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遇春天》全本免费阅读
温溪不知道那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她看着梁斯淮闭上的眼睛,眼睫毛绒密,轻柔的吻便下来了,随后梁斯淮温温凉凉的手掌覆盖住她的眼睛,笑道:“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温溪慌里慌张地闭上眼睛,睫毛乱颤。
梁斯淮的嘴唇虚虚贴在她嘴唇上,笑声从嘴边溢出,她心脏扑通不停。
“还要张开嘴巴。”
他说。
温溪照做,像极了蜗牛慢慢伸出柔软的触角,接触到外面的天地时,情不自禁地要缩回柔软的内壳中。
可梁斯淮拖住了她。
他手腕上的刺青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两条蛇,在交颈,在缠绕,在互相刮蹭着柔嫩的内壁。
温溪感觉自己软塌塌的,浑身都没力气,梁斯淮是她唯一的支点,藤蔓绕着树干攀爬,她要被梁斯淮揉进身体里。
车里的气息变得黏稠,男女喘气的声音响起,后座的猫咪喊了两嗓子,见没人理后便乖巧舔毛。
梁斯淮抱着温溪,低头看她趴在自己胸口,摸了摸她的头发,抱得更紧了些。他一只手拍着温溪后面,带有刺青的那只手随意垂在一边,刺青盘绕在青筋上面。
领口松散,脖子上还有温溪刚才咬的痕迹。
或许是后知后觉的害羞,温溪抓住梁斯淮的衣服不松手,头埋在人胸口上,不敢看人。
梁斯淮仰靠在座椅上,脖颈处隐隐作痛,他突然笑了,声音带着旖旎过后的沙哑,“竟然还是只小野猫。”
温溪被这话羞得抬不起头,嘴唇红肿,回道:“你也不差。”
刚才梁斯淮亲她的力度有多猛她很清楚,撕咬,却又温柔,那种占据上风的攻势,她招架不住,意识模糊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当时他没防备,闷笑出声,任由她咬。
她突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十几岁做过的关于春天的梦,梦里是穿着蓝色短袖的梁斯淮,她的两只手腕被人握住,绿色的裙摆飘到眼前。
裙子哪里是风吹的,梦里没风,那种荡秋千的感觉她偶尔会想起来,还有那些没办法跟人说出口的梦,发生在她的床上,或者浴室中,每次想起来脸都会发烫。
关于姓幻想,关于梦,全和现在抱住她的这个男人有关,情这个字蛮好的,它能解释一切。
——
逃月计划发新歌了,公司里的那个乐迷同事在返工后一直往温溪身边凑,想知道乐队近期是否有什么活动。
她年前托温溪要了梁斯淮的签名,梁斯淮签了的,不过年底放假后温溪没来得及给她。
把签名给雅晴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兴奋地抱住温溪转了一圈,开心地说:“乐队签名我可算是集齐了,你都不知道梁斯淮的签名有多难蹲!”
温溪不了解这些,想起梁斯淮的笑脸,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逃月的?”
逃月计划是小众乐队,而且粉丝数量比不上那些台面上的歌手,但是每次演出都是人山人海,平日里不见有人说喜欢这个乐队的。
说起这个雅晴就来兴趣了,她拉着温溪说:“逃月当初在国外发展嘛,我当时在国外读研,有天因为外国菜太难吃所以忍住哭了,又想家所以出去走走,就在一个圆形广场上碰到了他们,你知不知道,梁斯淮当时是长发,一头红色的长发,到这儿!”
她指着自己的脖子,“还是再往下来着,记不太清,总之很有个性,也很抓眼。”
温溪见过梁斯淮染发的照片,但是没见过雅晴口中红色的头发,梁斯淮居然还会留长发,红色的?
可惜时间太久了,雅晴手里并没有当时的照片。
雅晴笑,回忆:“那时候没什么名气,后来慢慢才好起来的,我可是骨灰级元老级粉丝。”
她骄傲地说。
温溪眼眸波动一下,突然想跟她说声谢谢,谢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下意识便这样想了。
“原来是这样,”温溪喝了口咖啡,把梁斯淮跟她说那些,还有雅晴刚才地话拼凑起来,努力拼凑梁斯淮的过往。
从别人口中听到梁斯淮总感觉不太真实,甚至梁斯淮自己跟她说起以前,她也会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不管梁斯淮经历快乐或者难过,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填补的,比如说记忆。
抱有这种想法的不只是温溪,梁斯淮有时晚上失眠,想的也是这些,关于温溪。
温溪的朋友圈寥寥几条,没设任何时间权限,能拉到最开始一条,他在夜晚反反复复点开那么早已烂透于心的图片,跟温溪一样,想象她当时的心情,然后在努力回想在同一天,他在做什么,两个人相差多少距离。
三年前的一天,秋季末尾,温溪发了条下班的朋友圈,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三,背景图是条马路。
梁斯淮记得那天,因为那时候他回国探亲,而当天晚上余双清突然发病,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让他走。
那几天气温骤降,很冷,梁斯淮为了余双清能够镇定下来,换了鞋就开车回轩林公馆。
也是差不多九点多,他经过那条马路。
因为那条马路就在轩林公馆后面的街道上。
在看得见的地方,他们从来没见过彼此,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或许早就偶遇过很多次,梁斯淮每次回国都会住在轩林公馆。
轩林公馆离温溪所住的小区,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怎么会不觉得遗憾啊,在某些时刻,他们明明离那么近。梁斯淮想过很多次,如果他跟温溪偶然间遇到,在得知他不记得以前的情况下,她会不会跟他说起两个人的过往。
应该不会的,梁斯淮想,依照温溪的性子,她肯定把以前的事情藏得好好的,谁问都不说,他当初主动问都没怎么问出来,更遑论她会主动说出来。
温溪就是这样的人,需要人在前面拉着她走。
演出大多时候在周末,温溪正好休息不上班,前两天梁斯淮跟她说了这件事,跟之前一样,直接把票递到人手里,问她是否有空。
温溪收了票,说看情况。
梁斯淮俯身过去,手掌垫在她的后脑勺,目光灼灼,重复一遍:“要看情况吗?”
说罢他自问自答:“好,去的话我带着你。”
可是他眼里的笑出卖了他,温溪拙劣的谎言轻而易举就被揭穿了,她要开口解释,梁斯淮却直接贴住她的嘴角,说他都知道。
梁斯淮好像很喜欢接吻,每次吻下来的时候温溪都会呼吸不畅,全身酥麻,他有时半睁开眼睛,看温溪颤抖的眼睫毛,轻轻抚去她眼角因为情动染上的泪痕,有时闭着眼睛,边亲边笑着跟温溪讲话,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问她想去哪里玩。
在这种时候,温溪通常是回答不了梁斯淮的,她大脑供氧不足,反应都会变得迟钝,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几声音节,偏偏这时梁斯淮停下来,问她想说什么。
温溪往往闭嘴,梁斯淮笑一声,表示,“不说,那就继续。”
亲吻如春雨,铺天盖地,他们在爱里私奔。
接过吻,梁斯淮带温溪去吃饭。
餐厅老板是梁斯淮在国外交到的朋友,是个很有抱负的富二代,不愿继承家业,搞了餐厅投资,在哪个圈子里就做哪个圈子里的生意,他这餐厅每天二十桌,多的不接,梁斯淮事先跟他打了招呼,这才预订成功。
温溪知道这家餐厅,雅晴在茶水间跟她提起过,说能在里面吃饭的才真的是小姐和少爷,市里有头有脸人物的家人,几乎都去过这家餐厅,在那里能俯瞰整座城市的景色,一般人是进不去的,私人会员制。
右边窗户外面,是这座城市的夜光,明亮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远处山脉上有星光点点,抛去其他不说,这里也是绝佳的观景地点。
晚上七点钟,大厅里响起悠扬典雅的钢琴曲,是温溪很熟悉的曲调。
梁斯淮今天穿了件偏灰色的衬衫,打着很正经的温莎结,只不过这时领带稍乱,是温溪抓乱的,期间温溪看他的领带好几眼,想跟他说要不要整理下衣着,看上去很难让人不想些什么。
但是梁斯淮看上去比平时斯文不少,不见他在车里吻温溪时的模样,注意到温溪的目光后还体贴地问:“怎么了?”
周围没人,温溪示意了一下:“领带。”
梁斯淮低头看,眉毛往上挑,“没关系,”他慢条斯理地帮温溪布菜,抬眼笑,“反正回去还得乱。”
他说得轻松,温溪张张嘴,没法接,垂头吃饭。
梁斯淮看着她,目光散漫却又深沉,他帮人夹完菜后便放下筷子,跟很多次一样,静静看她吃饭。
温溪顶着他那道视线,吃得艰难迅速,梁斯淮问她合不合口味。
温溪从一小碗玉米羹里抬起头,说,“好吃。”
看她吃饭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只不过梁斯淮从来没说过,他很喜欢看她嚼东西的样子,眼神认真,那是一种本能对食物抱有虔诚的表情。
可爱得要命。
温溪咽下菜,“你怎么不吃?”
梁斯淮摇头:“不饿,吃你的。”
温溪吃饭速度缓下来,觉得今天的梁斯淮有些奇怪,无论是在车里不断索吻,还是现在安静看她吃饭。
最后看温溪放下了筷子,梁斯淮问她:“吃好了?”
温溪点头:“好了。”
梁斯淮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白皙结实的肌肉,腕骨上的黑蛇格外明显。
大厅的音乐停了,异常安静。
灯光照在梁斯淮的眉骨上,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在温溪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
“那该办正事了。”
他说。
正事?
温溪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餐厅中央重新响起钢琴曲,是温溪很熟悉的调子。过了两秒,她想起来了,这是梁斯淮写给她的曲子,还说让她命名。
梁斯淮递过来一只手。
温溪瞧着那宽大修长的手,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梁斯淮拉着她,“跟我走。”
他的声音在舒缓的音乐中格外低沉,也格外能蛊惑人。
温溪跟在他身后,进入旁边的直升电梯。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