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话听着像是夸她来着…
那就姑且当他是好意吧!
赢扶川足够给面子,在王府里磨蹭到了最后。这大半天的宴会也没出什么岔子。
虞挽年感激涕零的同时,又鄙视自己一直以来的用心不良。
可后面,庾挽年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善良。
在各府公子小姐要回府,将近要散场的时候,赢扶川终于还是作妖了。
场面是这样推进的。
他坐在庾挽年旁边,没有要动的意思,然后是止戈问他:王爷,您是要回宫还是回王府?
他回:进宫!
然后…做作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宽袖,大声道,“止戈!本王的宫令不见了!!”
止戈也大声道,“王爷,宫令关系重大,要是丢了,难保宫墙内安危!!”
“好!那就封锁汝南王府!”,赢扶川坦然下令,“再没找到本王的宫令之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演技拙劣,又搭配默契。
让看着的人尴尬又不敢多语。
虞挽年虽有心理准备,但却没想过,赢扶川会这么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这么一出猪都不会信的戏。
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广郡王…真要做到如此地步?”,顾晚按着辈分算,也算是赢扶川的姑姑,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也不过分,“离你上次搜年年的府邸不到月余,今天这大好的日子,又来这么一出,年年到底是哪里跟你过不去了?”
“是啊,王爷...”,白媚景放下茶盏,“宫里昭仪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可赢扶川连个正眼都没给她们,只看着虞挽年,清冷道,“本王只是公事公办,虞挽年,说是不是?”
是…
怎么不是?
呵…
她笑,扯了扯顾晚,挡在身后,“丢了宫令可不是小事儿,要真出了什么好歹,我汝南王府担待不起,在坐的各位也担待不起!王爷自便,年年希望能快点找到宫令。”
“年年!”,顾晚无奈,“你可想清楚了。”
今天这要真的搜了,以后汝南王府,面子里子都没了。
庾挽年想得很清楚。
但她没有选择。
她总不能一直被人盯着。
索性今天一次性解决。
庾挽年对上赢扶川,温声道,“王爷,你搜吧,年年把人全部撤出来,您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请务必找到宫令。”
赢扶川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抬了抬手,下令,“搜!”
止戈领命而去。
公子小姐们坐在厅内,庾挽年下令,让府里的下人都聚到前院,不准妄动,让赢扶川的人随意搜。
就连前面她们严防死守的南熏院也撤了出来,只是派了风翘跟着止戈。
风翘好歹也是皇后的人,多少得给点面子。
止戈回来过一次,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又退下。庾挽年指甲敲着茶盏,看人退出来,悠悠问道,“王爷...可有进展?”
“没有...”,赢扶川勾了勾嘴角,“你这次这么坦荡,我怕也搜不出什么!”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庾挽年也笑,“我听不懂。”
听不懂?
赢扶川冷哼一声,继续把玩着骨扇。
搜了将近半个时辰,止戈才带着人出来禀报,“王爷,宫令找到了!”
风翘在庾挽年耳边悄声道,“是在小松狮的窝里找到的。止戈大人说,可能掉在附近,小松狮觉得稀奇就自己叼了进去。”
呵...
搞笑!
她的小松狮教养得可能比他还好,怎么可能乱叼东西。
贼喊捉贼。
“把人撤了...”,赢扶川懒洋洋的接过宫令,“今日是本王唐突了各位,高西,等回头,给各府送些赔礼过去。都散了吧!”
“切~谁稀罕~”,顾晚甩了大袖起身,“年年,我走了,等过些日子再过来看你,今天实在太扫兴。”
庾挽年起来赔笑,赶紧把人一个一个送出去。
过了许久,又是繁闹过后的寂静。
她回了厅内,赢扶川还在那坐着,心里烦躁感骤升,却只能压下,且还温声问道,“王爷不是要进宫吗?怎么不跟媚景姐姐一起走?”
“我跟她不熟!”
呵呵...
无语...
庾挽年压下白眼,“那王爷留在这里,是有什么要跟年年交代吗?”
“我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你做得很好!连我都抓不到把柄。”
庾挽年想当他实在夸人,但脸上还是一片惶恐,然后屈膝跪下,严肃道,“请王爷慎言!”
“别跟我装了!”,赢扶川一把给人拉起来,“人,估计你已经送出去了,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王爷...”
“当然...”,赢扶川忽然近她身,在她后退之前扣住,在她耳边用他们两个才能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其实那人不是普通的江湖莽贼,他进我别院偷走的是北境的布防图。”
什么?
庾挽年惊...原来是洛溪年干了这种大事,才让赢扶川死咬着不放。
可又和她有何干系?
但这回她只能彻底当听不懂了。
低头...一副可怜样儿...
赢扶川见不得她这幅样子,冷哼了声,起身出去,只留一句,“这些日子你也累,好好歇着...”
就当他是真心实意的吧。
庾挽年一言不发,把人送出了府门。
最后一尊佛送走,府里清净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闭府门。
风翘在她耳边低声道,“止戈大人发现了密室...”
庾挽年脸沉,但也没多说,当初允许他们搜,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
“止戈怎么说?”
“我们已经处理干净,没发现异样,也就没办法。”
那就行...
庾挽年心彻底安稳。
洛溪年其实早就送了出去。
府里筹备开府宴,每天来往的人复杂不清,连庾挽年都闹不清楚。
所以她就趁乱,把洛溪年放在了花田里那个,大到有一人高的粪缸里,运走了。
她有半个府的花田。府里管花田的下人,每天天没亮,就要去城外运肥。
几大缸几大缸的运。
查不了那么多。
只是委屈了洛溪年,那样看着不沾尘世一抹灰的人,竟然要受此屈辱。
想到这里,庾挽年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