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带着的面具顺势滑落在地上,胖子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见状便缓步走了过来。
将面具捡了起来递给我。
“人死不能复生,当初我师傅翻在墓里的时候,我比你哭的还要没出息。”
胖子冷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刚想点燃时,却发现火机早已经在逃跑时弄丢了。
我努力振作起来接过胖子递来的面具,心想这是小玥唯一的遗物,我要好好替她保管。
“你说铁门外面刚刚看到的那句日文标识,会不会代表着生人勿近…!”
“又或者是极度危险之类的含义。”
胖子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香烟用力裹了一大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居然越裹越上瘾。
眼下在没有火源的情况下,这种方法的确是唯一能够解除烟瘾的好办法了。
我默不作声,听着胖子的分析心知道的确有些道理。
可是眼下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果真应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句话了。
我们两个人将拿来的罐头分食掉,吃饱之后精神逐渐饱满,最起码心中增加了十足的底气。
眼前铁门内的空间似乎已经超出了仓库的范围,这里倒更像是仓库守兵的休息室。
狭窄昏暗的几十平米房间内,堆满了各式各样长毛发霉的杂物。
一张生满了铁锈的铁床放置在墙角的位置,旁边的木柜也早已经歪倒的七零八落。
就好像里面曾经居住过的日本兵想要疯狂的挪动木柜来掩住铁门。
我试探性的问胖子,他有没有看清那个怪物的真实模样。
胖子习惯性的掐掉嘴上还未点燃的香烟随即摇头沉默了,只是他眼神中依旧掩盖不住那股惊恐。
我躺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尽量使自己不去回想起和小玥点滴过往,反而拼了命的去念起小囡的好。
可是当脑海中的那一抹军彩和小玥身影逐渐融合在一起时竟不分彼此,让我的思绪越加混乱。
感情是一个能够麻痹人神经的玩意儿,而且产生的不知不觉,当你想要割掉它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扎根在心里。
旁边的胖子倒是有些好奇的巡视着周围的杂物。
直到他突然从地上捡起了一幅装裱过的照片,这一古怪的发现不禁把我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甘子…,你来帮我看一看这照片上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胖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让整个两人队伍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我先说胖子肯定是有什么惊人的发现,不然也不会被吓成这样。
只是当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凑过去时,看着胖子双手紧握着的相框心中竟越发感到不太对劲。
可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
照片上足有二三十人,绝大部分都是身穿绿色服饰身背枪械的日本士兵。
只有中间的寥寥几人身穿着医大褂个子不高,反而像极了对当初日军化学研究者的装扮。
我心中有些茫然随即开口说道。
“照片腐朽的有些严重,我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
胖子突然转过头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此刻他正处于半蹲的姿势手握着照片,所以当他扭头仰望向我时,着实将我吓了一大跳。
“你看这张照片上的人脸,是不是跟老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将照片和自己的脑袋持平在同一高度,仰脸望向我时整个脸都绿了。
顺着他的提醒我竟真的发现,照片上的几十张脸全都无一例外,长着一副同样的面孔。
这活生生不就是和胖子一张脸吗?
“鬼啊”。
我吓得连退了几步瘫倒在地,直到面具掉落在地上时,这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一直都没有将面具带在脸上。
小玥曾经说过面具对人格分裂患者有着轻微的缓解和治疗效果,还告诉我既然带上就不要轻易摘下来。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这股恐惧并不是来源于其他,而是来源于自己。
“这么说以后自己要想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就要掩面视人一辈子。 ”
不过接下来一直被自己遗忘的事实,更是让我差点没吐血而亡。
“我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治疗期,这是肺癌晚期的绝佳治疗时机,错过了就再也没法救治了。”
这一刻我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变得这么渴望活下去。
“我得活下去…,我不想这么白白的死了…。”
胖子急促的脚步声将我惊醒,此刻他表情惊恐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发现一样,脸上骤然毫无血色。
“甘子…,你看这照片我怎么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胖子手里正拿着照片冲我招手,这一幕似乎与刚才幻想中的影像吻合在一起。
这一刻我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将面具重新在脸上带好。
顺着胖子的肩头冷冷望上去时,心中着实有了一丝端倪。
眼前照片上的几十个人穿着整齐,更像是一张日军内部高官的大合照。
只是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罩,只能看见鬼鬼祟祟的上半张脸和十分引人注目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全都是黑色的瞳孔,如同饱满紫色的葡萄粒没有半点眼白。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胖子指的诡异是什么了,回想起当初小玥被死胎附身时的场景。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可是这个猜测太过于惊悚,我没敢对胖子讲出来。
“可能是因为当时设备老旧的缘故,这些人的眼睛都不是拍摄的那么清晰…”。
我对胖子小心翼翼的分析道,这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回答。
“咚咚咚…!”
突然间铁门外传出了清脆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令人喘不过气来。
“咚咚咚…!”
声音再度响彻在耳边,这种感觉就像平时坐在家里有人登门造访时的场景。
只不过此刻确实在诡异的日军地下工事内。
小玥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我和胖子还能有谁如此平静的敲动铁门。
我甚至不敢接着往下想,随即和胖子对视了一眼缓缓迈步走到了铁门旁。
身后的胖子抄起了尖刀紧随其后,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位列于门框的两侧。
一旦发现什么诡异的玩意儿,由我拼命制住它,然后让胖子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