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清咳一声,高力士连忙搬来椅子,给咸宜公主坐,又有小宦官搬来椅子,让玉娘坐下,玉娘坐下后,始终低着头,李隆基鬓角已白,却精神很好,帝王之相,始终看着有些威严,玉娘有些怕,也不知为何,是因为李隆基气场过于强大,还是李隆基一言不发,自个头次见李隆基呢?玉娘没显现出怕,在李隆基看来,像是娇羞,像极了他和武惠妃头次见面时,武惠妃在假山旁,娇羞的低下头。
李隆基越看越想起武惠妃,咸宜公主看出了李隆基的眼神一直看着玉娘,咸宜公主不明所以,看着船往岸边开,拉着玉娘,连忙说着:“儿臣和玉娘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李隆基点点头,眼神中的眷恋忽闪忽灭,他问道高力士:“可像贞顺皇后?”
高力士一愣,贞顺皇后?寿王妃?倒是有几分像,却不是全像,只有两分,就是那个嘴巴,很像,可是自己该怎么说,高力士看了眼李隆基,侧面的李隆基嘴巴阖上又闭拢,叹了口气说:“难为你了,回吧。”
高力士哎了一声,伺候李隆基这么多年,心中明白,李隆基怕是又想起贞顺皇后,李隆基适才饮了酒,也不是是何缘故,有些醉酒,哪怕下了船,被冷风吹了,也清醒不了,他没坐轿撵,由着高力士搀扶,半百年岁,身材高大威猛,一代皇帝,气质无人能敌,一双眼眸,清亮极了,看着宿醉,眼睛却看着前面的路,又不像醉了,高力士小声问道:“圣上可要陆才人伴驾?”
李隆基停下脚步,看了眼高力士,沉声说道:“阿翁,僭越了!”虽说亲昵的唤高力士,却带着警告的意味,一个帝王最怕别人猜测他的心,况且他的心现在是肮脏的,他在肖想他的儿媳。
高力士一听,候着的身子,连忙跪下,李隆基拂了拂袖,让高力士起来,又停住脚步,高力士立马明了,向后面的龙撵挥挥手,抬龙撵的宦官,立马走上前。
回了宜春殿,李隆基径直走向了宜春阁,阁内陈设一如往常,像是贞顺皇后还在的时候,李隆基看了眼右侧的鸳鸯戏水屏风,屏风还是苏杭上贡的,贞顺皇后看着喜欢,便移到这里了,右侧一个平榻,榻上的小桌子,放置了几盘不算精致的糕点,李隆基定晴一看,恍然大悟,贞顺皇后原来真的不在这世上了,因为她从来不愿意,让自己吃的不好,处处精细极了,李隆基站在中间,心中思量着,那寿王妃,说起来,也并不像那贞顺皇后,面容论起来还比贞顺皇后精致好几分,李隆基越想,心中的占有欲愈加强烈。
他草草的用完午膳,唤来高力士:“去寿王呢。”
高力士歪着头,候着腰,也不知该怎么说,实在是怕李隆基一怒之下又说自己。
高力士陪着笑,扬声说:“去婉香殿!”
李隆基看不出喜怒,上了龙撵,晃晃悠悠去了婉香殿,还未进殿门,便听见琵琶声,声调清脆,很是婉转动听。
李隆基觉得有趣,知道里面的人应该是寿王妃,李隆基立身站在殿门,看着殿内的玉娘,背对着自个,纤纤玉手弹着,温妈妈候在一旁,一看,可不吓坏了,看见明黄色衣服,知道是皇上,连忙请安,玉娘也着实吓到了,李隆基有些尴尬,上前,也不知该扶不扶玉娘,又怕玉娘多想,玉娘轻声说着:“圣上所来何事?”
“寻,寻,寻清郎。”李隆基慌乱的找借口说着。
玉娘掩面说着:“爷出去了,圣上若有事,妾差人去寻。”
李隆基摇摇头,摆摆手说着:“可有事现在?朕看你刚刚弹琵琶,弹的着实不错!”
玉娘一听,脸羞红,支支吾吾点着头,李隆基觉得冲动了,准备离开,离开前又问了一句:“这行宫,你可喜欢那个地方?”
玉娘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没头没脑的一问,脑海中想起了霜殿,那个地方,她的确很喜欢。
李隆基听后,点点头,深深的看了眼玉娘,打开卷帘,便出去了,高力士可害怕极了,伺候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李隆基在想什么,可这事,真真是不好。
李隆基出了婉香殿,问道:“霜殿在哪?”
高力士连忙带路,李隆基让众人离远一些,只有自个和高力士二人,走在前面,李隆基说着:“阿翁伺候朕久了,能知道朕在想什么,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高力士一听,冷汗只出,伴君如伴虎,他可是害怕极了,高力士陪着笑点点头,李隆基说:“朕如今也五十有余,不是那些毛头小子,朕知道在做什么!你啊,就别操心了,好好当差。”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很明确,高力士自然听出来,连忙点点头。
李隆基看着霜殿就在眼前,看了眼偏殿,布置还算的过得去,正殿室内有一处温泉,李隆基说道:“把这好好布置布置,三日布置好!”
高力士一听说着:“奴才多嘴问一句,是圣上要来住吗?”
李隆基眼眸清亮,看着外头湖泊中的芦苇说着:“不是,是寿王妃。”
高力士点点头,很是震惊,圣命难违,这兴庆宫怕是又要翻天了,寿王妃若是进宫,前朝必然是哗然一片,那寿王也会绝了太子位,高力士下去,去了随行的女官住处寻人,寻得不是旁人,正是绮渠,绮渠在尚宫局当差,已经是尚宫了,绮渠看着高力士来,连忙说:“您老怎么来了?”
高力士摆摆手说:“圣上下了一个旨意,我想了想,还是你绮渠可以帮我。”
绮渠带着笑意说:“什么事,您老吩咐一声。”
“霜殿空着,圣上让布置布置,你又是最会布置的,贞顺皇后在时都夸了好几次。你看?”高力士直说主题。
绮渠笑了笑,她如今没有伺候的,事情不多,也愿意给高力士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