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意外的是,晚上褚淮生也过来了。
褚淮生来时,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他扫了眼电视,又扫了眼她:“就这么期待看到真凶?”
“那当然了,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他手里,我必须要知道这个恶魔是谁,不过你怎么来了?”
褚淮生坐到她身旁,云淡风轻的回应:“我也想睹一睹这位疯虱子的风采。”
“你不怕么?”
“我怕什么?”
“万一他是你认识的人怎么办?比如是你大姑夫,或者二姑夫,或者……”
“你想多了。”
没等她说完,他没好气打断了。
钟禾在脑子里描绘了无数个可能是疯虱子的人物形象,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出现在电视屏幕前的疯虱子,居然就是那天假传褚淮生的话并且将她带到海边的男人。
不得不说,钟禾失望极了,她觉得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应该是这样的普通人。
“怎么会是他呢?”
“为什么不能是他?”
“太普通了。”
“那你觉得疯虱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有三头六臂,还是会邪门秘术?”
“不管是什么样的,我觉得都不应该是他这样的,这个男人我跟他交流的时候,真的没觉得他有一点特别的地方。”buhe.org 非凡小说网
现场直播已经开始,无数镁光灯汇聚到疯虱子的脸上,他被强烈的光线刺的不停躲藏,一名警官模样的人开始作呈述:“广大的市民同志们,大家晚上好,一直以来令大家深恶痛绝的杀人魔疯虱子,在我们警员同志不遗余力的辛苦追捕下,终于成功被捕了,他已经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包括不日前误杀世美集团千金的经过,疯虱子作恶多端,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如今法网恢恢,他终将受到法律的严苛制裁!”
记者们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你真的是疯虱子吗?”
戴着脚镣和手镣的男人低垂着头回答:“是的。”
“你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女性?”
“因为我曾经被女人背叛过。”
“你是用什么作案工具杀害的她们,为什么那些死去的女性脸上都有被虫子噬咬过的痕迹?”
“那些是我将她们杀害后用大头针扎得。”
“世美集团的千金为什么被你误杀?”
“我要杀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目睹过我的作案现场。”
“你哪次作案的现场被她发现了?”
一直机械回答的男人突然顿了一下,四五秒后继续回答:“果子岭。”
……
采访还在继续,钟禾却突然说了一句:“他是假的。”
身旁的男人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仿似没听到她的话。
钟禾有些焦急,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听到我说的没有?这个疯虱子是假的!”
褚淮生这才将视线睨向她,十分冷静的回应:“他当然是假的。”
钟禾吃惊:“你也看出来了?”
“不是看出来了,而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认定。”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他是假的?”
褚淮生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肯定比你早知道。”
钟禾木讷了片刻:“这么说你没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恩。”
她觉得不可思议:“连我们都觉得这疯虱子说的话漏洞百出,警察怎么会这么草率就认定他是杀人凶手了?”
“警察未免不知道他是假的。”
钟禾愈发迷糊了:“警察知道他是假的,却还召开发布会声称抓到了凶手,这不是欺瞒群众吗?”
“舆论的压力。”
“什么意思?”
“疯虱子连年作案,至今未抓捕归案,你认为上头不会施压,群众不会怨声载道吗?加上如今世美集团千金遇难,他们若再抓不出凶手,面对多方压力,这件事是无法交代了。”
“可是即便这样,也只是暂时应付,疯虱子一日不归案,就有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到时候他们要怎么自圆其说?”
“那还不简单,他们可以说是模仿作案,这种电视里小说里不是经常都会出现的桥段,只要疯虱子一天不露面,他们就可以说这个人已经被缉拿归案了,即便他露面,他们也可以说是冒充,谁敢确定哪个就是真正的疯虱子?”
这的确是无法核实的事情,钟禾心情一时复杂到极致,而她之所以能确定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疯虱子,无非是因为她就是那位目睹了疯虱子作案的唯一目击者。
而她当时目击的现场根本不是果子岭,而是在枫叶林,所以她才那么笃定此人是假的。
“不知道此刻真正的疯虱子是不是也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有人替自己顶罪,为将来自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行凶作恶而感到幸灾乐祸。”
“至少警方目前可以长舒一口气,应付了眼前的麻烦,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你是怎么确定这个人是假的?”
“直觉吧,我比所有人都更早见到了这位所谓的真凶,而事实也并非发布会上说的那样,他是被缉拿归案的。”
“那是怎样的?”
“他是自首的。”
“自首?”
钟禾简直想笑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罪犯他能去自首?这说出去三岁小孩也不会信嘛!”
“所以警方才会说是是他们不遗余力辛苦追捕,这样才更有说服力,你不相信他是凶手,警方更不相信,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疯虱子,自然能分辨出真假,只不过因为眼前的压力,既然有人自首,他们便刚好顺水推舟了,正好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那问题又来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去自首?”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是接受了对方金山银山的馈赠还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捏在对方手里,这一进去可就是死罪,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替别人顶罪。”
现场直播已经结束,褚淮生起身要走,钟禾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上次酒店风波虽然已经过去,但她跟褚淮生的心结好像还没有解开,她想要开诚布公的跟他谈一谈。
“今晚可以不走吗?”
褚淮生意味深长的凝视她几眼:“我还有事。”
“上次的事……”
“过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