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体倒悬在树梢,脚踝被锁链和树梢紧紧缠绕在一起,样子无比的骇人狰狞。
他们身上穿着灰棕色的道袍,最中间的老道士容貌略显苍老,此刻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三具老道的骸骨。
简单查看了一番,直到空气中稀薄的白雾逐渐变得浓郁,仿佛像是吴老狗时常在笔记中提起的护墓毒瘴。
这玩意儿的形成非要选择极阴之地,百尸埋骨方能实现,只不过威力并没有想象中触之即亡。
在白雾里待久了轻则会使人产生幻觉,严重的话也会使神经造成永久性的创伤。
目光一点点转向树下的巨大石碑,上面清晰的雕刻着三百多名日军殉难者的名字,不过其中最为显眼的“石川铃华”不经意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鬼子的名字我见过很多,其中姓氏井川或龟田都是许多常人认知耳熟能详的名字。
可眼前这个“石川铃华”不禁让我有些奇怪,直到我扫了一眼石碑旁边的官衔职位,心中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这家伙是整个实验的最高指挥官,居然还是一名少将。”
此刻天气灰蒙蒙的,许多乌云凝聚在头顶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脚下的土地伴随着几日来雨水不断冲刷已经变得有些泥泞,唯独石碑附近的土壤焕然一新。
就好像眼前这块石碑是刚刚打地里生长出来的一样,不仅如此用铁斧刨开几厘米深竟还能发现渗人的血迹。
我心知时间不多了,如今已经是着手调查的第二个夜晚,要是再找不到小玥的下落那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去管了。
直接原地挖个坑,烧点纸钱算了。
枯树下放着生满铁锈的铁锹,我拿在手里感觉还算是趁手便拼了命的朝着石碑后三寸的土壤挖了下去。
刚开始只是渗出星星点点的血丝,到后来干脆就变成了血泊。
一瞬间我不禁有些慌了阵脚,这些血是从哪儿来的?
三百多名小鬼子死了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讲早就在地下变成枯骨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血迹?
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地宫防腐的手段,元朝将军墓声势浩大,其地宫范围肯定超出了老楼地基面积。
而在吴老狗的日记里恰巧又曾记载过一种极为特殊的防腐手段,那就是将新鲜的五畜血放在极阴之地挖血池保存。
成百上千年以后,只要风水穴位中的阴穴没有遭人破坏,鲜血就会一直隐秘在土壤中不会干枯。
至于这玩意儿是如何起到防盗防腐作用,眼下我还不得而知,难道是想通过诡异的鲜血震慑退心理素质稍差的盗墓贼。
一锹锹染着鲜血的血泥被我从坑里撅了出来,随着范围的一点点扩大墓中的陵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不过第一眼望上去墓门上最显眼的还是盖有戳印的封条。
“国家文物局兼收管制,如有误动请立即回填。”
看到封条我不禁摇晃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刚想顺势撕下来却发现封条后面居然隐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看样子这玩意儿是树上吊着三位道爷所留的,既然已经有人为我趟过雷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放心大胆的去干吧。
我小心翼翼的用手推开墓门,此刻天空已经彻底的暗沉了下来,呼啸着的冷风不停的灌进墓里。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儿,不禁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打开挂在腰间的狼眼手电筒,这玩意的亮度几乎是普通手电的两三倍,即便是不小心晃到了眼睛也能够造成暂时的失明。
第一眼望向墓中的甬道时,给人的感觉还算开阔。
只是因为连日来不停昼下的暴雨让墓穴吃饱了水分,脚下趟着的黑水几乎足有两三尺深。
我看着差点没过腰间的污水不禁有些皱眉,当初在湘西元代将军墓里就差点没让我吃尽了苦头。
现如今目的已经截然不同,这一次单纯就是为了救人,可小玥真的会藏在墓里吗?
凭借着脚下甬道的走向,我能够感觉自己此刻正在调头向着老楼地下位置走去。
不过这也和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小鬼子建立的实验楼是正好压在了人家大墓上。
几千年来都不曾被人打扰过,赫然间居然带人家头顶盖了座房子,任谁肯定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玥!”
我心中有些忍不住挂念小玥的安危,随着逐渐向墓穴的深入,自己那颗从未关心过别人的心居然开始有了躁动。
直到耳边突然响彻起细微的求救声,这声音我最熟悉,分明就是小玥呐喊出来的。
眼前长满了青苔的石缝墙壁越加狭窄,最后竟逐渐缩水变成仅供一人通过的甬道。
我心里忍不住把墓主人咒骂了千遍,心想着等自己死后可千万要找一家靠谱的棺材匠。
不然如同墓里这位老兄一样,生前声势显赫结果到了死后连古墓都被工匠缩水,实在是太惨了。
“小玥…!”
“小玥…你在哪。”
我暴怒着几乎开启了暴走模式,隐隐穿过最为狭窄的石头缝隙,耳边竟再一次听到了小玥不算清晰的求救声。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三个漆黑的洞口,头顶凝聚而下的黑水不停“滴答滴答”响彻在耳边。
我估算着距离,此刻自己应该已经距离地面超过了百米,横列在眼前的三个黑漆漆洞口却如同来自地狱的深渊巨口。
稍不留神就会将我吞噬。
时间刻不容缓,我心中对小玥的安危越发牵挂。
直到最后一声求救信号由远至近,我随即下定决心朝着最中央的墓洞跑了进去。
直到手里的狼眼手电将潮湿的墙壁照亮自己才突然发现,原来当初的考古队早已经将这里摸了个遍。
怪不得一路行进至此没有遇到半点机关,这倒也是多亏了他们的功劳。
我一直难以忘记最后在主墓室和小玥相会时的场景,她全身穿着破破烂烂几乎是把所有布条当做绷带用于给其他病人包扎伤口了。
这副场景有些香艳但还没等我清醒过来时,恐怖且熟悉的战马嘶鸣声瞬间响彻在了整座墓室里。
“tm的…,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了一眼放置在主墓室最中央的石雕像,是尊历经千年岁月还不曾腐朽的墓主人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