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打断你的训练后对你说你的精神力好恐怖,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大半的人估计是一头雾水问精神力是啥子,一部分人可能会直接黑脸离去,另一部分人可能会和对方吵起来,但幸村的反应却不是以上几种,他有些讶异地扬起一边眉毛,对被自己的话僵住的人十分平淡地笑着说:“哦?多谢褒奖。”
“不,我不是……”仁王扯扯嘴角本想解释自己只是一时脑抽没控制嘴,但看对方似乎真的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便干脆把球拍从肩上放下当作无事发生,勾起嘴角说明来意,“认识一下,我是隔壁的仁王雅治。”
幸村轻笑一声,“你好仁王君,我是幸村精市。”说罢他侧过身让出位置,“进来吧,你是想和我练球吧?”
仁王可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主动权捞了过去,他是想认识幸村不假,却也未曾预料对方竟然会直接邀请他参加训练——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时上头跑到对方门口,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后续计划,不过这比干站在门口有意思多了不是吗?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应下:“那就打扰幸村君了piyo。”
……嗯?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
“没事,不如说我很期待你哦仁王君。”幸村回以微笑,转身进场。
仁王脑海里的灵光一闪而逝没有抓住,他跟着幸村走进球场,脚步却被眼前所见绊住一瞬,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球网对面陈列的是——五台发球机?
原来他听见的三台发球机还不是眼前少年的极限啊。仁王在心底不由咂舌,迅速调整步伐装作无事发生,似是不经意地调侃:“哇哦,你这里是发球机临时仓库吗?”
“是之前预定时和前台说的,如果你也需要的话可以联络他们。”背对着仁王的幸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并没有察觉到这是一个多奇怪的事情。
“不,我觉得我应该用不上。”
幸村走到长椅上拿起自己的球拍,侧头看向身旁的仁王,嘴角弯起优美的弧度建议道:“其实仁王君也可以试试,这种训练蛮有意思的。”
“有意思?”仁王无声吐槽,摇摇头拒绝:“算了,比起发球机我还是更喜欢和人打,谁叫我是精神力型选手嘛。对了,别用死板的敬称了,直接喊我仁王就行。”
“好的,仁王你也不需要对我用敬称。”幸村笑了一下,顺其自然去掉后缀,有些好奇地接上之前的话题:“是因为你比较喜欢观察对方的精神力变化吗?”
“你不觉得对手因为你的举动而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精神力波动很好玩吗?”仁王挑起一边的嘴角,向幸村送去一个wink,“幸村也能体会这种感觉吧?毕竟你也是精神力型选手。”
虽然精神力无形无色,但是精神力天赋不错的仁王能够感受到对手精神力的细微波动,甭管对手装得多么镇静他的精神力总会出卖出最真实的心情,所以仁王最喜欢做的就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挑起对方的各种情绪,比如说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导致精神力就像是放烟花一般砰砰砰炸个不停但面上却好似风轻云淡,这种能够看穿对方心理的优越感让他十分着迷。
“嘛,嗯。”幸村却迟疑一瞬,若无其事地含糊过去后手指点着下巴肯定道:“的确真人比赛的话,对手的精神力变化会很有趣呢。”
对于能够直接看到精神力的幸村而言,他的战术都是基于对手的精神力状态来变化的,他的Yips更是诱使对方陷入不良精神状态从而出现破绽,故比起非生物的发球机还是真人对打更能体现他本人的网球风格。
“哈哈,不愧是能够拥有那样精神力的人。”仁王像是找到知音般轻笑一声,然后嘴角维持一个恶劣的弧度直视幸村说:“所以,来比赛吗puri?”
“不,”幸村拿出网球抛给对方,“来对拉吧,我对你的网球可是很好奇呢。”
仁王抬手接住网球,脸上兴奋的表情仿佛忘记之前信誓旦旦说要休息到时间结束的人是谁,“彼此彼此。”
两人走到球场两边开始心照不宣地进行最简单的对拉练习,对精神力型选手而言,球路、旋转、力度等等都是次要的,如何发挥自己的精神力特性并运用才是他们进攻的核心,所以这种抛却繁华只余最基础的网球才能最大程度展示他们精神力的特点。
幸村感受着对方不停变换模样的精神力,再次感叹仁王无色无形精神力的奇妙之处。
其实早在仁王靠近时,正放开感知为练习做准备的幸村就察觉到他的存在,不仅是因为仁王和他一样能够察觉并运用自己的精神力,更因为对方的精神力实在过于奇特。正常而言每个人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精神力象征,比如真田的寒松、柳的细雨,即使这个象征并不会固定在一个形象,但体现的都是主人最本质的内在,而仁王却是幸村第一个见到完全没有任何象征的人,若非能感受到他身上蓬勃的精神力能量幸村可能会第一眼认为这个人并没有自主人格,所以他很快就得出结论:仁王并非没有象征,而是象征本身便是全然透明。可若仅仅如此幸村并不会对仁王产生太多兴趣,可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告诉他,这个“透明”的人绝对会给他带来惊喜,以至于在专注于自己训练的同时幸村还放了一丝心神关注旁边球场的变化。
很快,这个惊喜就在对方开始回球时露出了端倪:他原本透明的精神力会随着他回球的方式转变自己的形态,有时是矫健猎豹,有时是夏日海滩,流动的精神力不停变换着自己的形象,一刻不停。擅长看穿本质的幸村马上就明了这并非凭空捏造而是参照某样事物进行的模仿,纵然现在模仿得还很粗糙但无可置喙的是对方走出了自己的路。
而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对方竟然能够捕捉到他尝试收敛自己精神力时无意间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并迅速进入应激状态,这足以说明对方对精神力的敏锐程度超过他的想象,所以当仁王走到自己场地门前时,他对他们之间可能会产生的火花可是兴致勃勃。
看着一边擦着薄汗一边向他靠近的仁王,幸村开口说出拉练结束后的一句话:“刚才你模仿了4位不同的选手。”
仁王看着面上带着玩味微笑的幸村愣住一瞬,饶是他从刚才的练习中看出幸村对精神力的掌握远在自己之上也难免为他的一针见血而惊讶,要知道在抛却网球技术这种肉眼可见的特征后能够分辨出他模仿差异的只有精神力流动上的不同,更别提他为了试探还特意选择的是风格相近的选手,完全不知晓对方能够看到精神力的仁王在心底暗叹一句佩服,解释道:“没错,是我以前认识的人,他们的风格很像吧。”
“但本质上也不同吧,再说了,”幸村弯起双眼,笑着对仁王说,“这不是正好说明你抓住了对方的精髓吗?”
“……piyo。”第一次被人从精神力角度夸赞,即使是自认为脸皮极厚的仁王也难免感到一丝害羞,虽然说将对手完全玩弄于鼓掌之间会令他心情愉快,但这种只有自己知晓秘密的唯一也同样让他感到几分孤独,所以此刻被同行指出秘密的体验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被理解的释然和兴奋,于是他也直接将对幸村精神力的体会讲了出来:“幸村你才是,侵蚀性太强了。”
虽然多少会产生几许挫败感,但在刚才的互相试探中,仁王深刻明白对方有所收敛,附着在网球上的精神力气息十分稀少,而就是这点精神力残留就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侵入腐蚀,即使架起了精神力屏障也不过是稍微减缓速度而已,更令人生惧的是这种侵蚀还是对方无意之举,仁王不敢想象如果对方在正式比赛中主动且毫无保留地将这种特性发挥出来后,他的对手会陷入何种境地——即使是对精神力运用颇有心得的他也不敢保证当一个人的精神核心被完全侵蚀后还是否会是原本的那个人。
“抱歉,是我控制技术还不够熟练。”幸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精神力会造成如此效果,经过昨天的努力他已经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只是精度和以往相比还欠缺一些,但因为缺乏对照物所以他并不清楚这活跃过头的精神力是否会产生什么额外的效果,所以这次和仁王的对拉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将精神力全面铺开,相反他选择将精神力极尽收敛包裹全身,只有网球因为和球拍有直接接触而导致沾染上些许精神力,而偏偏就是这些许残留即使接受到他作为中央司令塔发下的待机命令也会在触碰到仁王精神力的瞬间露出獠牙啃噬对方——这种凶残的自发侵蚀性是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新特性,而透过这些精神力的反馈,幸村毫不犹豫相信如果他主动放开控制,那些精神力会自发完成诱导对方陷入Yips的操作。于此同时,这个现象也在提醒他目前的控制精度亟待提升,如果他足够细致那么连网球都不会残留任何精神力,自然这种侵蚀性也不会出现。
“这种程度都不满足吗?幸村你真贪婪啊piyo。”仁王虽然不能具体看见精神力,但光凭感知他就知晓眼前这位和他因挑食而稍显瘦弱的体型相差无几的少年体内究竟蕴含着多庞大的能量,而要将这能量全部收敛到毫无破绽,对仁王来说这已经远远超出控制的范围了,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把核弹爆炸的能量全部压缩成一个点般无法想象。
都说精神力其实是人的本质体现,即使只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透过幸村精神力的深邃气息和侵蚀行为,仁王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宛若紫藤宁静的美少年拥有的野心远超常人。
“啊啦,这对我来说可是褒奖。”幸村弯起双眼轻笑道,“倒是仁王的自-由令我印象深刻。”
如果说幸村对精神力的态度是“绝对掌控”,那么仁王对精神力则是“自-由变换”,不拘泥形式,不纠结方法,只跟随自己的意志让精神力肆意染上他想要的颜色,就像是在表演变身术的魔术师一样想用最神奇的表演震撼观众,可无论外表如何改变,内里却始终是那个仁王,不,或许比起“魔术师”,“欺诈师”更适合这位性格有些恶劣的银发少年。
“piyo。”仁王勾起嘴角,“果然同为精神力型选手我们很合得来。”
“说起来仁王为什么第一面就笃定我是精神力型选手?”幸村其实有些好奇,按理来说他之前练习的就是收敛精神力,除了因为控制不到位而泄露的两次气息外他根本就没使用任何精神力技巧,这些并不能作为精神力型选手的证据吧?
“这不是很明显吗?”仁王不解其意,第一次感受到气息还能说是偶然,但第二次便能猜出对方是有意思地控制着精神力,再加上幸村精神力的表现,他就能马上下结论:“拥有这种程度精神力的你除了精神力型选手以外还能是什么?”
“是吗?”幸村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是吗。”
“哼,对我来说是小case。话说幸村你平常是怎么练习你的控制能力的?”
即使距离相遇也才不过半个小时,但作为精神力使用的佼佼者两人仅仅通过一次试探的练习便对对方的本性有所了解,面对难得的同道中人,双方都毫无保留地交流起彼此对精神力的心得,天赋点满且经过正规训练的幸村给予仅靠自己摸索的野路子仁王关于系统训练方法的建议,天性大胆且极富想象力的仁王则带给追求实用效率的幸村精神力应用上的启发,两人均获益匪浅,直到临近场地租赁时间的提醒声响起他们才不得不结束话题。
两人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眼里的意犹未尽,于是立刻拍板决定明天继续在这里碰面,也是直到此时,仁王才发现聊了这么久的他们实际上都没有涉及到身份信息。他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幸村,你也是立海大附中的吧?”从体型上看对方应当和自己差不多大,距离体育中心最近的国中便是立海大了,这个可能性是最高的。
“是的,我在1年B班,”幸村大方承认,“仁王就是传闻中的1年A班的转校生吧?”
“诶,消息传得这么快吗?”仁王倒也没多在意这个传闻,既然确认对方的确和自己同校,他倒是对幸村产生另外一个问题:“幸村你没参加网球部吗?”这个时间点能够和幸村在这里碰见就意味着对方并没有参加网球社的训练,可拥有能够同时打回三个发球的实力的幸村应该是学校网球部求之不得的人才吧?
“啊,怎么说呢。”幸村垂下眼睑,无奈一笑,“我被严令禁止靠近球场了。”回想起下午指导完部员后想要参加后续训练时真田等人不赞同的表情以及生怕自己再次累到而时刻注意自己的部员,幸村觉得这份同伴爱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对幸村你?”仁王不由咂舌,他们学校的网球部眼睛瞎了吧?别说幸村网球造诣之高恐怕国中生里就没几个能跟得上的,对着这副精致俊美的容貌仁王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说出狠话的,难道网球部人均超级近视眼?
突然之间,仁王想起之前见到的网球部模样,想起那个黑着脸戴着帽子的刻板少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在听到幸村自我介绍时会觉得耳熟了——这不是和网球部部长同姓吗?!转学经验丰富的仁王曾经见过一个学校里同时存在三个藤本,一个年级里有两人同名同姓,所以他觉得幸村和网球部部长的姓氏可能只是读音相似或者汉字相同的巧合——至于亲戚的可能性则完全被他扔进垃圾箱里,拜托这两人样貌怎么看都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相似吧?
嗯?仁王表情瞬间微妙起来,他打量打量幸村,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容貌,纤长的身材,即使坐在运动馆的长椅上都像是悠悠坐在高档咖啡厅里品着蓝山的贵族,怎么看幸村都比运动少年更像文艺少年啊。于是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幸村会被网球部排挤了,传统死板的老牌社团怎么可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仙姿佚貌的非主流精神力型选手呢?恐怕连实力都没怎么测试就把对方归在花瓶里了吧?再加上和那个看着就古板的同姓部长截然相反的举止,估计对方光是看到幸村就觉得噎得慌吧?www.youxs.org
看着貌似有些伤心的幸村,仁王眼眸流露出几丝怜悯,他拍拍幸村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在网球部也挺好的,那个部长我觉得不太行。”
“哦?”幸村眉毛微挑,“那个部长?”
“就那个戴着黑帽子和你姓氏同音的,我下午路过时一眼就看到了。”仁王丝毫没有察觉眼前人眼里的微妙,他一想到自己新认识的小伙伴被网球部“欺负”就毫不顾忌地评价道,“一看他们部长就知道网球部是那种拼命压榨部员的老古板作风了,训练又多规矩又死,还维持着老一套的网球观念,待在那里肯定成天累到死。”
幸村眼神愈发微妙,在看到仁王歪头疑惑他哪里说的不对时,不由笑弯了双眼,“哈哈,你说的没错。”
立海的训练量是出了名的多,更别提他上任后在原有内容上进一步增改,标准也随之提高,刚开始那段适应的时间很多部员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当然现在至少还有走出去的力气了,某种意义上仁王说的基本全对上了啊。他勾起嘴角追问道:“那仁王你怎么看那位‘幸村’部长?”
“嘿,就整一个黑面神,凶巴巴的,浑身上下就差没把规矩二字刻上了,难怪别人跟我说他不像一年级生。我跟你说,你知道那个黑面神今天下午干了什么吗?”仁王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我看到他把围观的女生训哭了,就冲这表现,我严重怀疑他国中三年都注孤生。”
“噗,这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啊。”幸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即使人不在现场他也能想象出来真田的表现了。毕竟实际上把人训哭这种事还发生过不止一例,不说他严格执行风纪委员纪律时那副宛若教导主任的气场连不良少年都能被吓到哭爹喊娘,单是前段时间大谷前辈新交的野蛮女友不管规矩硬是要在训练时要给亲亲男友加油导致其他人训练被影响,在大谷前辈几次劝阻吵架无果后真田忍不住爆发上前训斥,一脸正气的他继承了祖父身上那股子正道气息有理有据地直接把盛气凌人的女生吓哭到变成小白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以至于这位女友后来直接变成前女友再也不敢靠近网球场一步。
听到同伴的赞同,仁王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再度拍拍幸村的肩膀,肯定道:“所以你不在网球部是对的,还是自己来体育中心训练自-由,对吧puri。”
“的确,这里进行自-由训练蛮方便的。”
仁王见小伙伴似乎真的不为网球部的事情而感到忧郁,便索性不再提及而是讨论起碰面时间,幸村表示他在社团还有些事情会晚点到,让仁王不用在意自己先训练。
“那我明天干脆去你社团等你吧。”仁王摸摸下巴提议道,反正他现在还没决定社团闲得慌,等一下小伙伴完全没问题,“幸村你现在是在哪个社团?”
“秘密哦。”幸村挑起眉毛,给了仁王一个含有深意的回答:“不如仁王猜一猜?”
“猜对有奖?”
“也不是不可以。”
“puri,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仁王阖起右眼勾起嘴角,表示接下这个挑战,看幸村这个态度就明白他不在乎仁王的试探,虽然他也可以作弊去打探消息,但这样不就不好玩了吗?
“是啊,有意思起来了。”幸村微笑点头,他也好奇仁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乌龙,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恶趣味满满的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他们两人的猜谜游戏,甚至对游戏颇有心得的仁王还增加了每天只有一次猜测机会的规则,美名其曰有挑战才好玩。
至于幸村?他在和仁王道别后就拿出手机在三人群里发去一条信息:
幸村:听说今天某人又把人骂哭了?有人和我说太凶的话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喲。
幸村:www.youxs.org。
真田:????!!!!!
真田:我哪里凶了???!!!
柳:女生会对面容凶恶的男生的有好感度的概率是15%。
真田:我只是在讲道理哪里知道对方会哭啊??!!!
柳:被弦一郎训哭的概率是45%。
真田:祖父说过国中生就要好好学习不能早恋!!!!!!
真田:还有莲二你那个数据是什么鬼??!!!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