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南走进病房时,空气里还飘散着淡淡的百合香气。但那束大而碍眼的百合,并不在病房里,消失得如同他的主人,虽然看不到人,却总有影子在周边徘徊。
意文敏感地将头转向门口,“阿南哥。”她唤,一点迟疑都没有,逸南收了胡思乱想,走到意文身边,意文的神情非常愉快,带着淡淡的红润。离开时的苍白与憔悴都没有了,现在的意文,看起来滋润而美丽。原来,不在他身边的日子,意文过得很好,她的愉悦,来自哪里?
空气中百合的余香蓦然浓郁起来,凝成一团,重重压在逸南的心头,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阿南哥?你怎么不说话?”意文疑惑了,听得分明,是阿南哥的脚步声,可他为什么不说话?
逸南吸了口气,微笑道:“还好吧。”
“嗯,很好。”意文笑得甜蜜。“阿南哥,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累了吧,坐下歇会。”
逸南看着她,一动不动,意文的眉,慢慢拧了起来,“阿南哥。”她叫得迟缓。心里蓦地一沉,阿南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她慢慢问:“刚到么?”
“先就到了,和妈去见了贺医生。”逸南的声音,有点冷。意文的心,也有点冷,掌心渐渐渗出汗来,红润的唇色,发了灰白,声音有点无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想什么,贺医生让你,要多休息,你睡会吧。”逸南说。
意文轻轻嗯了一声,逸南静静看着她,意文的呼吸渐渐平缓,逸南转身刚想离开,意文的声音,闷闷地传来:“阿南哥,不要走,陪着我。”
心,像被一只小手拨动了,颤抖了一下,他回转头,在意文身边坐下。意文抬起手,逸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
意文握得很用力,逸南微微一怔,看意文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突然想起什么,“意文,创口痛么?”
意文摇头,想想,又点头:“还好。”
“要不要找护士来打止痛针?”逸南轻轻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不要了。打止痛针对伤口恢复不太好。”
“你忍得住么?”逸南有点担心。“不要勉强。”
“我能行。阿南哥,你陪着我就好。”
“嗯,我不走,你睡吧,多休息对伤口恢复也很必要。”逸南轻声道。
“好。”意文回答,却不放开逸南的手。“阿南哥,贺叔叔说,我下周就可以拆线了,你能在香港呆多长时间?”
逸南想了一下:“呆到下周,应该没问题。拆线可是大事啊,那天,意文就又可以重新看到一切了。”
意文点头,满脸的憧憬:“是啊,我真是等不急了!阿南哥,其实,我有点害怕,怕睁开眼时,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会的。”逸南微笑:“贺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对了,意文能看见时,第一眼,想看的是什么?”
意文一愣,很认真地想着,然后笑了:“呵呵,不知道,我什么都要看啊,所有的。”
逸南淡淡应了一声,心里,隐约的着失望,却又狠狠嘲笑一番,还在想什么?还在期盼什么?看到的,还不够清楚么?
“意文,我会给你看到你最想看到的东西。”
意文脸蓦然一红,嘴角上翘,“你知道我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逸南没有回答,意文笑道:“要不,你写下来,我也写下来,用信封封起来。到时候,我们对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猜对。”
“好啊。”逸南笑得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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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偷看啊!”意文将自己写字的纸,折好,刚要递给逸南,又收回手:“你把信封给我,你的放进去,我反正看不到,我的我自己放,我来封口你不许偷看。”
封好信封,意文满意地放在自己枕头下面,又伸手来握逸南的手,逸南握住她的手,意文慢慢地安心地睡着了。
逸南悄悄抽出意文枕下的信封,打开。
自己的,是一张白纸。而意文的,意文的竟然只是几个墨点。逸南苦笑一下,原来,没有认真的人,不止是自己啊。重新封好,轻轻放入意文枕下,他起身离开病房,有些事,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心,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某梦,回到家想更新时,突然发现下午码的字没有存盘,哭啊,偶怎么会白到这种程度,话说已经是夏天了,早应该晒黑了。汗啊汗,只能重码。好在今天收到好多留言,真是很高兴啊。如果有带标题的,就更好了,哈哈哈哈,亲亲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