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真回想起来,笃自心有余悸。
连星盯着岳天南,心中却是始终疑云未去。
这岳天南出现的如此突兀。那些拦截吴真的十余名黑衣大汉也是明显存着戏弄之意。并非想要致吴真于死地。
倒好象是在等连星大魁前来是的。
而那失控的马车驶进农田,偏偏在这岳天南身前数尺之外?
岳天南又偏偏在其时伸出手去,拦下惊马。这一切一切的巧合俱都让人匪夷所思。
这岳天南到底是无心遇上?还是处心积虑设下一个杀局?
一想到杀局,连星心里一凛,心道:“搬山老祖要自己混入摸金派,为他窃取那盖世奇书寻龙决。自己已经应允于他,自是要信守然诺。至于要如何方能混入这摸金派,自己实是并无半点头绪。碰巧的是,今日遇到这件事情,也可算的是天意。
不管这岳天南是存心如此,还是无意遇上,自己都可借机一去那摸金派中伺机盗取那寻龙决。
心念及此,上前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原谅则个。”
岳天南哈哈一下道:“不知者不怪。”
吴真道:“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岳师叔,真是何幸如之。”
岳天南呵呵一下道:“老夫在这里已经二十年了,能够遇到本门中人,老夫也就生平无憾了。却不知贤侄要去何处?”
吴真叹了口气,道:“不瞒岳师叔说,小侄自从二十年前和师父一别,就想回老家四川。谁料想无意中得罪了搬山派的铁脚七,被搬山派一路追杀,逃到直隶连家堡。这才遇到拙荆,幸得从那铁脚七手下留得一命。其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哎,那也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顿了一顿道:“小侄现在是想回直隶连家堡,和拙荆在深山之中,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岳天南眉头一皱,道:“吴贤侄此事甚为不妥。”
吴真奇道:“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师叔明言。”
岳天南沉声道:“吴贤侄想要回到那连家堡中,了此残生,不问世事,是不是?”
吴真点点头。道:“正是此意。”
岳天南沉声道:“吴贤侄走到这里,就已被人追杀,想必吴贤侄的行踪已然泄露出去。此行回到连家堡也是凶多吉少。我看不如跟我到摸金派总舵住些时日,待得风平浪静之后,再去连家堡也还不迟。吴贤侄以为如何?”
连星心中一凛,心道:“来了,果然是要我们跟他去摸金派的总舵。”
吴真略一犹疑。
那岳天南急忙道:“老夫也是将近有二十年未归了,咱们不妨结伴前行,你们看如何?”
吴真看看连城,连城倒是夫唱妇随。低声道:“你看着办好了,我是去那里都行。只要能够在你和连星身边。”
吴真向连城一笑,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认识自己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生生世世,此情不渝。
而吴真也暗暗发誓,此生绝不有负于她。
吴真抬起头,对岳天南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切悉听岳师叔安排。”
岳天南大喜,道:“你们在这里暂时稍待。我去雇一辆马车前来,给尊夫人乘坐。”
说罢,转身匆匆而去。
连星一直站在一边,冷眼观瞧。不发一声。
大魁待那岳天南走了之后,走到连星跟前,低声道:“连星,我怎么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呢?”
连星目光闪动,缓缓道:“那里不对劲?”
大魁低声道:“你看这个岳天南听到咱们去摸金派总舵似乎比咱们还要兴奋。”
连星点点头,低声道:“咱们就静观其变。看这老儿耍什么花招。”
过不多时,那岳天南已经雇了一辆马车前来。
那马车夫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手臂黝黑,肌肉虬结,竟然也似身有武功。
吴真心中也自暗暗生疑,心道:“看这车夫样子,绝对不是普通车夫。这岳天南是从哪里雇来?”
岳天南另外雇了三匹马来。自己骑了一匹,吴真和大魁分别骑了两外两匹。连城上了马车。众人策马鞭驼,拐到左面一条大路上去。径自往西而行。
这摸金派总舵是在那山西吕梁山中一个叫做摩天崖的地方。
吕梁山山势蜿蜒曲折,夭矫如龙。这摩天崖在吕梁山的中部,虽然山名摩天,但也究不算高。盖只因周围山势甚矮,便凸显得摩天崖秀出群峰。
众人一路西行,十余天后,便已经来到吕梁山中的摩天崖下!
这摩天崖下盖着大大小小数十间屋子,都是以厚厚的松木搭建而成。
连星一行来到这木屋跟前,刚要下马动问,就听木屋中一阵**,跟着便有十余人手持兵器,从屋里跃步而出。纷纷喝道:“什么人?”
岳天南越众而出,喝道:“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十余人中一个三十余岁的青衣大汉看见岳天南,似乎觉得眼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脸上一喜,道:“你是岳天南岳师兄?”
岳天南凝目向那青衣大汉望去,却是并不认得。迟疑道:“你是?”
那青衣大汉摸了摸鼻子,道:“岳师兄不认得我了?我是小林子啊。”
岳天南皱皱眉道:“那个小林子?”忽然间,似乎想起一事,道:“是不是那个长期挂着鼻涕的小林子?”
那青衣大汉脸色微红,道:“岳师兄还记着这件事啊。”
岳天南呵呵一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小林子啊。”
小林子嘻嘻笑道:“是啊岳师兄,如假包换。”
岳天南问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小林子点点头,道:“他老人家身体一直康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郭天宝郭师兄在上面照顾。”
岳天南点点头,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小林子,你给好好照顾一下。”
那小林子连声答应。
岳天南对吴真道:“你和我上去,见一见你师傅去。好不好?”
吴真点点头。这个师父郭天宝他也已有二十年没有见了。想到即将见到师父,心中不禁砰然而动。
岳天南对连星道:“你们暂且在此稍后,我和吴贤侄去去就来。”
连星和大魁点点头。
岳天南当下领着吴真径自去了。
连星和大魁目送二人来到那摩天崖下。二人便即顺着那条狭窄的山道曲曲折折的走了上去,不一刻功夫便即消失在山崖之后。
那姓林的青衣大汉招呼众人去屋里稍待。
连星将那匹白骆驼系在木屋旁边一棵数十丈高的大树之上,叮嘱那小林子找人看管。
然后带着那只尸獒,走进屋中。
那只尸獒适才一直隐在众人身后,此时甫一露面,众人都是骇人失色。急忙闪到一边。
众人有生以来,谁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獒犬!
连星笑道:“大家不要担心,这条獒犬不会随便伤人的。”在路上,吴真也已将这尸獒的来历一一说与连星。
虽说如此,众人还是不敢过分靠近那条尸獒。实在是因这条尸獒太过猛恶。
摸金派众人都是离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了这条尸獒。
那条尸獒却是懒洋洋的趴在连星和连城之间,谁也不看,闭上了眼睛。
连星母子和大魁三人坐在木屋之中,静静相侯。那个马车夫也和众摸金派弟子一起守在门口。
连星低声对大魁道:“一会倘若让我上那山崖之上,你就留在这里,守住我母亲。一俟发现情况不对,立时逃走。”
大魁点点头,道:“那你呢?”
连星低声道:“你别管我,我自会伺机溜出去找你。”
大魁道:“好。”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那个小林子走了进来,对连星道:“这位兄弟可是连星吗?”
连星站了起来,点点头,道:“我就是。”
小林子躬身道:“敝上有请连兄上摩天崖一聚。”
连星和大魁对望一眼,心中道:“说话就来了。”
连星跟着那小林子顺着那摩天崖北面山道慢慢爬了上去。只见这山道甚窄,只有一丈来宽,两人并排上去刚刚可以。
山道蜿蜒如蛇,一直通到山顶。
二人走了有一盏茶的时分,终于来到山顶。
只见这山顶顶平如盖,山顶上一间圆形木屋迎面伫立。这木屋甚大,有七八十丈方圆。看这情形,里面便是有数百人在里面聚会都绰绰有余。
这木屋东面有一个小门,小门半开半掩。里面甚是黑暗。
小林子送连星来到这小屋门口,便即站立不动,低声道:“连兄弟,你自己进去吧。敝上正在里面相侯。”
连星点点头。
那个小林子向连星一拱手,转身退下。
连星站在那扇半开半掩的板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伸手将那扇板门拉得打开。然后,迈步便走了进去!
大魁和连城坐在山下木屋中相侯,二人俱都是心情紧张,不知道上面连星和吴真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颗心都是砰砰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