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进来看看吧。”
精品女装馆门外站着一位师奶,对方还穿着月子服,头发凌乱,看着有点狼狈,销售员见她一直盯着玻璃窗的女装瞧,立刻走出来推销。
关春云点点头,径直进去。
销售员问她,要不要试试那套衣服,“这衣服很适合白领穿。”
上身浅蓝色西装,里面是V领白色长裙,既展示出女性的温婉,却又不失职场的干练。
关春云低头看了看打扮邋遢的自己,有点自惭形秽。曾经她也是个职场女性。现在呢?只能在家当个师奶。
销售员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温柔又有耐心,“试试没关系。”
关春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鬼使神差报了自己的尺码。
很快她从试衣间出来,销售员立刻上前招呼,“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穿上特别显气质。就是发型不合适,我帮你重新扎一个发型。”
销售员手很巧,很快帮她扎了个丸子头,这干练的女装搭配这样的发型简直是绝配。
“你长得好有气质。以前事业一定很成功吧?”销售员嘴也甜,“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来得及。换身行头,重新踏入职场,你还这么年轻,一定可以!”
关春云看着镜中的自己,问了下衣服的价格。
“860。”
这价格绝对不便宜,但是关春云却没有被吓住,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满意,“好!开单吧!”
销售员喜滋滋开单,冲其他店员扬脸一笑。
关春云付完钱,不舍得脱下,“我就穿着这身走吧。”
销售员帮忙把她换下来的月子服装好,将袋子递过去。
关春云拎着包包,昂起头大步出了店。刚刚进店时,她就像个怯懦的受气包,走出店门却是个拽拽的酷姐,有型又有范。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沿途有许多人好奇看她。她享受这样的目光,回到家,管理员看了她好几眼,叫的不是汪太太,而是“关小姐。”
关春云冲他一笑,“辛苦了。”
而后洒脱进电梯,管理员只觉得她今天不一样,仔细一想应该是换了身衣服,变得更自信了。
关春云回到家,婆婆包向梅看到她这身衣服,愣了好几秒,“你去买衣服了呀?”
“对啊?妈,这身衣服好看吗?”关春云转了一圈。
包向梅见她心情不错,总算放了心,“好看!真好看。就是这衣服在家穿不适合干活。还是收起来吧,等出门走亲戚再穿。”
关春云脸上的笑容收了,包向梅却似乎没有察觉,自顾自说道,“阿云,修然也不是故意的。他也很难过,你总是不说话,他还以为你在怪罪他,所以早上才会骂你。我们都是一家人。”
关春云握紧袋子的手渐渐收紧,眉眼浮现一抹冷意,脑海浮现早上那一幕--
早上做完一家人的早饭,差点被客厅的婴儿床绊倒,她抚
摸里面的小衣服,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包向梅从房间里出来,听到她在哭,眉头皱紧,一大早,你哭什么?多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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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床怎么会在这里?”关春云抹干眼泪,看向婆婆。
“现在没用了,一直放在房间太占地方。我打算将它送给街坊,等你什么时候再怀孩子,再买一个就是了。”包向梅催促她,“快叫修然出来吃饭。”
关春云恋恋不舍放下小衣服,到卧室催促丈夫吃饭,却看到他在打电话,而且还笑嘻嘻的。这笑容太过刺眼,她心头蹿起一股怒火,三两步跑上前将电话挂断。
汪修然正在打电话,看到她发疯扯电话,气得火冒三丈,“你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关春云歇斯底里抓他的衣服,挠他的脸,“茜茜没了,你为什么还能笑!你凭什么笑!”
汪修然到底是个男人,身高短长,很快钳制她双手,丢下一句话,“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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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春云看着包向梅的眼神带了几分冰冷,声音比眼神更冷几分,说出的话更像淬了毒的剑,“如果你的儿子死了,你能无动于衷吗?”
包向梅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温柔的儿媳妇会诅咒自己男人,她脸立时黑了,手指着关春云,嘴唇气得直哆嗦,破口大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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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探讨精神病杀人。这类病人在杀人时,表现通常会异于常人,比如案发现场凌乱不堪,会留下指纹等重要线索。比如杀人方法前后不一致……”
秦知微上完课,示意课程结束。她收拾书本正打算离开教室,却见卢哲浩逆着人潮走过来。
“查完灭门案,你们重案组难得也有空闲的时候。”秦知微合上书本,冲他笑。
卢哲浩表情却多了几分凝重,“不是!我们可能有一起连环杀人案。”
秦知微笑容僵住,眯眼打量他,“你们怎么确定是连环杀人案?”
卢哲浩将卷宗递给她,“有三起案子,凶手留下的指纹都指向同一人。”
秦知微翻看卷宗,第一起案子正是之前蓉姐谈起的马路杀手,弥敦道与佐敦道的交叉路口,女人将男人推向车道。案子发生在4月12号,中午10点25分。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4月30日,晚上17点22分,凶手用刀砍死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因为案发现场在油尖旺小巷子,目击证人只看到对方逃跑时的身影,没看到长相。
第三起案子,发生在5月10号,早上7点左右,樱桃街公园,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公,在公园里打拳时,被凶手从后面扑倒,然后用棍子打死。
第一个案子有目击证人,但是她当时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记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记得是位女性,穿着浅米色针织衫,三十多岁,长头发,声音很低很温柔。在案发前,她被死者推了一把,刚开始态度很好,直到男人骂了她,她追上去将人推向车道。
“第一个案子从死者衣
服身上提取到两枚指纹,第二个案子凶器遗留在案发现场,上面有凶手的指纹,第三个案子,棍子也有凶手的指纹。”
警方根据DNA确定这三起案子为同一人所为,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无可疑。
我们还是头一次碰到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作案方法不一致。”
秦知微知道他们办这种案子经验太少,她叹了口气,“如果凶手精神错乱,更改不同杀人方法是不是就很合理?”
卢哲浩仔细一想点头。
秦知微跟着他们到了重案组,先说出自己的思路,“凶手精神错乱,你们先从精神病院调查。看看近期有没有谁被放出来。”
香江精神病院并不多,全部排查一遍,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到了第二天,重案组就全部调查完毕,“近期离开的精神病人有三人,我们排查过,没有人的指纹对得上。”
秦知微也不失望,“精神类疾病对于香江人还很陌生。许多人得了这种病,并不在意,也不认为自己有病,更不可能找心理医生咨询。我们需要从正常人中将他们挑出来。”
秦知微看向第一位死者的档案,这个人至关重要。
钟德寿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36岁,脾气火爆,事发时正在打电话,据目击证人说他很凶。撞了凶手也没道歉,还骂她“你个疯婆子乱跑什么!”
“应该是这句话刺激了凶手。”秦知微曲指点了点,“凶手家人应该也有类似性格的人,所以才让一直温柔顺从的人突然暴动,这人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亲人。而钟德寿是凶手亲人的替代品。”
重案组警员们立刻掏本子记录下来。
“既然她恨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杀正主,反倒杀替代品?”孤寒罗想不通。
秦知微颔首,“三起案子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而且一开始就在公共场合杀人,可见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她迟早会杀了正主。”
“除此之外,精神类疾病一定有个应激源,她近期应该遭遇过重大打击或变故。时间不超过三个月。”秦知微看着其他死者出神。
擦鞋高试探问,“Madam,为什么凶手杀人挑的年龄和性别这么与众不同。我从中找不到三人的共同点。”
秦知微将三张照片贴在一起,“她真正要对付的人应该是一家子?这三个人的组合很容易联想到公公婆婆和丈夫。”
卢哲浩默默记笔记,“你觉得她下一个是杀家人?”
“只能说最后要杀的目标是正主,但是她什么时候杀正主,要看她的精神状态。”秦知微提醒他们,“这人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清醒的时间很短,所以你们在看到她时,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但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她呢?”张颂恩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现在确实分析出凶手有许多问题。但是没有指向性。凶手遭遇重大打击或变故太笼统。而且每个人对于打击的程度有不同理解。一家三口这个侧写就是更是普遍得不能再普遍。如果是孤儿,反倒可以从福利院调查。
秦知微将地图贴出来,“三位死者都是死于油尖旺附近,这类凶手一般都会挑选离家近的地方,我们先在油尖旺区域寻找。凶手年龄三十多岁,没有工作,丈夫应该是强势啰嗦的人,公婆健在,而且跟他们住在一起。”
虽然她给的侧写很多,但是沿着油尖旺大厦挨个调查,这绝不是个小工程。卢哲浩也想给组员们省点力,于是就想到一个可能,“你说她是精神失常才会犯案,我们要不要调查她的犯罪史?”
秦知微思忖片刻摇头,“她之前被撞都不知反抗,应该是长期压抑后第一次反抗,所以之前并没有精神崩溃犯案的记录。你们去调查也只是徒劳。”
也就是说只能沿着街道挨个搜寻了?
卢哲浩终于认命,带领组员沿着上海街的大厦逐栋楼层调查。
事实证明卢哲浩之前担忧的是正确的,这片区域太大了,人流量密集,调查不仅麻烦而且进展缓慢。但是大家也知道并不怪秦督察,其实她给的侧写还是很详细的。
“如果我们警务系统可以跟医务系统联到一起好了。”张颂恩和孤寒罗一起调查,两人分配到尖沙咀,问了好几栋楼,腿都走细了。
孤寒罗叹气,“你的期望恐怕成奢望了。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医务系统也不可能接入警务系统。”
别说联网了,现在的医务都是手写档案。医院都没有无纸化办公。要不然他们直接找医院询问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