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是在家里或者是别人不认识自己的地方,罗子君早就要翻脸了,敢给我甩脸子,是谁给你的勇气?然而刚才在奢弥专卖里,自己刚跟店长和服务员好一顿抖威风,说自己怎么怎么把陈俊生给拿捏,现在她们就跟在自己的身后,真要是闹起来,丢人的只会是自己,你等着,老娘先给你记上一笔。

桑卓也看出了他们夫妻俩不和谐的氛围,打量了一眼罗子君的脚上不一样的鞋子,打破僵局的礼貌问道:

“嫂子好,您是过来买鞋吗?”

罗子君看都没看桑卓一眼,锤了下叶晨的肩膀,然后从她手里抢过了项链说道:

“哎呀,买首饰我最懂了呀,干嘛不叫我来呀,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只会收收礼物,哪懂什么首饰的好坏啊?今天晚上你要早点回家啊,平儿学校布置了家庭作业,要全家人一起完成的!”

这时店里的导购,包括隔壁跟过来的奢弥专卖的店员,都抱着吃瓜的心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男人在外面包小三被抓,一向是她们这种吃瓜人群喜闻乐见的,从罗子君婊里婊气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件事基本实锤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像狗撒尿似的,连鞋子都顾不上换,急匆匆的跑过来宣誓主权。

桑卓此时尴尬的脚趾在鞋里恨不得快要抠出一栋别墅了,叶晨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窘态,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更羞辱人的了。虽说桑卓作为一个实习生,陪着上司来挑选给客户的礼物,可谁也不比谁低什么,被堵在这里当成小三似的受你的奚落,凭什么?

只见叶晨哂笑了一声,然后上下的打量了一眼罗子君,开口说道:

“你懂?你懂什么?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瞧瞧你这副尊荣吧,脚上一只紫一只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串了种的野鸡呢,我的客户要是戴了你挑的首饰,这单生意恐怕是立马就得黄了。别拿你那low到爆的品味四处显摆了,那只会更加展示出你的恶俗。”

叶晨一脸厌恶的神情,再加上刚才他恶毒到了极致的话语,彻底让罗子君蚌埠住了,手掐着腰指着叶晨大声呵斥道:

“不是陈俊生你什么意思?我是给你脸了是吧?非要我把你们俩的脏事儿给抖出来?找小三都得瑟到我跟前来了,怎么的,看我好欺负是吗?”

叶晨这时早已经掏出了自己兜里的手机,打开了手机银行,找到副卡一栏,点击了取消副卡,然后一把拉住了桑卓的胳膊,带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笑着说道:

“别说我俩没什么,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也是正常吗?漂亮小姑凉总比你整天打扮的花花绿绿的,没命的往脸上打粉,恨不得把整瓶香水倒在身上的要强得多吧?

瞧瞧你那张脸,都卡粉了,身上都快要腌入味儿了,也不知道你这是嚯嚯了多少香水儿,快把我给熏吐了,恐怕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吧?桑卓,咱们换家店去给客户挑礼物,这家店也就那么回事儿,咱们走。”

说完叶晨看都没看罗子君一眼,自顾自的朝着首饰专卖的门外走去,罗子君简直要被气吐血了,她跟个疯婆子似的“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的说道:

“陈俊生,这可是你逼我的,这可是你逼我的!”

叶晨此时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着手中的手机抬了抬,然后背着罗子君说道:

“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银行的副卡让我给停掉了,呆会儿你shopping的时候,恐怕是要自己结账了,你也说了,我都学会找小三了,自然是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你说是吧?”

说完叶晨径直走出了门外,桑卓此时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罗子君,然后赶忙跟上叶晨走了出去。

罗子君此时手里还拿着刚才叶晨手中的那条项链呆若木鸡呢,刚才见识到叶晨冷言冷语的店家服务员,这时对罗子君说道:

“这位女士,你看这条项链您还买吗?不买的话我先收起来。”

罗子君从来都没试过这么丢脸,她把项链放回到盒子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首饰专卖,她打开了手机,解锁后,滑动信息栏发现了副卡解绑的短信提示,这让她的脸黑成了锅底。

罗子君回到奢弥专卖的时候,奢弥专卖的店长还有店里的两个服务员正站在自己专卖店的门口,刚才隔壁的动静她们看了个一清二楚。罗子君没好气的说道:

“哎呀干嘛了都站在门口,好像我要穿着你们的鞋走了似的,真是的!”

刚才罗子君对店里的服务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别说服务员难堪,就连店长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结果看到刚才的那一出,三人心里都舒服了不少,店长指了指罗子君脚上穿着的一金一紫的鞋子,然后礼貌说道:

“夫人您不能怪我们,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是做生意的,你穿着鞋子出了我们店到处乱闯,最关键的是还没付钱,我们跟出来看看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您别生气。对了,忘了问您了,这两双鞋子您到底看好哪一双了啊,我让人给您包起来。”

如果是刚才叶晨没跟罗子君翻脸,解绑了她的银行卡副卡,店长说话也不至于这么不留余地,可是刚才叶晨跟罗子君僵持的画面,店长在外面看了个一清二楚,明显那才是个金主,罗子君只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寄生虫,店长自然是不会跟她太过客气了,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只不过没了刚才的迎合谦卑。

罗子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面一阵烦躁,同时还有些恐慌。她稳了稳心神,然后说道:

“算了,我哪双都没看好,等你们店里再来新品的时候,我再过来瞧瞧吧。”

说完罗子君脱下了脚上的鞋子,换上了自己的那双,拿起了一旁的皮包,一扭一扭的出了专卖店,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身后店员投来的鄙夷目光,这让她有些抓狂……

香港丽浮公司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周遭都是半透明的光电玻璃隔断,这种光电玻璃一旦接上电流,玻璃即呈透明状,还玻璃原有的特质。用这种设计,不但提高透明度,还增加宽阔的空间。

关闭电源,即呈雾化状态,好似磨砂玻璃一般,外间不能看到室内,平时开会很实用,有效的保护了室内的隐私,不受到外间的干扰。

此时唐晶正跟贺涵为这间公司做一个咨询项目,她从市场策略、市场规模、成本控制以及不确定因素等等多方面综合调查后,得出了丽孚公司百分之二的市场份额提升预估的结论,但是甲方显然是不大满意。

正在这时,唐晶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电话,发现是罗子君打来的,罗子君跟男友贺涵的关系,一直都谈不上太融洽,贺涵宗师对她看不惯,唐晶小心的护住了手机屏幕,对着贺涵歉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看到唐晶离开,对面的甲方明显有些犹疑,贺涵站起身来,走到了会议室前方的展示板前,用板擦擦掉了刚才唐晶写上的百分之二,用信号笔更改为百分之七,然后对着会议室的众人说道:

“各位,唐晶之前提出百分之二的市场份额提升预估,是基于一些过往的经验。在我看来,如果能够引入更多的资源投入,吸引到更多的市场投入费用,那么我认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七之间的增长,应该是没问题的。”

贺涵的话说的很实在,他在心里也认可了唐晶刚才的市场评估,只不过甲方这边明显不大满意,既然想要取得更好的成绩,自然是加大投资力度,钱到位了自然是一切都好说。

唐晶来到会议室外,才接起了手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姑奶奶,我现在正在开会,生死关头,你别添乱好吗?”

电话的另一头,罗子君自动屏蔽了唐晶的急躁不安,哇啦哇啦的说道:

“唐晶啊,你快帮我查一下,俊生公司新来的一个什么实习生,叫桑卓的,她到底是什么路数?”

唐晶都被气笑了,她哂笑着说道:

“你有没有搞错?陈俊生公司的实习生背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又不是cia。”

罗子君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无助的感觉,因为叶晨刚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冰冷,简直是换了个人一样,这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只见她对唐晶说道:

“真的,我跟你讲啊,我刚才买鞋子的时候,被我撞见俊生他在隔壁拉着那个女的在买首饰,我气不过就去说了几句,结果陈俊生对我一通挖苦不说,还把我的银行卡给停了,你说要不要死啦?!你快帮我查一下,要不然我今天晚饭都吃不下了!”

唐晶被罗子君一阵叽叽喳喳吵得是头昏脑胀,无奈的说道:

“姑奶奶,我现在正在开会,开会你懂不懂?!我要指着这个吃饭的!”

罗子君看到电话另一头的唐晶有抓狂的倾向,赶忙陪着小心说道:

“好好好,你先开会,开完会赶紧帮我查,听到了吗?我等你消息啊!”

唐晶回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一阵掌声,一个老外开口说道:

“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做一个具体的propose,比安提果然明快高效!”

唐晶本来还挺开心,觉得贺涵搞定了这群老外,结果她朝着展示板看去,发现自己刚才预估的百分之二的市场提升份额被改成了百分之七,这让她脸色变得阴沉,打断了会议室的众人,开口说道:

“对不起,上面这个数字是有问题的!”

还没等屋里的这群老外有所反应,贺涵直接开口反驳道:

“没有问题,应该是这样的!”

唐晶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从屋子里退了出去。贺涵对着屋子里的众人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们先休息一下!”

从会议室出来,唐晶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跟紧随其后的贺涵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而她的行为在贺涵看来,是有些幼稚的,不过本着对女朋友的包容,他还是耐心的好言相劝,最终把她按了下去,两人拿下了这单生意。

晚上从魔都虹桥机场出来,贺涵对正在打电话的唐晶说道:

“好了,先不要忙工作了,晚上我们去老卓那儿吃饭,今天下午他们专门从北海道快递过来的新鲜海胆,还有些大刺身!”

唐晶用抱歉的眼神看向了贺涵,然后对他说道:

“我去不了了,子君几十个电话打过来,说他老公要跟小姑娘私奔,我要是再去吃刺身,估计她一会儿就要去上吊了。”

贺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玩味的开口说道:

“她就是个每天吃饱饭,没事儿找事儿的家庭主妇,你到现在忙到饭都没吃上一口,每天管她那么多闲事儿干嘛呀?”

“对主妇太太来说,老公出轨等于天要塌了!”

……………………………………

晚上下班,叶晨开车回到家,他魂穿的陈俊生住在融创滨江一号院,十二号楼,这个小区紧临地铁世博会博物馆站,光看地段就可以判断这里的房子价值不菲,而这个小区也确实是一个高档小区。根据链家数据,融创滨江壹号院均价超过十万一平,1一百三十平左右的一套三居总价一千六百万元。

而叶晨跟罗子君住的是四室的大平层,二百六十平左右,总价要三千多万,这个房子是贷款买的,首付九百万,贷款两千一百万,本金利息月供十一万多,如今他跟罗子君已经结婚十年了,还要还二十年的房贷。

叶晨在咨询公司上班,年薪一百五十万,每个月还完房贷,剩下的也就一万多块,就这还要承担保姆的薪水还有孩子的教育费用,而罗子君一个包包就要八万多,这是让叶晨去卖肾的节奏,即便是卖肾都不够,叶晨当然要第一时间把她的卡给停掉,因为这就是个典型的败家娘们儿,不离婚还惯着她?!

叶晨到家的时候,只有保姆和儿子在家,他进门换了拖鞋,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顺着窗台朝着楼下看去。没过多一会儿,只见一辆宝马m760li停在了楼下,然后罗子君拿着包包从上面走了下来。叶晨哂笑了一声,不用猜都知道她是跑到唐晶那里,拜托她去查桑卓的底去了,叶晨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厌恶。

来到茶几旁放下了茶杯,叶晨来到了平儿的房间,然后说道:

“行了,别玩了,歇歇眼睛,要不然用不了两年你就该带近视镜了,而且想摘都摘不下来。”

精通话术的叶晨,知道怎么才能抓住人的痛点,这么大的孩子,你如果给他灌鸡汤,一本正经的管教,他就会左耳听,右耳冒。但是你如果攻击他的痛点,那就不一样了,孩子嘛,都是爱臭美的,没有哪个喜欢带伤那么一副丑丑的近视镜。

平儿一听顿时放下了手里的平板,对着叶晨回道:

“哦,爸爸,我知道了。对了,今天妈妈又不高兴了,听说你今天给女同学买项链了?”

叶晨脸色沉了下来,揉了揉平儿的脑袋,然后问道:

“人小鬼大的,你是听谁说的?”

“妈妈跟亚琴说的时候,被我听到了。”平儿回道。

叶晨冷笑了两声,就像贺涵说的那样,哪个男人娶了这种败家娘们儿,不出轨那才叫不正常呢,都不知道避讳孩子,跟保姆说三道四的,也就罗子君能干的出这种事了。

再就是保姆跟叶晨和罗子君都是同龄人,甚至是比他们年纪略大,作为当妈的都不知道叫声阿姨,直呼其名,也真是醉了。就算是保姆,也不意味着人家比你低人一等,这也是一份职业,总比你好吃懒惰来的要强。

叶晨伸手在平儿的学习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对他说道:

“平儿,我再提醒你一次,下次不准亚琴亚琴的乱叫,虽然她是咱们家雇佣的保姆,可也是你的长辈,我平时教你的你都忘了?跟谁学的没大没小的?下次不准这样了,听到没?”

孩子都是一张白纸,你教他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让他长期呆在罗子君这种人的身边,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还有那个奇葩的丈母娘,叶晨难以想象长期呆在她们身边,这个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平儿有些懵懂的看着叶晨,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爸爸,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对了爸爸,你和妈妈会离婚吗?”

只有父母时常争吵的那种家庭,张口闭口的提及离婚,孩子才会在心里形成印象,以原主陈俊生沉闷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孩子提及这种事的,这无疑是罗子君教给孩子的,对自己进行的一次试探,这个败家娘们儿感受到危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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