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便现身,但为了证实属下的言论,他还是立刻又辗转去了美国。
到了苏莱雪位于密歇根州的家,他将自己隐藏在附近,几个小时后,看到一名美国人从苏家出来,褚淮生拦住他问:“苏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美国人用英语回答了他:“苏家的女儿去世了。”
褚淮生的心狠狠的鸷了一下,纵然再不能相信,现在也不得不信,意外已经被证实,那个曾经陪伴了他整个青春的女孩,真的离开了……
三天后,密歇根州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褚淮生独自一人走进莱茵公墓,走到一座墓碑前,他停下了脚步,表情沉痛的睨向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正是苏莱雪。
苏家没有在墓碑上刻上她的名字,或许是因为被断绝关系的缘故,他们只在碑上刻下了苏家之女四个字,坚硬的石碑下方,是她的生年和卒年。
褚淮生站了许久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冰冷的石碑,细密的雨水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将石碑上女子的照片也晕染的模糊了。
“你曾说过,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不认识我,同样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会跟你做出同样的选择,不是无法承受失爱之痛,而是不想和你在此处相见。”buhe.org 非凡小说网
石碑上的苏莱雪,笑得明媚灿烂,年少时的她,是多么娇艳如花,后来的苏莱雪,却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了,褚淮生想到这一点,心痛的闭上了眼。
她本该有前途无量的未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却只因为选择跟他走,一步错步步错,他没能成为她的全部,却把一个最不该让她去的地方,变成了她的归宿。
微微仰起头,褚淮生面朝天空,任冰冷的雨水洗刷着他坚毅的五官……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是一个不详的人,所有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飞机返航的途中,钱进望着一路一句话也没说过的老板,忧心的安慰了句:“褚总,苏小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警方也说了,排除他杀的可能,是苏小姐自己喝醉失足掉下了河。”
见老板没有任何反应,钱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老板是心里愧疚,如果苏莱雪真像当初那样出轨背叛一走两之反倒没什么,偏偏她回来又查出当年背叛另有隐情,既然是因为老板才落得那样凄惨下场,如今又香消玉损,怎能不令人心痛……
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给我用在寻找地狱召魂者的身上,我要尽快知道这个人所有的信息!”
褚淮生切齿开口,眼神冷的能将一个人凌迟。
钱进领命,心中猜测老板必然是觉得苏莱雪不会像法国警官说的那样,只是失足落水,凯蒂酒店餐饮部的员工也是失足落水,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飞机一落地星海,褚淮生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老太太住院了。
他第一时间赶到金莎皇家医院,来到老太太病房,看到奶奶处在昏迷的状态,只是数日未见,她整个人又苍老了几分,脸上的褶皱更多了,两个脸颊都已经凹陷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紧锁眉头询问一旁服侍老太太的佣人江嫂。
江嫂小声回答:“老太太得知了钟小姐从楼上掉下来,把孩子摔流产的事,一时承受不了打击,就昏厥了过去。
“谁告诉她的?”
就是怕老太太知道了会遭受打击,他明明吩咐过所有人瞒着她,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江嫂缄口不语,看她这为难的神情,褚淮生便心知肚明了。
“你出去,我陪奶奶一会。”
支走了江嫂,褚淮生坐到老太太身边,握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额头前,沉沉的说了句:“奶奶,拜托了,你不能再有事了。”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几乎让他应接不暇,他身边的人一个个出了意外,现在看到奶奶又住进了医院,他真的很怕,很怕他唯一在意的一个家人,也离开了他。
褚淮生变得越来越冷了。
十一月底的一天,距离他婚礼发生意外的二个月零十七天,茅子廷血红着眼冲进他的办公室。
“华禄是不是你让他们跟我们违约的?你到底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境地?!”
他冷冷抬眸,只回应了两个字:“不是。”
茅子廷打死也不信,情绪依然很激动的质问:“如果不是你授意,华?跟我们廷安合作了十几年,为什么偏偏在你提出要夷平凯蒂的节骨眼上,解除了跟我们的合同,你知不知道我父亲为了这件事已经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我们的同盟关系解除了,谁还想跟一个随时面临破产的企业淡合作,你父亲倒下了,你就应该顶上去,跑到我这里来嚷嚷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绝情?”
“那你是要我对你们的过失既往不咎,还像过去那样庇护你们,笑着跟你们说没关系,不过就是丢了个孩子跑了个老婆而已,然后看你们继续懒懒散散,是吗?”
“你要夷平凯蒂可以,可华?是我们最后的活路,你明明知道他是全国最大的旅行社,一旦他跟我们解约,我们分布在各地旅游景区的酒店就都要面临倒闭的风险!
“我知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去帮你们把合作讨回来?”
“你要不在背后使手段,华?怎么会这么翻脸无情,现在假惺惺的说不知情,你觉得我信吗?”
“我在背后使手段,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要真想把你们廷安逼上绝路,用不着联络他人出手!”
“你和赵德还真是我的好兄弟,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父亲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茅子廷怒气腾腾的离开后,钱进进到了办公室,他蹙眉朝外往了一眼:“茅少如今为何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树倒猢狲散,因为外界传的我要夷平凯蒂的传闻,这些势利的合作方就纷纷解约,以为在这节骨眼上再跟他们合作就是与我为敌。”
褚淮生想了想:“你去联系一下华?集团的负责人,就说是我的意思,不希望他们跟廷安解除合同。”
“可你这样帮茅少,他也不会领情,毕竟你都说了要拆了……”
“我拆了吗?”
钱进无言以对。
“原本是想让他们吸取教训,没想到就是一摊散沙,这就抗不住了,算了,通知下去,凯蒂那边不用揪着不放了。”
然而,世事难料。
就在褚淮生传达了这个命令不到一个小时,钱进带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坏消息,茅子廷的父亲茅瀛因心梗发作抢救无效在临江医院去世。
钱进不说,但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次误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