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那根没点燃的烟成了温溪心中解不开的惑,梁斯淮望着远处出神的画面映在她的脑海中,忘不掉。

苏荷问她电蚊香液是哪来的,家里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那时候家里用的全是蚊香,温溪也喜欢闻蚊香的味道,电蚊香液的出现就好像一颗石子落到平静很久的湖面,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这段时间温溪忙于复习,苏荷工作加班辛苦,母女俩很少坐下来好好说会话,那日苏荷休息,打扫卫生时在温溪书柜上发现了两个电蚊香液,不太像是温溪买的东西。

温溪庆幸她把日记本还有小纸条藏得严实,也庆幸苏荷从来不会翻动她的隐私,严厉的母亲只是家教严。

温溪只好解释说是别人送的,下意识地,她没有说是梁斯淮,这种事情说出去平白惹她妈怀疑,没准还会追问一连串她很难作答的问题,毕竟在大人眼中,她跟梁斯淮很少交谈,见面了也是客客气气的,当然,这是对她来说。

苏荷没多问,只是狐疑地看两眼电蚊香液,嘱咐她说也要送点东西给别人,不能白白收人东西。

温溪一边把电蚊香液收起来,一边还真开始思考,给梁斯淮送什么合适。

他不是个缺东西的人,再者说,送东西讲究合心意,没有诚意的礼物不如不送,而后温溪又想,送电蚊香液对于梁斯淮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为了答谢她出的灭蚊主意。

对方小小的举动就能惹温溪无限的遐想,设想无数种假设。

她有时候会思考,梁斯淮对她到底什么看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好感,迹象不清,她不敢多想,讨厌自作多情。

乡下房子的电压不足,空调这种大功率的电器不能一直运转,不太安全,温溪房间里有个落地风扇,摇头晃脑地吹,摇到一定角度会把梁斯淮的窗帘吹起来,这样温溪就能知道他有没有关闭窗户,有时开着有时关着,温溪享受这种开盲盒的快乐。

只是梁斯淮没有在窗台出现,温溪不知道他在里面在做什么,分明相距没多远,走两步就能跳到房间里的距离,温溪觉得两个人隔着一条河,胆小者不敢涉水。

考试临近,温溪复习的时间往后拨了一个小时,每天午夜十二点,她都能看到对方尚且亮着的灯。

梁斯淮好像每天都很晚才睡。

十五岁的温溪除了学业和暗恋,心中没有其他事情,不至于睡不着,每天到点后便合上书本,关上窗户和窗纱,在床上翻几个身便沉沉睡去,就像敲响午夜钟声后消失的灰姑娘。

梁斯淮来借盐的时候温溪刚从浴室出来,湿哒哒的头发没擦,就那样披在肩上,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中还带着没褪去的清雾,湿发像黑色的藤蔓,也像细小的蛇,缠在白净的脖颈上,走出来时正往脖子还有胳膊上涂身体乳,还没涂匀,冷不丁看到梁斯淮后瞪大了眼睛。

浅绿色的睡裙像一片绿叶,包裹着一朵即将盛开的水芙蓉。

这边没什么人经过,大门通常是不关的,梁斯淮拐过来的时候看到手臂上搭着毛巾的温溪,愣了一下,下意识要转身,听到温溪清脆的声音:“找我妈吗?她去我阿姨家了。”

梁斯淮听见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侧了下身子,“家里盐不够了,我过来借点。”

温溪把毛巾顶在头上,迅速闪进屋里,穿了件衣服出来,“噢,我给你拿。”

厨房在浴室对面,梁斯淮没跟上去,只停在厨房门口,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响声,说:“找得到吗?”

温溪很少进厨房,不知道家里调料的摆放,“能找到,”她翻出干净的塑料袋,头后仰问,“要多少?”

梁斯淮这时笑了,“我也不知道,你看着拿。”

两个人都不是做饭的,做饭用盐量实在把握不准,温溪挖了一勺,想想又加了一勺,,递给梁斯淮时没看清,俩人胳膊蹭到一起,一触即分,温溪忙收回胳膊。

梁斯淮看到她皓白的手腕上系了条红绳,红绳上有四颗珠子,每颗珠子上刻有字,合起来是“金榜题名”,他眼眸含笑,“好寓意。”

这是苏荷昨天给她做的,让她一直带到出成绩。

温溪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收收手腕,没话找话,“梁奶奶做饭呢?”

梁斯淮点头,“在做了,”他掂量了袋子,笑出声,“太多了,奶奶估计会说我是来抢盐的。”

不清楚梁斯淮是否洗过澡,这样离近了温溪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跟她身上的皂香混在一起。

温溪心又飞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下次也能用。”

梁斯淮问她:“吃饭了吗?”

温溪摇头,“还没,刚吃了果子酥,不太饿,等我妈回来做饭。”

梁斯淮不再往下说,跟她道别后就回家了。

温溪看着门外,蹲下身子,把脸埋在自己怀里,深深地闻了一下。

梁斯淮回去后把盐倒进自家盐罐里,温溪给得多,梁奶奶拿着锅铲看到后忍不住笑,“溪溪给拿的吧,这孩子太实诚了。”

要是苏荷拿肯定知道拿多少,这个量明显经过温溪的手。

梁斯淮回:“是,我俩都不知道拿多少。”

梁奶奶又好一顿念叨,说现在小孩儿都不会做饭,梁斯淮陪着她聊会天,上楼拿东西准备洗澡。

没有通风的房间闷,梁斯淮拿好换洗衣物后又放下,开了窗户,挟裹热意的风吹进来,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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