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母犹豫了,她说,“当家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不关心然儿,只是然儿也有十三了,她的嫁妆要早早的备好,还有小杰,况且京城里好地段的房子不是没有,只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却是让宁院使知道,这五十两黄金看着多,可是在京城里,却是不怎么经花的。
知道这一茬的宁院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钱钱钱,衣食住行哪样不是要花钱的,只可恨他这后半辈子,大概也只是个五品的院使官,不然,唉。
虽然宫里也有不少赚钱的路子,只是那样的路,却是他不愿意走的。
可不等他多想,宁母就咬了咬牙道,“明日小杰不用上学,我带然儿和他出去看看,不求地段有多好,只求能让咱们家,少一些担惊受怕。”
“这个家辛苦你了,秋娘。”
第二日一大早,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的宁杰,被宁母叫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是丝毫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我就眯一会,就,眯一会儿。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放空自己的意识,就在他再度睡过去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然后是宁依然清脆的嗓音。
“快点起来,阿娘说要带我们去集市逛逛,再不起来,我们就不等你了哦。”
“阿姐,我这就起来,”宁杰顿时清醒过来,他急急喊了一声,匆匆穿好衣服,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抬头,正好对上自家阿姐的目光,一下就红了脸,被阿姐看见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赖床什么的,简直太让人害羞啦!
“刚刚是骗你的,先去洗把脸吧,”轻轻笑了一声,宁依然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道,“阿娘说,等吃了早饭再去。”
“哦,”宁杰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屋外走去。
以极快的速度洗完脸后,宁杰老老实实的坐在饭桌前,一口面条一口汤,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借口回了房间捣鼓了一会儿,才在宁母快要吃人的眼神中,满脸笑意的跑出来,“嘻嘻,阿娘,阿姐,我弄好了。”
“行了,弄好了就走,再啰嗦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对于宁母的话,宁杰左耳进右耳出,他亲亲热热的挽着宁母的手,让宁母剩下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嘻,对着自家阿姐比了个计划得逞的手势,他脚步不由的轻快了些,正好,他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
和左邻右舍打过招呼,在绕来绕去的巷子走了两刻钟后,耳边逐渐传来集市上面热闹的声音,又走了一会,他们才从集市的某个巷口走出来。
“阿娘,”宁杰拉了拉宁母的袖子,好奇的问,“我们今日要买些什么东西啊?”
“现在不急,”宁母带着两人兜兜转转,在询问了一个中年男子后,几人进了一家楼店的大堂。
等进了大堂,那中年男子很是客气的对着他们笑了笑,“鄙人姓牧,你们叫我牧管事就好,那不知夫人想要的院子是什么样的,预算又是在多少?”
原本还奇怪宁母带他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的宁依然姐弟恍然大悟,原来是要买房子啊,等等,不是有房子吗?为什么还要买新的?
宁杰躲在宁母身后,悄悄的拉了一下宁依然的袖子,等后者微微倾身,将耳朵凑过来后,隔着一层帷纱小声问道,“阿姐,你知不知道,阿娘为什么要买房子啊?家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而且,我们哪儿来得这么多钱买新房子啊?”
对于宁杰的这些问题,宁依然倒是知道一些,只是在这个场合不太好说,于是她揉了揉宁杰的小脑袋,轻声道,“回家再给你说,好不好?”
“嗯,”宁杰点了点头应下,反正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等他们两个悄悄说完话,牧管事这边已经口若悬河的给宁母介绍了好几套房子,随后在宁母的要求下,几人还马不停歇的去看了好几家。
待日上三竿之时,牧管事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可宁母还是有些不满意,“除了这些,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
“夫人,真没有了,你要不再看看这第一家,坐北朝南,还自带水井,属实是用水不愁啊。”
“但是它夏季太闷热,冬季不保暖。”
“那你看看这家,冬暖夏凉的,伙房院子一应俱全,一家四口住进去绝对是不拥挤。”
“可是那街坊邻居的都说,那上一任主人家的在院子里暴毙而亡,不吉利。”
“那你再看看这家,这家可是出过好几个进士先生的,你家这孩子不是还在上学的吗?这妥妥的的好寓意呀!”
“我怎么听说,这几个进士都是些偷奸耍滑之辈,莫不是你这院子风水不好?”
牧管事,卒。
最后,和宁母耍了几通嘴皮子和一系列砍价后,宁母总算以六百三十两的价格,拿到了最后的那个房子。
在宁杰茫然不知中,对着他语重心长道,“等住进去后,你要是敢做那些偷奸耍滑的事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便是你阿姐拦着也没用!”
宁杰,很好,这压力给到自己身上了,不过,他从怀里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仿制的玉镯,嘻嘻笑笑的戴在了宁母的手腕上,不等宁母开口询问他哪儿来得银钱,他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阿娘,我的压岁钱和你平时给我的零用,我没舍得花都给攒起来了,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抄大字拿出去卖的钱。
阿爹说,这么些年都没给你买一个像样的首饰,心里愧疚,我虽然还小,却是不能学他的。”
“你这混小子,还敢调侃你阿爹来了,”宁母抬手作势要打他,可落在宁杰头上的,却是一阵轻柔的抚摸。
见讨了宁母欢心,宁杰又笑着个脸,从怀里掏出一枚很是素雅的银簪子来,递在宁依然手上,“阿姐,这是给你的,你那个簪子都戴了好久了,我就给你买了一个新的。”
宁依然接过那枚簪子,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叫喊。
“关之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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