是纠结的。
为什么最后自己还是来了,她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她其实一直都没有放下。
见孟斐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黄咏琪也将视线投在了面前的酒架上。
她对酒也不是很了解,随手指着其中一瓶道:“我就拿这个吧。”
孟斐的酒也选好了,听到她的声音,随意的瞟了眼,“你倒是会挑。”
黄咏琪听懂了他的意思,显然出了几分的犹豫,“要不,我换一个。”
这回,孟斐嘴角吊儿郎当的笑意更甚,“你觉得,我是出尔反尔的人?”
黄咏琪正面的看着他,转即又不自觉的手绘了目光,垂下了眼帘,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你不是。”
她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孟斐盯着她低着头的脑袋看了几秒,玩味的回了句,“不要装作很懂我的样子,我们早就不是这样的关系了。”
“我知道。”黄咏琪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可能就不想刻意的回避过去吧。”
见孟斐并没有说话,黄咏琪在整理好情绪后,重新抬头看了过过去。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恢复到平日自信从容的浅笑了,“孟总,不也是这样吗。”
没有等他继续追问,黄咏琪的声音继续道:“刻意回避过去的人,就好像心里还放不下似的。”
所以故人重逢,多半是云淡风轻的,大多也是不甚在意的。
无关输赢,无非不过想保留必要的体面罢了。
即便是他们,好像也不能免俗。
孟斐恢复了平日漫不经心的笑意,却明显少了几分的锐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她好像依旧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