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好。”
叶鸾娈向老者行了个礼。
前堂空间很大,墙上还挂着牌匾,比门面上的牌匾小一些。
里面倒不说是人满为患,但也不少。
都是前来看病的。
坐诊老者听见叶鸾娈的声音后,抬头看向叶鸾娈。
手还搭在病患的手腕上诊脉。
一心二用。
“你是?”
“上海叶家小女叶鸾娈,此次特来拜访。”
“上海叶家?”老先生将诊脉的手收回,执起毛笔写着方子。
“上门便是客,华山。”老先生叫到。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右手伸出。
“叶小姐,请。”
名为华山的中年男子带头,将叶鸾娈领出了瑞鹤堂。
转而向东走了一会儿。
走到了一个四合院的门前停下。
大门很朴素,也不是很大,但该有的都有。
门上俨然挂着“丁家大院”四个大字。
宅门是传统的金柱大门,一般是小官的所使用的宅门。
听说鹤年堂丁家中有人曾当过前朝太医,所以丁家被允许使用金柱大门。
华山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厮。
“叶小姐,里面请。”
华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鸾娈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丁家大院的门面不大,但院内却是不小,是那种传统的三进四合院。
一走进去,里面竟没有外面那么寒冷,到不说是温暖如春,至少与外面的凌寒泾渭分明。
院中有一座假山,流水潺潺,四周还种植着各种药草,其中不乏有各种名贵草药。
在这个寒冬,时不时就会飘下一场大雪的时候,假山上竟能流淌着泉水。
在流水之上,还能看到因为温差而飘散在周围的水雾。
足以可见这流水是何温度。
此外,院落之中还种植着各种药草,其中不乏有各种名贵草药。
像枸杞,白芷,丹参,前胡这种名贵药草叶鸾娈都能叫上名字来。
跟叶家里的翠竹娇花的布局完全不一样。
在假山底下靠近流水的位置叶鸾娈甚至还见到了天麻,藏红花这种珍惜名贵的药材。
叶鸾娈穿过游廊的时候辨认着这些药草,有许多她能叫出名字来的,但还有几种药草叶鸾娈也不认得。
要是大哥在这里,肯定是全都认得。
花迟跟在叶鸾娈身后,看着小姑娘聚精会神的看着院落里面的草药。
顺着叶鸾娈的目光看过去。
小姑娘喜欢这些药草?
倒也没什么不同的,就是能吃能治病罢了。
既然小姑娘喜欢的话,那他回去之后多找点名贵的。
华山将叶鸾娈引进了客厅。
早有下人来报上海叶家小姐前来拜访。
丁家家主丁道仁得知,来了兴趣。
在他的记忆中,丁家跟叶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倒也不说是避而不见吧,但两家却从未彼此登门拜访过。
或许前朝两家关系不错,但那管现在什么事呢。
不过来的是小辈,还是女眷,丁道仁也不好上前厅去招待。
这个担子就落在了丁家三小姐丁婉身上。
顺便让夫人樊梨也一起去。
“你大姐呢?”丁道仁问向丁婉。
“大姐在明回饭店呢,大姐可是很忙的,爹,叶家不就是来了个小丫头吗,爹你未免也太看重了。”
“人家叶家人第一次来我们丁家,我们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说不定还可以一起探讨医学。”
丁婉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瑞鹤堂已经是华国中医界的巅峰了,还需要跟别人学习吗?
就连那些洋人们吹捧的那些西医西药,也不如我们。
照理说,那个什么叶家的湘竹堂也不如我们瑞鹤堂。
都是民间那些人不明所以将瑞鹤堂跟湘竹堂排在了一起。
明明瑞鹤堂才是真正的老字号,才是正统好吗。
丁道仁看着丁婉不屑的神情,颇有些无奈。
自己这个小闺女可真是让自己给惯坏了。
北平地界的中医界确实是瑞鹤堂独占一边天,也是这些人的多年吹捧,让自己的这个小闺女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叶留云顺着昨晚卡尔从英租界得到的消息向着双七胡同走去。
身后跟着满脸不乐意的卡尔。
但叶留云的心思全在文秋加入国党这件事上,并没有注意到。
卡尔跟在叶留云身后走,走的无聊了,摸了摸口袋。
摸到了一盒烟。
拿出来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因为是逆着风,所以叶留云并没有闻到什么烟味。
叶留云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双七胡同。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胡同,胡同里面的瓦砖有些陈旧了,有些地方都破损了一些。
看出来这个胡同里面住的都是一般人家。
叶留云站在一个四合院门口。
大门是如意门,是很低级的一种街门,门上额还雕刻着“如意”二个字。
大门上有些掉漆了,看上去很破旧。
叶留云深呼吸了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敲了敲门。
不久,门从里面打开了。
出现在叶留云面前的赫然就是文秋。
文秋看到叶留云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叶留云会找到这儿来。
卡尔站在远处,靠在墙上抽着那根烟,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两个人对视静默了一会儿。
终究是叶留云率先开了口。
“文秋,你……”
文秋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叶留云。
叶留云说到这里,突然有些不敢看文秋。
偏过头。
“你加入了国党?”
文秋当看到叶留云找来的时候就猜到叶留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时听见叶留云的询问。
缓缓点头:“嗯。”
叶留云突然如鲠在喉:“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国党是华国官方党派,共党就是些野党。”
“再说了,在国党里面是什么待遇,在共党里面什么待遇,是个人都知道怎样选择。”
叶留云只觉得文秋每一句话都堵的他难受。
“就算这样,你也得想想你父亲啊,文叔难道不是被国党害死的吗?”
叶留云问了一句狠的。
“哦,我父亲啊。”
文秋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死的不冤,加入共党,明里暗里跟国党作罪。跟中央党派作罪,这不是找死吗。”
叶留云的拳头渐渐紧握,青筋暴起。
“有这样一个父亲,我都觉得有些羞耻。”
“嘭。”
文秋刚说完,脸上就被打了一拳,本就文弱的他瞬间将被打倒在地。
“文秋我看错你了。”
叶留云铁青着脸。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待文叔的,他可是你的父亲……文叔面对国党宁死不屈,而你却……真是替他不值。”
“从此之后,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叶留云紧握着拳头,拳头上青筋暴气,转身离开。
文秋看着叶留云的背影,抬手擦了一下嘴角上的鲜血。
叶留云下手可真狠啊。
也好,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