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结算的时候,风见裕也发现钱包里的钱刚刚好还剩一点。
支付完后小青蛙钱包瞬间瘪了下去。
“欢迎下次光临。”笑容得体的收银员将账单从机器扯出来递给他。
风见裕也顺势将单子往袋子里面放,就匆匆往外面走。
右手拎着一箱牛奶,左手提着购物袋,满载而归的风见裕也在门口处碰见了正在等待他的黑田纱来。
双手抱臂站在门口,往那一站黑着脸跟一个守门神一样。
略微让风见裕也意外的是,即使如此,有些经过的客人好像跟她很熟,打了个照面,或者停下来说话的人还挺多,于是造成了她被一些家庭主妇包围的现象。
还,蛮怪的。
这种现象让他联想起在前几天跟踪时候在咖啡厅看见的,和仲原裕子太太她们坐在一起,讨论一些家常,走近了还听见她们在讨论什么抽奖活动。
这到底是什么组织啊……
降谷先生的组织好像不是这样的吧,远远接应过降谷先生的风见裕也陷入怀疑,还是说每个组织的风格不太一样?
就在他企图深入思考的时候,黑田纱来瞧见他走来,放下手臂颔首:“时间合格。”
还没有松一口气,只见她拍了拍一辆黑色单车的座位:“给你用的。”
风见裕也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变单车?
“我问头儿(超市老板)借的,反正你的车不在附近吧?”
风见裕也沉默,想起被他扔在马路上的车子,现在估计被交通科的同事弄走了。
她跨上刚才风见裕也看过的那一辆粉单车,示意道:“跟紧了,去个地方,森谷大姐头要考验你。”
森谷南?
想起那个微笑都精准到一个角度几乎没有变过的女人,风见裕也若有所思,
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应该是去组织的某个据点,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看着前面的黑田纱来以一种极度刁钻的角度从路上飞驰,如鱼得水,这种惊人的掌控力,实在是太厉害了,恍惚间看见了降谷先生驾驶马自达在马路上狂飙。
蹬着单车的风见裕也连忙追上,有些惊疑不定地问:“不用蒙上我的眼睛吗?”
像这种地方,作为还没有正式进入组织的新人,不应该都是蒙上眼睛然后坐在车子后面绕几个圈再去往无人知晓之地吗?
如果不做这种隐秘保护,是不是意味着进去后的人都不会说出来?
不会说出来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加入组织成为他们的一员,还有一种就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何等的残酷,也是,如果无法进入组织,那就是随时有背叛的风险,做掉当然是最方便的。
风有点大,黑田纱来听不清,只听见“蒙眼睛巴拉巴拉”。
结合现实脑子快速给后面的“巴拉巴拉”填空。
“什么,
你踩单车还能蒙眼睛?”黑田纱来震惊,“好厉害!”
好厉害的技能。
表情复杂的风见裕也听见了,张大嘴巴试图解释:“没有,我说去据点的路上不用保密做蒙眼睛这些措施吗?”
黑田纱来听到的:蒙眼睛,不用做措施。
“哇炉火纯青!”黑田纱来不介意对身怀技能的人夸夸,并且她非常欣赏,“可以教我吗?”
风见裕也:……
“我说不是!”
有一种心力交瘁非常无力地感觉。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把无可奈何挂在脸上,风见裕也决定先不和她说话。
他不想下一句话听见他可以蒙着眼睛踩单车过独木桥之类的。
在他们经过一辆冰淇淋车的时候,蓦然听见有女人惊呼:
“啊!小偷啊!”
只见一个人影从身边飞速跑过,风见裕也本能地想要掉头追上那个抢了女人包包穿着轮滑鞋逃跑的男子,却忍下来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行。
令他惊异的是看见黑田纱来以更快的速度往那个人的方向踩着单车。
“臭小子想跑可是没有用的!”
那刹那风见裕也某种意义上明白了文字中“车轮子都冒着星火,所经之处掀起一阵风”的含义,字面上的,现实上的。
他一边追赶着骑着单车好像在骑摩托车的黑田纱来,只觉得降谷先生的既视感更强了。
这种要人不要命的开车方法。
路过一个很熟悉的路口时候,他忽然车子一拐,往一个巷子里面骑。
“神经病啊。”蹬着轮滑鞋的小偷一扭头看见那个疯女人还在对她穷追不舍,死死咬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暗骂一句。
追了几条街了还在追,真是有够烦的。
爬上楼梯发现她扛着单车飞奔上来的时候小偷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有点倒霉。
你他妈为什么追着我还要扛着单车!!这个单车是有多么宝贵吗?而且为什么还能跑那么快!这是什么怪物啊?
更倒霉的是他继续前进被一个严肃的男人拦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
整个人都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眼冒金星,痛苦摔到在地上的时候脚上轮滑鞋的轮子还在不停地转动。
“呵……你小子,没有一两根手指这件事可过不去啊!”扛着单车也能冲上来的少女将单车往地上一放,扭了扭脖子做松骨状,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上去能暴打十个。
面对恶狠狠的少女还有满口血腥的话,那个小偷愣住,回过神来直接抱住风见裕也的腿大哭:“求你了,给我叫警察!”
风见裕也:“……”
心情复杂。
和警察交接完毕,接受了被盗窃者的道谢,两人又开始上路了。
骑自行车的时候,风见裕也想到刚才的事情,疑惑在心里埋下了种子。
他们最后在一家看上去气派的日式庭院宅院门口停下。
风见裕也记得这里,是一家很有名的茶道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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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后,是一个枯山水庭,枯淡寂静,入目视觉古旧简素,在此佳境中,人的心情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在风雅之地,无论怎么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这里的清寂,风见裕也提着商品,跟在黑田纱来后面,不停打量这里,最后到达了一个小院落里的茶室。
躬行进入躙口,看见里面小巧精致的茶室,只有四个半铺席以下的规格,以地炉为中心,略高于地面的壁龛上悬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壁龛内还置有一个竹制花瓶,上面插上几朵粉色的鲜花。
静谧,优雅。
“我是这次的考官。”森谷南太太跪坐在榻榻米上,脸上仍旧挂着风见裕也之前看过的笑容望着他。
明明是微笑,却总能嗅到一丝强势的意味。
森谷南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泡茶会吧?”
其余几人的目光锐利地望向风见裕也,目光灼灼,这是种什么场景啊。
一股惊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和服,茶道艺术……
破案了,一定是本土传统黑/道吧?风见裕也自顾自想着,那就有点难办了。
居然不是国外的组织吗?
很想说自己会,但是待会可能会让他上手,对此研究并不深的他完全就是外行人,她们一看就知道了,如果这样不如早点坦白。
“不是很会!”风见裕也闭着眼睛诚实大喊,心里在流泪,降谷先生,这个出牌不停寻常啊,你没有说进组织还要学会泡茶啊。
虽然并不是很精通,看着这些摆满工具的桌子,风见裕也目光逐渐从它们身上浏览,努力回想以前看过的一些视频,这个东西,好像看过,应该是舀茶粉的吧?
“哼,我想你也不是很精通。”森谷南笑眯眯地说,话锋一转,“在会客的时候,无论对方是谁,招待客人而泡出点风雅的茶水,可是最重要的哦?所以,现在给我们泡一杯吧?”
到底是哪个组织招待客人的时候会泡风雅的茶啊?不过,如果说是本土黑/道,好像又没有问题,风见裕也觉得自己还是不是很了解这种组织。
想到降谷先生所在的组织,都是以酒命名的代号,这个组织该不会是用茶做代号吧,风见裕也苦中作乐地想着。
无论怎么样,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磕磕绊绊地开始,这个,是这样用的吗?
周围寂静地只有惊鹿随着流水平衡转移敲落在石头身上的声音,周围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动作,明明是如此大的压力,但是风见裕也居然感到了诡异的平和,心境在茶香中开始清净宽阔。
那是从未拥有的感受,一开始慌乱的动作也逐渐平稳。
仿佛进入了茶道独特的世界,那是一种无法言喻地高层次精神,自我,自然,游曳在无我之境。
欸,这个是这样用的吗?算了,不纠结了,世俗的纷扰不应该在这里存在。
满脸祥和的风见裕也慢条斯理地沏好茶,将它们摆放在森谷南太太她们的面前。
恭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后,风见裕也迟钝地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
所以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安静下来的?
紧张地看着她们举起杯子,风见裕也只觉得心慌,像是在出成绩的前一刻,焦灼地等待老师的宣判,这种是自知没有准备的害怕,他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思考这种问题,但是又不由想起降谷先生,如果是降谷先生,应当比他做得更好,啊,他真的好失败。
“嗯,普普通通。”森谷南太太放下茶杯,这么评价,“完全风雅不起来呢,看来你不懂茶的思想,还没有领悟到它”
“不太行。”北斗织映太太紧接。
“欸,还有的学。”仲原裕子太太可惜道。
“有点苦。”黑田纱来插话。
这些话像是一道又一道利剑一样将风见裕也刺穿,这个可怜的男人已经摇摇欲坠。
对不起降谷先生,他尽力了。
风雅的茶,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