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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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只剩下吴辉和王思婷两个人,王思婷低头翻看着资料,吴辉则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像是在想事情。
没有想到两个人再见面会这么尴尬,吴辉还没有想好怎么和王思婷解释这件事情。
王思婷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她在吴辉没有接她出院时便已经知道,吴辉有事瞒着她。
“对不起。”通过王思婷反常表现,吴辉明白,虽然她不说,但是他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口里说出的,除了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到吴辉的道歉,王思婷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她便稳定自己的情绪,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吴辉,“什么对不起,好朋友之间,何必说那么多对不起,是不是太见外了?”
王思婷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即便吴辉不懂心理,不懂肢体语言,他也能够看得出,在王思婷微笑后面,隐藏着伤心,“给我点时间。”
听到吴辉的话,王思婷想也没有想便答应,“好!”
在两人再次陷入尴尬时,郭一宁几人回来了,“资料传过来了。”
原来吴辉猜的没有错,那个酒馆是两姐妹开的,姐姐离婚,带着一个孩子,妹妹则未婚,但是收养了一个男孩,男孩叫藤田一郎,跟妈妈的姓。
藤田一郎今年32岁,在日本东京大学毕业后,便去了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就读内科医学专业,2009年在校期间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退学,之后便没有了踪影。
“第一起案件发生的地址是哪里?”如果第一起案件发生的时间是2006年,那时藤田一郎还在学校。
方有回答道:“马里兰州。”
“那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所在地,难道真的是他?”杨蓉惊呼道。
“看来我们要去拜访一下孙文。”要想知道藤田一郎详细资料。只有通过孙文。
郭一宁说道:“好,我陪你去。”
吴辉觉得今年和医院特别有缘,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来这个医院,他们在主任办公室找到孙文。说明来意后,孙文马上否认。
来的事情吴辉便想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孙文现在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事业家庭都令人羡慕,如果此刻传出他有私生子的事情。对他将是沉重的打击。
“既然孙主任不愿意谈起,那么我们就去问问你妻子,我想她应该也会知道一些。”郭一宁收起笔录本,作势要离开。
听到郭一宁的话,孙文脸上马上露出怒意,他妻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是他这一生都要隐瞒的事情,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妻子知道,“慢着,我妻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郭一宁并未理会孙文,同吴辉一起走出办公室,“她知不知道不是你说了算,我们问过之后才能确定。”
郭一宁和吴辉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过来,“您好,孙主任说有些事情想要对二位说,请跟我来。”
郭一宁和吴辉相视一笑,早知道这样,何必如此。害他演戏这么辛苦。
两人再次来到办公室,孙文示意护士出去,“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就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我的家人知道,我妻子现在身体很不好,受不了打击。”
“放心,和案子无关的人,我们不会去打扰。和案子无关的事,我们也不会去说,说说吧。”郭一宁和吴辉坐在孙文对面的椅子上。
“那个女人叫藤田美惠子,是我在日本认识的,她很美而且很温柔,后来我们就好上了,她知道我在中国有家庭,也没有要求我对她做什么承诺,她也是这样,我便越离不开她,每次趁着出差的机会,我就去看她,后来……”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孙文有些痛苦。
郭一宁看着孙文,“后来怎么样?”
过了一会,孙文继续说道:“后来美惠子怀孕了,我当时又高兴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美惠子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一直祈求我,后来我答应了。”
想起那段时光,孙文觉得真的很幸福,“是个男孩,美惠子因为没有结婚便生下孩子,我担心她会被人嘲笑,便想着让她办一个领养手续,这样在外人看来,那孩子只是美惠子收养的孩子。”
郭一宁问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一郎,藤田一郎,他跟美惠子的姓。”说起那个孩子,孙文脸上露出幸福的模样。“他真的很乖,很聪明,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他留在身边,可是不行。”
“你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在医学上的天赋,而你现在的儿子,让你很失望,是吗?”藤田一郎虽然是私生子,但是却继承孙文的职业,这是他希望看到的,而他身边这个儿子,天天不务正业,让他伤心透了。
孙文看了吴辉一眼,他感觉吴辉的眼睛能透他心里的阴暗面,“你说的没错,每次看到我现在的儿子,就会想到一郎,要是一郎的话,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不会做让我失望的事情。”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郭一宁明白孙文的想法,“之后呢,你和他们母子怎么样?”
想起那年发生的事情,孙文至今都无法释怀,“之后,2006年的时候,我的妻子查出得了乳腺癌,我要陪在她身边,不能经常出国,后来我去找了美惠子,告诉她,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去找她,她并没有怪我,说我给了他一郎,她不怪我。”
“从2006年之后,你就再也没去看过他们母子二人?”
“没有,已经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孙文这才反应过来。警察一直在问美惠子的事情,难道她出事了?
吴辉猜测,当年藤田一郎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被劝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做出这么大反差的事情,大概是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孙文,那么他一定回来找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中国,“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边出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说奇怪的事情?”
孙文好像想起什么事情十分激动的说道:“是一郎,肯定是一郎出事了,几天前我在医院楼下看到一个人,他长得很像一郎,已经十年过去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我有些害怕,便假装没有看到。现在想起来,那人肯定是一郎,他来找我了?”
郭一宁拿出之前学校传来的藤田一郎的照片,让孙文看,孙文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儿子藤田一郎。
吴辉和郭一宁来到医院楼下,发现监控后,再次回到监控室,调取当天监控,果然看到藤田一郎的身影。
吴辉让郭一宁查一下近几年藤田一郎的踪迹,最好是和案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做对比调查。
虽然藤田一郎每次出入境用的是不同的护照。但是通过逐一调查发现,他出现的地方都和案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重合,而他离开的时间,也是当地犯案人死亡的时间。只是这次,还没有发现他离开的痕迹。
“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难道是因为孙文?”吴辉猜测,这次他不像之前那样快速撤离,是因为这里有他暂时不能离开的原因。
杨蓉猜测,“难道他想和孙文相认?”
吴辉从藤田一郎在学校转变分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试想一下,当初他在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后,便发生了第一次案件,从此之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被学校劝退,可见这件事情在他心理上产生了多么大的波动,我想他对孙文的感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方有觉得藤田一郎的目标不是孙文,“你的意思是,藤田一郎是来报复孙文?可是他来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孙文发现的那一次,他便没有再出现过。”
吴辉说道:“当年孙文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美惠子和一郎,从这里我们也许可以分析出来。”
方有之前调查过孙文的妻子,“根据孙文所说,当年是因为他妻子被查出换了乳腺癌,所以才离开他们母子,经过十年治疗,孙文的妻子虽然一直在化疗,据我调查,她已经严重恶化,怕是没多少日子,藤田一郎的目标应该不是她。”
“没错。”郭一宁也认为孙文的妻子不是目标,“除了他的妻子,他最重视的应该是获得的荣誉,难道藤田一郎想让别人知道,孙文有一个私生子,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会暴露在公众视野中,这对他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
王华一拍桌子,他明白了,“孙奇,孙文的儿子孙奇啊,他们同样是孙文的儿子,凭什么孙奇可以留在孙文身边,藤田一郎肯定会把怨气撒到孙奇身上,而且孙奇死亡的话,对孙文来说,可是老年丧子,最大的打击。”
“方有,查一下孙奇画室地点,其他人跟我出发。”郭一宁觉得王华分析的很对,他们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孙奇。
方有一边查找孙奇的地点,一边和众人冲进警车。
孙奇说是一个画家,其实就是一个不被人重视的画画的人而已,他所在的圈子里,大多都是做着画家梦的人,但是水平嘛,一般般啦。
这些人有一个聚集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城中村,村子里面住着的有一半以上都是搞艺术的,当然都是一些落魄的所谓艺术家们。
他们聚集在一起,以艺术家自居,觉得只有他们才最懂自己,各种瞧不上那些不懂艺术的人。
这些人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房屋便宜,都是民房改造,然后被他们那么一弄,显得艺术氛围很浓重,他们也给这个地方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艺术村”。
郭一宁他们把车子停在村口,因为这个艺术村大街小巷里全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车子根本开不进去,几人下车后,徒步前行。
“方有,你确定找对了地方,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啊,乱七八糟。”杨蓉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旧货市场,刚才她还看到一个破旧的模特站在那里,身上披着几块破布,上面还挂着牌子,写着什么“爱情的泡沫”,泡面还差不多,什么泡沫啊。
“地址显示的就是这里啊,这么多地方,怎么找啊?”方有看了看地址,确实是这里,只是这里这么多房子,上面也没有门牌号,怎么找。
“是不是那个?”吴辉指了指前面一个叫做“奇人画馆”的地方。
“好像是吧,地址上说的是叫这个名字。”方有也不确定,这个地方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既然走进画馆,画馆里很乱,挂着几幅画,也许是他们真的不懂艺术,完全看不懂这胡乱的涂鸦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画馆开着门,但是却没有看到人,这个地方不大,也就一百多平,一眼便能看清楚全貌,“这里有个卧室,进去看看吧。”
几人跟着方有走了进去,杨蓉一进去,马上又退了出来,“这都是什么味啊。”
这个卧室十几平米,里面放着一张床垫,连床都没有,床垫上堆满了各种垃圾,还有吃剩的泡面盒,里面的东西都已经酸掉。
在床垫旁边有一个衣橱,说是衣橱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搭满了染着颜料的衣服,然后用一块画布挡住。
“奇怪,怎么没有人?”王华看了看四周,大门敞开着,怎么看不到人。
“看来他应该是有几天没有在这里了。”吴辉看了看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头,孙奇应该是一个烟瘾很大的人,从他刚才进来时便发现,这些烟头都不是新的,因为孙奇有咬烟嘴的习惯,这些烟嘴已经干了,不像是最近才熄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