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上午,她依然没有收回褚淮生的任何回复,即便她再想给他找理由,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不论什么原因,只要不是死了,两条信息不可能二十个小时都没有看到。
无视她是吗?
很好。
他想要无视她,她就偏让他无视不掉!
钟禾给袁晋城发去一条信息:“昨晚欠的饭今天还有效吗?”
“当然。”
袁晋城回得很快。
果然人与人之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今晚可以吗?”
“可以。”
“可以再附加一个请求吗?”
袁晋城打了个OK的手势。
“我想吃西餐。”
得到袁晋城肯定的答复,钟禾内心有一丝愧疚,她知道自己不该生出这种利用他的心思,可她也实在被某个男人给逼得气极了……
晚上钟禾特意打扮了一番,挑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自从和褚淮生闹掰,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光鲜靓丽过了。
七点整,她准时来到维也纳西餐厅,袁晋城已经提前到达,他穿着一身淡蓝色考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上去英气逼人。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钟禾的出现令袁晋城眼前一亮,他们统共只见过几回面,而每一回钟禾几乎都是不修边幅,像这样盛装打扮还是第一次,袁晋城勾唇笑道:“钟小姐几乎要闪瞎我的眼。”
钟禾到他对面坐下:“你就不要调侃我了,这个话别人说了我兴许还会信,但你说的,打死我也不信。”
“为什么不信?”
袁晋城好整以暇。
“我再美能美得过苏莱雪吗?你身边有苏莱雪那么漂亮的朋友,还会对什么样的美貌不能免疫?”
“那不一样,你们各有特色,谈不上谁比谁更胜一筹。”
钟禾费尽心思的跑下山赴约,可不是为了跟袁晋城谈论谁更美的话题,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个西餐厅的环境挺不错,我们拍个照留作纪念吧?”
说完也不等袁晋城同意,她立马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当然也把身后的袁晋城一同拍了进去。
目的已经到达,钟禾很快结束了这场约会。
从西餐厅出去,外面正好起风,钟禾穿着一字肩礼服,她两条手臂本能的环住自己。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已经叫了车。”
她还有未尽之事。
袁晋城也不勉强,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夜里凉,朋友之间的好意就不要拒绝了,抽时间还我就行。”
冲她温和一笑,他驱车离去。
望着他车子消失的方向,钟禾心里有一丝丝感动,这个男人举止得体,和他在一起丝毫不会觉得有压力,他似乎总能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就比如换作一般的男人,出于绅士风度,今晚一定会要求送她回家,可袁晋城不这样,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从她拿手机拍照开始。
每个人都有一处不愿让人干涉的领域,而袁晋城的不逾矩,正是他的知趣。
钟禾找了家花店,买了一大捧红玫瑰,这才叫车回山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坐在出租车里,她高调的发了条朋友圈,当然这个朋友圈仅一人可见,这个人便是褚淮生。
【吃了一顿浪漫的西餐。开心……】
附加两张图,一张是她和袁晋城的合影,另一张便是手里捧着的大红玫瑰。
一切准备就绪,到达民宿后,她先洗了个热水澡,再穿上褚淮生的衬衫,最后往身上喷了些孤儿怨的香水。
耐心的躺在沙发上等着客人到访,然而两个小时过去,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她忽尔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万一褚淮生不看朋友圈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这极有可能,毕竟他是那么忙碌的人。
看来她需要找人助攻一下,钟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茅子廷,她当即拨通茅子廷的电话——
那端接的很快,电话里很嘈杂,一听就是在娱乐场所。
钟禾不好意思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请求,便佯装随意的问道:“茅少,干嘛呢?”
茅子廷回了四个字:“望梅止渴。”
钟禾愣住,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不过眼下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她言归正传:“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你说。”
“帮我给褚淮生打个电话呗,就问我俩是不是和好了,他要说没有,你就说明明看我发了朋友圈,我们俩个人在吃西餐……”
钟禾一口气说完,电话里诡异的沉默。
“喂,没听到吗?”
“听到了。”
“那能帮我吗?”
“不能。”
“为什么?”
“单身狗的世界已经很凄惨,我没心情陪你俩演戏。”
茅子廷刚要挂断电话,钟禾急急道:“你帮我一回,回头我帮你追牧野,怎么样?”
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茅子廷愉悦的应下:“这还差不多,成交。”
钟禾继续等,这一等却把自己给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有一道亮光乍现,骤然刺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能适应,眉心蹙了蹙,她从沉睡中醒来。
这一醒赫然发现屋里站着个男人,大脑短暂的懵了一下,她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你、你怎么进来的?”
褚淮生站在客厅中央,负手而立,头顶白炽灯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立体。
面对她的质问,褚淮生并未回答,而是目光冷冷的落到搁在沙发靠背上的男士外套。
钟禾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脊背凉了凉。
他依然不说话,踱步又走到一只花瓶下,盯着花瓶里放着的鲜红玫瑰,突然伸手揪了几片花瓣,又随手扔回去。
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钟禾却嗅到了一股隐忍的戾气。
她故作镇定,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不要慌,要沉住气场,这就是她想要达成的目的不是吗?
把他逼到山上来,无论如何今天要作一个了断。
褚淮生从玫瑰花旁离开,这才拿正眼瞧她,瞧她身上穿的衬衫,从上到小,最后从鼻孔里冷哼了声:“认识你这么久,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有穿男人衣服的癖好。”
钟禾不介意他的暗讽。
她理直气壮的怂怼回去:“认识你这么久,我同样不知道,原来你是个吃白食的家伙,表面看起来谦谦君子,内里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