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交发配黔州一事不过一晚就已经传遍了长安上下,武三思心下惶恐,若是李显知道自己与韦后,上官婉儿通女干岂不是要死得很难看!?
当下便坐不住了,连忙让管家去找李承嘉过府。
李承嘉不乐意到梁王府去,只跟武三思在外头的酒肆相见。
武三思此时着急上火,可等见了人却又十分端得住。
“下官李承嘉见过梁王。”
“免礼,坐。”
李承嘉入座,正好是武三思跟前位置。
人刚入座便听到这么一句。“听闻陛下将皇后秽乱一案交予李御史了?”
“梁王真是消息灵通,确有此事。”
“本王知你想出人头地,你若为本王所用,今后绝比如今风光无限。”
“梁王如此简单开明,不怕下官先答应,后去检举梁王贿赂朝臣?”
“你不会。”武三思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小册放在桌面上,“打开看看。”
李承嘉伸手取来,翻开一看,正好看见的是他的名字,下面便是给梁王府送去的财帛,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已近万贯。
“陛下若是知道自己选的臣子与本王这等‘嫌疑人’有关,铁定要气的吐血。”
“……”
“李御史,本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你将此事引去张柬之五人身上,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尽力为你争取,官职,爵位,都不成问题。”
“此话当真。”
“本王一言,驷马难追。”
“王爷想让下官如何做。”
“本王只要结果,不看过程,该如何做你自行决断。”武三思起身时并未将册子收回,只是走之前留下一句,“本王相信李御史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
李承嘉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眉头紧蹙,心中懊恼不已。
早知如此,去岁就不应送礼巴结武三思。
如今后悔已晚。
李承嘉回府后便着手布置。
另边,张柬之等人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这封匿名信就放在他们的书房桌上,信中道明武三思要对付他们,让他们做好应对准备。
这五人在朝局沉寂多年,一见这封匿名信放在这儿就知道定然有后续,以至于几乎同时聚集到张柬之府上。
敬晖道:“也不知送信是何人。”
崔玄暐道:“无论是何人,都是心向大唐之人。”
袁恕己道:“武三思要想陷害我等的消息定然隐秘,这人是如何知道。”
桓彦范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武三思那梁王府也不算是密不透风,只要机灵一些总能探知一些消息。”
张柬之抚摸着胡子道:“近日朝中大事无非有三,其一太子已立,陛下为太子赐婚;其二皇后秽乱后宫,尚不知真假;其三观国公连夜贬谪,长宁公主削减千户。”
敬晖道:“太子殿下聪慧果敢,令珪与贞慎这两日与我闲谈时都夸奖太子殿下,说他聪慧,过目不忘,又能举一反三。如此看来,我们先前也是被传言误导了。”
袁恕己道:“陛下自立太子以来便将批阅好的奏折送去少阳院,想来是想让太子尽快受益,等大婚之后便能参与政务。”
张柬之道:“皇室大婚最是繁杂,虽说礼部已择吉日,但……太子殿下未行冠礼,便算不上成人。陛下近几年的龙体总是欠佳……”
“太子大婚应不会太远,想来会在年初或是年末便会举行。”袁恕己见张柬之愁眉不展的便劝说道:“大婚之前,陛下定会为太子行冠礼,加元服,到时太子参政也名正言顺。”
桓彦范轻笑道:“故恒国公不过十三便行冠礼参政。太子现年十,算起来也是差了五年,不过太子聪慧,等这些时日耳熏目染,想来也有自己见解,令珪与贞慎二人具有才华,稍加引导,太子定能丰姿峻嶷,业履昭茂。”
“士则所言有理。”袁恕己对桓彦范所言颇为认同,“众所周知,令珪自入仕不久便是陛下潜邸主簿,之后更是历任蓬州、简州、苏州、汴州、沧州、虢州、豳州、华州刺史,在地方政务上也能让太子迅速上手,为今后执政打下基础。”
“有令珪在,我们倒是放心了。”张柬之说着拿出那封匿名信,“诸位以为,武三思要如何对付我们?”
敬晖听了这话冷哼道:“武三思对我等怨恨,恨不得除之后快。”
崔玄暐劝道:“仲晔,你要如此想,武三思等人怎么也当十几年的亲王郡王,你突然请陛下削去他们王爵,这心里铁定就不舒服。”
敬晖满脸不愉道:“他们武氏能晋王爵那是因为则天皇后摄政称帝,如今李唐复辟,这王爵收回怎么了,又不是将他们贬谪流放,一个个的倒是着急上火起来。”
张柬之道:“起因如何我们暂且不提,相王日前请辞审理皇后秽乱后宫一案,陛下将案件审理交于了李承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