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跑偏的人生
唐牧年略显尴尬。
他有点明白王铁柱的意思了。
可从小到大的精英教育。
却让他一时间很难悟到王铁柱话中的真意。
唐美玲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着实怜人。
可王铁柱没有任何思想活动。
一个女孩子。
到了结婚找对象的年纪。
还生活在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梦境中。
对她现实中的婚姻生活也没啥好处。
毕竟。
人活着在世上，就要遵循做人的样子。
那才能从简单的日常中，寻找到平淡中的乐趣……
铁柱妈燃起灶火。
烧开水，给鸡脱毛。
那种刺鼻的腥臭味道。
直接把唐美玲熏的干呕起来。
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她。
第一次知道。
一碗鸡汤，需要很多步骤。
杀鸡，脱毛，操刀剁，再汆水，烧油下锅……
看着这个复杂的过程。
她就想。
还是不要吃鸡好了。
太伤了。
她气恼王铁柱。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给她父亲治病？
偷瞧一眼唐牧年。
这位已然陷入了沉思。
和外界暂时失联。
“玲子。给灶上添把火。”
铁柱妈手上好几样菜要炒，实在忙不过来了。
喊了唐美玲一声。
“哦……”
唐美玲不情不愿的说完，到院子里抱柴草。
王铁柱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看她难受的模样。
有种公主落难的既视感。
他还是主动抱着一堆柴草。
进了用石头搭建在房子外的简易灶间。
唐美玲看着王铁柱认真的烧火。
那样子。
好像烧好火，是人间一等大事。
她很不解。
却不好问出口。
很快。
人参炖鸡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唐美玲的肚子自然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人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入厕，才是正常健康的人……”
王铁柱被灶火映红的脸，没有什么表情。
他早就动用透视眼。
看出她有便秘的毛病。
但他不想多说。
对唐美玲。
他只是觉得好看。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
于他。
女人是不缺的。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
唐美玲不是首选……
“野兽也是这么生存的。”
唐美玲被说中病症，脸微微一红。
但嘴上仍不甘示弱。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些入厕障碍。
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是病……
“人都是猴子进化的，你的祖先也是毛茸茸的大师兄！”
王铁柱不爱听了。
“哼！”
唐美玲不屑的哼了他。
但心底也是有了小小的触动。
是啊。
龙国人向上数三代，都是农民。
上下五千年。
能读书的孩子，都是地主家庭。
所谓的寒门贵子。
也不过是比富甲一方的人家，低一个阶层的人家。
所以人类的文明，从来和物质基础想链接的。
如果自己生在这种家庭。
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
或许和这里的女孩儿一样。
早早嫁人。
应该生了一两个粉嫩的小娃娃了吧……
“进屋吃饭。”
铁柱妈热情的招呼一声。
从来没用过的电磁炉也被她操作上了，炒了几个时蔬，配上一个本地鸡蛋炒大葱，一尾鱼塘里的鲜鱼红烧上盘。
一桌农家饭菜就齐活了。
唐美玲按照家教。
帮着摆好了碗筷，端菜。
看着七扭八歪，快要烂掉，上面一层油脂的八仙桌。
还有报纸糊着的土墙。
唐美玲觉得她是穿越到了另一个年代……
可她饿了。
这种饥饿感。
是久违的。
每天她都在吃饭还是不吃间纠结。
今天。
她第一次觉得好饿，想狠狠的吃上两碗稻田里产的新米……
唐牧年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他这才才恢复了和整个世界的联系。
活着。
生活。
在学问里是很大的一个命题。
但在农家人眼中。
就是简单的一日三餐。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乐趣。
活着的乐趣……
铁柱爸这时候背着一只大大的竹筐归来了。
把框里的东西倒在地上摊开。
慢悠悠的挑拣着它们。
分类。
神色十分专注。
唐牧年看着这个和自己同龄。
却好像上个世纪记录片里的中年人。
突然就打了个招呼：“老哥好。”
“哦？”
铁柱爸正专注的挑选山货，冷不防被打扰，皱眉抬头看了过去。
唐牧年本就皮肤很白，加上常年在屋子里不出去，脸色白的有些异样。
“我是铁柱的朋友。”
唐牧年的声音亦是好听的。
带着学者的风度。
“你是大学老师？”
在铁柱爸眼中。
戴眼镜，穿西服的，就是文化人。
而文化人最高境界就是做老师。
一辈子教书育人。
做学问。
“我就是个生意人。”
唐牧年声音低沉的答道。
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
就梦想着做个老师，简单快乐的生活。
后来出国留学。
他又改变了理想。
想成为一个被载入史册，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人。
然而。
他最终子承父业。
成为了一个商人。
尽管他富可敌国。
却活的毫无滋味。
“生意人好啊。我儿子也是生意人，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满脸皱眉，头发斑白的铁柱爸欣慰说道。
两个不同阶层的中年人。
在夕阳下的院落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唐牧年却感觉到心口上压着的大石头，在慢慢的摇撼。
之前它很牢固。
执拗的压住了他。
今天。
在王铁柱的家乡。
一个叫做清源村。
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落。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
依旧是草莓酒。
唐牧年和铁柱爸。
边聊边喝。
话题多到停不下来。
月上柳梢头。
吃饱喝足的王铁柱坐在自己的破旧的木制门槛上。
托着腮看着月亮。
就快八月十五了。
应该搞个活动庆祝一下吧！
唐美玲悄然的站在王铁柱身后。
看着他的背影。
脑子一片空白……
铁柱妈忙活着给两个喝酒的男人添菜。
眼中都是农家人来了贵客的喜悦。
这一夜。
唐牧年喝醉了。
是王铁柱深一脚浅一脚。
背着他回新房的。
唐美玲一路抱怨。
却没得到王铁柱一点回应。
一个中年人，喝点老酒醉了而已。
你身为人女。
还要指责几句。
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而且。
王铁柱感觉到了唐牧年心理上的一些变化。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回到新屋。
王铁柱又去看望了蓝芸儿。
给她针灸。
她仍旧睡着。
但王铁柱却感觉到不寻常。
她之前如烈日般炽热的命格。
微弱了不少。
“有人动了她的命格！”
王铁柱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