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威廉警长和弗格森法官,油腻圆滑的胖子庞德转了个圈,又屁颠颠的跑回燕归巢。
他这次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出入通道直接上至顶层阁楼。
“老板,您看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一切都按您的吩咐,他们两个玩的很尽兴。”
庞德搓着双手,惴惴不安的站在林肆面前。
这家伙早在火车大劫案那天就下破了胆,现在看到林肆就如同老鼠见到了猫,浑身瑟瑟发抖,生怕哪句话惹这位爷不高兴,把他脑袋拧下来。
林肆的左腿放在右腿之上,坐在那里笑容满面的看着庞德。
“你做的很好,我的朋友,铁路那边有个朋友让我代他向你问声好,对了,我们的股票账户弄的怎么样了?”
庞德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马上接道:“您放心,都已经弄好了,按您的吩咐找不同的人分批出手,林老板,不知您这些黄金期货合同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全部出手呢?黄金价格还有上涨的余地,如果再等上一等,您的收益或许会......”
庞德是一个商业嗅觉极为灵敏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和旧金山这些大佬们混的风生水起。
原本他就有些奇怪,抢劫火车的人之前给他说过会有几位朋友找他帮忙,没想到口中的朋友就是林肆。
然而吐过让他来看,林肆要是跟那个火劫匪没有关系,他情愿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给人当球体。
不过这种事无凭无据他也不敢胡说,更何况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呢,这群可是名副其实的悍匪,根本惹不起。
林肆笑容不变,身子稍微向前倾斜道:“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出手合适呢?”
“这个......”
庞德一时语塞,原本他是想说到年底差不多,可他内心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坐在他面前的这名年轻的华人深不可测,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早有打算,莫非这件事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内幕?
圆滑的庞德经理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敏感的问题,抢劫火车、抛售股票和黄金,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放在这个东方年轻人身上就不那么简单了。
仅从他搞出的这个顶级会所燕归巢就能窥得一二,此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测,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庞德不在言语,而是默默下了决心,今天回去就让自己纽约的同僚给他把最近黄金期货市场的动向详细的罗列一遍,他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林肆见这胖子眼珠乱转,知道和聪明人无需多言,便摆了摆手。
麻钱儿从身后走过,递给庞德一个信封,那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满了美金。
“林老板,这个......这个就不用了,为您服务我是自愿的,而且您都送了我一张黄金至尊的会员卡,我没理由再收您的钱。”
说实话庞德的内心有点慌,林肆这种笑面虎让他琢磨不透对方是喜是怒,以至于给他钱他都不敢拿的地步。
林肆温和的点点头说:“拿上吧,我对朋友一向很大方,只是希望今后庞德经理还能和我肆久堂保持一条心,有钱大家赚,我林肆并不是守财奴,要把所有生意全部独占,所以我亲爱的朋友,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类似的感谢以后绝不会少。”
庞德被林肆看的脊背发凉,身上的冷汗早就已经将内里衣衫完全浸透,粘在皮肤上非常难受,可他偏偏又一动都不敢动。
“谢......谢谢林老板,我一定会尽心为您办事的,您放心!那么......要是没有其他事,我......我就先回去了。”
林肆点头摆了摆手,庞德这才如蒙大赦,一边鞠躬一边向后倒退,退出了房间。
待到庞德走后,麻钱儿有些不解的问道:“肆爷,干嘛要对这家伙那么客气?”
“麻钱儿,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能够在夹缝里生存的小人物,有时候这种人能给你办大事,好了,具体的还需要你自己多领悟、多体会,现在我要抽空去看看咱们的新朋友恢复的怎么样。”
林肆口中所说的“新朋友”,就是被苏明喜苏公公一掌差点打死的瞎子。
瞎子被他带回旧金山后,就一直让人为他治疗伤势。
要说这家伙的身体素质的确远超正常人,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虽然比不上林肆,但也让那些医生高呼上帝。
林肆来到燕归巢的员工宿舍,其中一间客房门外站着两名兄弟,看到自家肆爷急忙鞠躬问好,伸手将房门打开。
这间客房林肆是按照之前旅馆里那种标准双人间所布置,两张床,两个柜子,桌子,还有独立的厕所。
此刻,苏公公正盘腿坐在一张床上,手里拿着他的烟袋杆,极为享受的吞云吐雾。
瞎子躺在另外一张床上,鼻梁上架着他那标志性的圆形黑墨镜,一动不动,就跟个假人似的,甚至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非常微弱。
林肆先走到苏公公身边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手帕摊在手心里打开,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烟叶。
“公公,这是小子种植园最新培育出的烟叶,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苏公公头也没转,只是斜眼瞅了一下,便哼道:“放到那儿吧,还算你这猴崽子孝顺,没把咱家忘了,今天是要来这里抢人的吗?”
林肆笑道:“不敢不敢,小子哪敢和公公抢人,当时说好了这瞎子就是给您端茶倒水打下手的,我只是来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
这时,躺在床上的瞎子忽然开口。
“林肆,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带我回来作甚?是要羞辱我吗?是个男人就痛快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杀手,不是伺候人的保姆!”
瞎子话音刚落,林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苏公公放在床边的一根藤条已经抽在了瞎子身上,打得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但仍然咬牙坚持住,没出发出一点声音。
苏公公放下藤条,吐出一口烟雾道:“这小子还需要咱家多调教,你现在把他派出去恐怕就像那喂不熟的鸟儿,眨眼功夫就给你飞的不见影儿了。”
林肆竖起个大拇指道:“还是公公您厉害,但是小子觉得,咱在给他大棒的同时,是否也能给点萝卜?比如......小子在唐人街旧货市场淘到了这个。”
林肆说着朝门外一招手,麻钱儿抱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快步走了进来,还朝苏公公鞠了一躬。
“小猴崽子还带着个更小的猴崽子,现在的世界真的是你们年轻人的喽~~”
苏公公感慨了一声,继续闷头抽他的旱烟。
林肆掀开麻钱儿怀里所抱的黑布,显露出的竟然是一把外形古朴,用料考究,看包浆似乎非常有年代的二胡。
他走到瞎子面前,笑眯眯道:“喂,瞎子,别说我弄坏了你的二胡,这把可是从一位藏家手里买来的,你是行家,为了不让它珍珠蒙尘,我专门花重金买了回来,帮我鉴定鉴定,看我有没有上当。”
林肆将二胡塞进瞎子怀里,后者虽然极不情愿,但刚上手一摸他的兴趣就被勾了起来。
“好东西......的确是好东西!有些年代,而且绝对是出于名家之手,这做工,这用料都是一等一的,没想到林老板还懂乐器?”
瞎子抱着那把二胡,伸手在表面摸索着,口中丝毫不吝惜赞美之词,能看出他是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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