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拼音的方法,不错。”石先生脸上表情不乱,朝魏叔玉说道:“不知叔玉从何处学来?”
“自学,呵呵,自己没事琢磨出来的。”
“这样啊。”石先生似乎也想缓和关系,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叔玉不愧为魏国公后人,此等大才,他日必成国之栋樑啊……”石先生很少说这些奉承话,但是今天实在吃了大亏,为了脸面才不得不放下台阶,有了这份被迫,说起话来就有些别扭,到最后干脆一摆手,“多余的话不说了,老夫觉得这方法不错,比起切音的方法要更简单,更合理。但是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老夫必须先回国子监请示……”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魏叔玉笑着说着,心里却是骂娘,这也有请示领导?
“你老夫就先告辞,明日一早再过来。”
魏叔玉赶紧挽留,“别啊,这么快就走啊,在呆会呗?”
石先生僵硬的笑了笑,“不了,叔玉还请留步。”说罢,带着自己的小弟们灰熘熘的走了。
魏叔玉出了口恶气,心里就别提多得意了。
那石先生脸皮也厚,丝毫不提之前自己说过些什么,见方法却是可行便一本正经的就事论事。似乎也忘了之前的不屑态度。想到这魏叔玉忍不住大笑,那老头临走时的表情太可乐了,明明很不情愿承认,却硬是要憋出笑容,就跟死了爹一样难看。没办法,这就是不通人际关系的诟病,一点都不懂得通变,哈哈。
心情比较美丽,魏叔玉哼着小曲回了后院,玉珠还在等着消息呢。
“夫人,为夫回来了!”魏叔玉像是个凯旋而来的大公鸡,进门就大声嚷嚷。
“哎呀,相公不要喧譁,切莫让那些国子监的学士听到。”玉珠不知从那钻出来,皱着眉朝魏叔玉说。
“怕啥,人都走了。”魏叔玉坐下身子,抖着腿吃着点心。
“走了?”玉珠一愣,然后走到门边朝外张望,回身皱着眉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被为夫收拾的服服帖帖,杀的丢盔弃甲,然后灰熘熘的走了呗。”
“您打他们了?”玉珠花容失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相公用暴力打跑一群知识分子,这太卑鄙了。
魏叔玉不屑的丢掉点心,猛地跳起,鹤拳,“以为你相公白练的?对付七八个那还不是唾口唾沫的事?”
玉珠这下可急了,扑到魏叔玉怀里就一通埋怨,“相公你怎么能打人家呢,人家可都是……”
魏叔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为夫没给你丢人。你听我说,是这么个事……”
当下把整个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
玉珠听完后先是站在小妻子的角度表达了对石先生的抗议和不满,“这姓石的也太小看人了,竟然质疑我家相公弄出来的东西。”然后又站在小妻子的角度表达了对自己相公的浓浓自豪,“妾身早说过相公不是一般人,连整个国子监都头疼的问题,被我家相公伸手就给解决了。”最后,她依然站在小妻子的立场惊喜的对未来进行展望,“那这么说的话,相公不仅找到了替代切音认字的方法,还能让国子监那群人都要给相公当学生学拼音?天吶,就这两项都足够相公名垂青史了,这可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看着玉珠眼睛里的小星星,魏叔玉笑道:“名垂青史?那到时候我得让他们加上夫人你的名字。”
玉珠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头扑倒魏叔玉怀里,本来就很小的小心眼,似乎得到了空前满足。
伴着这份满足,玉珠和魏叔玉在第二天迎来了去了又来的国子监众位学士。
这次见面石先生要客气温和很多,更别说那群小弟们,本来对魏叔玉所谓的拼音方法就有些认可,同时也因为好学态度有些不解和疑惑,见老大的态度已经明确,也就没有顾虑的近亲。有时攀谈几句,有时请教早就想问的问题。半探讨半闲聊了个把时辰,关系上要比之前火热的很,相互间也慢慢熟络了起来。
“叔玉,国子监的几位大人在老夫的坚持下认可了你的方法,接下来还麻烦叔玉倾心传授。”
良久,石先生咳嗽一声,朝魏叔玉说道。
“传授倒说不上,互相讨论罢了。”魏叔玉有些好笑,这石先生还真是嘴硬,这时候还占个便宜。
“叔玉过谦了。”石先生听了这话很是受用,笑着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就开始吧?”
书房内。
一群国子监学士对着图纸大眼瞪小眼,似乎犯了难,个别憨直的同学更是一个劲的抓头皮。
石先生表情精彩,面对着写着字母的图纸,稍微露出迟疑,下一刻便迅速被坚定所取代。
“叔玉,这字母……”犹豫一阵,石先生说出了广大学士们的心声,“这字母,一定要学着写么?”
“恩。”魏叔玉点头,“这是第一步,只有会写了才能组合出拼音,不然怎么进行下一步呢。”
“就不能只会读么?”另一个不甘的声音在人群中默默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