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主城

”这个字母代表了不确定的数字,是不可控的变量。

闻酌看着车票上显示的人数“N”不语,听到一旁的席问归问费伊洛:“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而不是自己进?”

费伊洛的眼神微不可见地闪了下。

闻酌也问:“之前不进去是怕自己利用特殊通道离开,现在就不怕了?”

“……”

费伊洛显然有所隐瞒。

她不回答,闻酌就也不说话,气氛一时僵持住了,置于气氛中的人却都挺松弛。席问归甚至当自己家似的,十分自然地走到一旁老古董咖啡机旁泡起了咖啡。

进行到一旁时他才想起来,偏头看向咖啡机的主人:“你要吗?”

费伊洛:“……来一杯。”

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闻酌道:“想和你们一起进去,是觉得你们应该不会拖后腿。”

闻酌道:“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伙伴。”

费伊洛笑了:“理论上是这样,只要进了副本,谁都可能是罪者,谁都可能反水,但也有例外不是吗?”

闻酌继续听着。

“人是活在集体中的,方法总比困难多。”费伊洛道,“主城的每个组织其实都会收集一些固定副本的车票,罪者的车票与众不同,也无法交易出手,假设这是个七人副本,那我只要拿到了六张甚至四五张车票让我的人进去,就可以很大程度上地保障他们投出罪者的准确性——罪者一定是除他们以外多余的那个人。”

而这些组织之间也会交易,交给彼此需要的车票,想寻求组织庇护的人也一样会主动找上门来以交换自己需要的资源。

这样一来,他们把控了车票的这些副本罪者就会被孤立,必死无疑,除非对方能把他们全杀了。

如果运气不好,恰巧自己人收到的车票是罪者车票,那也简单——保证进入副本的大部分人都是自己人,在最后票决的过程上统一一致地选择“赦免”即可。

当然,副本那么多,每天进入副本的人也多,不可能收集到所有的车票,但也没关系,即便和自己一起进副本的是其他团体的人,在没有矛盾的情况下,大家通常会选择投出赦免票,无论你犯下什么样的罪。

这是主城居民长久以来保持的默契。

今日你赦免我,往后我赦免你。

“不过与我而言,确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伴。”费伊洛话锋一转,“之所以一直没进这个副本,除了前面说的原因还有一个——此前进入这个副本的人一直都没有出来,车票上也不显示死亡率,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当然需要靠谱的同伴。”

“咖啡。”席问归走过来。

闻酌接过咖啡,垂眸抿了口。席问归应该不怎么会弄,放了很多的糖,温度还有些烫。

他没有嫌弃,慢慢地吹着。

席问归直言:“这是个新副本?”

费伊洛嗯了声:“才出现不久。”

闻酌反问:“新副本?”

“虽然世界规则不允许我们吐露副本内的事情——”费伊洛猛得一顿,刚刚闻酌很自然地对她说出了上个副本阁楼的存在,为什么没有遭受阻碍?

还是说这种副本里通往现实的通道媒介属于bug的一种,无需保密?

她没有多想,接着道:“但站点的名字我们可以通过车票知道,而这个站点一年之前闻所未闻。”

“这种情况很常见。”席问归喝了口自己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味道不太好,他悄咪|咪地跟拿过闻酌手上的交换了下。

闻酌:“……”

席问归若无其事地说:“每时每刻都有副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关闭,当然也会有新的副本兴起。”

闻酌想起了第一个经历的“李家村”站点:“新副本出现的媒介……或者说锚点是什么?”

“当然是罪恶与怨气。”回答的是费伊洛,她转回正题,“说实话吧,就算你们不拿我这两张车票,也能在其他地方找到。”

“这个副本的车票目前市场上流动的张数是最多的,没有准确的进副本时间,就不清楚进入的时间不同会产生什么影响,还有,看到车票上面的人数‘N’了吗?”

“没有人知道这个副本同时能容纳多少乘客,不同时间进入的乘客会碰面吗?只有一个罪者还是多个?每个人真的都能进入到一个地方?之前进去的人都还活着吗?副本类型是什么……疑问太多了。”

“而目前我所知的主城综合死亡率最高的副本也才百分之九十四,如果之前进这个副本的人真的已经死亡,那就意味着它的综合死亡率为百分百,而我们也未必能出来。”

费伊洛一口气说完,顿了两秒问:“所以,你们还要进吗?”

费伊洛注视着面前的两人,等待他们的回答。她来自一个时间线相较于闻酌他们而言十分超前的世界,又从小在贫民窟长大,见证了太多割裂的价值与人生,对人对事有种独特的感知力。

如果还想知道这个副本里有什么,闻酌与席问归就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帮手了,再等下去,也未必有万全之策。

之前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这件事并没有给闻酌造成太多的心理负担,但他也没有即刻给出回答,而是拿着两张票起身道:“我们考虑考虑。”

“行。”费伊洛并不意外,“我等你们答复。”

走之前闻酌与费伊洛交换了下联系方式,回到一楼厅后,依稀能听到隔着工业风墙壁背后的戏曲声,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同时,一个拎着赛车头盔的女人迎面走来,正是之前参加比赛的古吉拉。

她湿透的衣服上隐约能看见些许深红的痕迹,看起来是受伤了,但她能回到这里,说明比赛已经结束,而她毫无疑问就是最后赢家——其他人都死了。

不一会儿,席问归的手机里传来了押注结算信息,原本压的三万直接倒赚了七倍不止,这之前还被比赛“官方”抽走了不

少,这个收益实在叫人惊叹,也是因为压古吉拉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们与古吉拉擦肩而过,并没有打招呼。

“赢了?”身后传来招呼的声音。

“赢了。”

“那你欠老大的积分能还完了。”

“还行,死的那几个积分不多,但票倒是不少,加上除了一个暴发户之外几乎没人压我,赌盘转了不少,给我的分成挺多。”

暴发户席问归弯腰钻出小门,撑开三伞等待身后的闻酌:“我们要考虑什么?”

“不考虑什么。”闻酌步伐散漫,踏进薄薄的积水,灰蒙蒙的街道在两侧展开,尽头是灯塔模模糊糊的黄光,“今天还没过完。”

席问归顿时领会了闻酌的言下之意——约会还没结束。

他翘了下嘴角,带闻酌去了个地方。

主城实在没什么乐子,大多数能找到的娱乐都和赛车比赛一样黑暗,例如打拳、真人情|色舞台……只有更黑暗的,没有最黑暗的。

但闻酌也还是没想到,席问归会带他去灯塔。

灯塔底层一圈有几十个门,每道门都可以进,在这逗留的人很多,但打定主意进去的人却没多少。

席问归随机地来到一扇门前,这扇门看起来和其他的相比较没有任何区别,平平无奇,厚重且破旧,没有人知道门后是什么。

席问归犹豫了下,虽然有些事已经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了……

他试探道:“要不你闭下眼?”

闻酌:“要是我拒绝呢?”

席问归想了想:“那就……”

“算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小鱼崽闭上了眼睛,并矜持地伸出了手。

席问归想到了从前。

刚从孤儿院把闻酌领出来的时候,闻酌就像块冷淡的木头,没什么情绪波动,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会自己照顾自己,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撒娇闹腾,也没见笑过,直到相处久了以后席问归才能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感知到他浅淡的不高兴或愉悦。

那时候他们很少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因此偶尔出门的时候,年幼的闻酌就会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伸出手,不牵就不走。

超过三秒没握住小闻酌就会生气,立刻抓住就会高兴,虽然表现得都很不明显。

一,二,三——席问归在闻酌抽手的瞬间抓住,后者抽了下没抽开,就随席问归去了。

之前那个尚浩说只有想定居主城的人才会进入灯塔,也许会经历一个特殊的副本,但席问归带他来这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骗他定居……那么,被审判长带进来的人不会进入副本吗?

在外人眼里,闻酌和席问归只是两个准备定居主城、勇闯灯塔的人,没什么特殊的,小声议论几句就带过了,继续纠结要不要进去。

闻酌甚至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是被领着往前走,在某一个瞬间,闭上的眼睛突然失去了所有光亮,变得一片虚无。

这种感觉很奇怪,属于人类的一切感官都在被钝化,但是另一种感知力却在飞快放大。

他隐约听到咔嚓一声,像隔着一层厚重的膜,却又清晰地知道有架电梯在面前停下了,他们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进去。

意识随着电梯的上升在逐渐放空,升高,整个人都有种飘起来的感觉,有一瞬间他似乎“睁开”了眼睛俯视着一切,许多黑色的气息在建筑间游走、奔腾。

嘴上的一抹温热将闻酌的意识拉了回来,席问归凑上来偷亲了下。

闻酌还没回神,对席问归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后者不满地搂住闻酌的腰,将其往怀里带,也不说话,只慢腾腾地啄吻轻咬。

城里,一个蹲在街头雨里的流浪汉擦了下眼睛,到抽一口凉气道:“操!”

“我草鬼叫什么?吓老子一跳!”

“刚刚天上那眼睛是不是睁开了!?”

对方抬头看了眼,随后无语道:“有病吧你?这不闭着呢?下一个审判日还早,别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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