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漾院?收拾收拾,过几日就搬过去吧。”蓉香还不知情,刚进房中便听到玉娘这般说,不免大惊失色。
玉娘转眼看到蓉香,淡笑问道:“怎么了?”
蓉香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娘娘若是搬到了扶漾院,可不就是给丽姨娘机会亲近王爷?”
玉娘起身,拂了拂袖摆缓缓开口说道:“给机会又如何?瞧瞧,如今我不给机会,可还不是亲近王爷?”
“王爷若是不允呢?”芙香歪着头问道。
玉娘摇摇头,有些倔强说道:“允和不允都是要搬的,如今我有身孕,若是看他日日召姨娘或者旁人,心中终归是不舒坦,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蓉香叹口气,说道:“娘娘这是何必呢,您与王爷原本就是情投意合,不必因为丽姨娘这般。”
玉娘摇摇头,有这些许悲凉说道:“情投意合?有时候离得近还不好,离得远,若是他有心,自然会愿意去,若是无心,就算是住在一起,也没有用。”发额间的碎发飘下,窗外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从窗外飘进一股清新的青草味,廊下的海棠和牡丹,如同去岁玉娘刚入府,寿王从别处寻来时那般,可是花儿,终归和满是青竹的青竹苑有些格格不入。
蓉香没在吭声,芙香也拿出来玉娘初夏穿的衣裙,准备熨烫,玉娘紧盯着窗外的花开正艳的姚黄说道:“让花房的人把廊下的花都搬走。”
蓉香听到后,点了点头,上前为玉娘捏腿,玉娘忽然开口问道:“岚庶妃后事可是办好了?”
蓉香回道:“孙姑姑同宫里来的人,办的差不多了,准备后日便入土为安。”
玉娘点点头,叹口气,这后院,终归是日日夜夜围着一个男人,一拨去了一拨又来,岚庶妃就是其中一个,玉娘吩咐月夕:“你且去找芳姨娘,告知她,我身子不舒服,岚庶妃之事让她查,按着我的名义。谁敢不服,只管拖下去打板子。”
月夕机灵,素日玉娘也是爱差遣她来往各个院子,月夕听到后,浅浅一笑,步伐轻缓的出了房门,撑起了油纸伞便进了雨中。
宜居阁离青竹苑有些距离,又下着雨,月夕也着急,步子走的极快,便到了宜居阁,瞧着芳姨娘正诵读佛经,也不上前打扰,站在廊下,静等着芳姨娘。
芳姨娘放下佛经,瞧见了月夕,不免有些吃惊,连忙将月夕唤了进来,亲昵说道:“你倒是个好性子,站在外面站了多久?”
月夕弯唇一笑说道:“没站多久,瞧这姨娘正在诵经,不好打扰呢。”
“王妃可是有什么吩咐吗?”芳姨娘笑了笑,让一旁兰草赏了月夕碎银子。
月夕接下了,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芳姨娘,芳姨娘点点头说道:“我知晓了,劳烦你回禀王妃,我定竭尽全力,查岚庶妃这件事,请王妃好好调养身子。”
月夕点了点头,便回去了。
外头的天暗了下来,雨势见小了几分,月夕回青竹苑时,碰巧碰到了刚从书房出来的丽姨娘,只见丽姨娘衣冠有些不整,身上带着丝丝麝香,很是魅惑,伺候的婆子自然是知道适才做了什么,月夕年岁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有些厌恶丽姨娘,不因为旁的,单单是因着丽姨娘惹得玉娘和寿王生分。
月夕瞥见丽姨娘,那媚眼如丝,丽姨娘一改往日清冷,调笑几分对着月夕说道:“是哪个房里的小婢子?长的还算端庄,只是这眼神,有些凶。”
月夕冷冷回道:“奴婢是伺候王妃娘娘的。”
“原来是伺候王妃娘娘,那你快回去吧,瞧这王爷也去了王妃呢,可别王妃娘娘跟前没个伺候人的,怠慢了王爷。”丽姨娘娇娇一笑,随后娇娇袅袅的走了。
月夕忍不住,有些冲动对着丽姨娘背影说道:“娘娘跟前伺候的人多得多,不劳姨娘担心。”说罢,气哄哄的转身就走了。
便回了正房,就听见玉娘清冷的声音响起,似乎再说搬院子之事,寿王起初还语气还算好,到后来,有些不耐烦,只觉得玉娘无理取闹,缓缓说道:“你也不必搬院子,搬院子给谁看?”
玉娘冷冷一笑说道:“不给谁看,只是不愿在这落王爷眼。给王爷腾位置。”
寿王一听,蹙眉说道:“腾位置?我不过是召了几次丽姨娘,你就这般。”
“就这般又如何?妾身如今有孕,实在不愿意日日这般,心中闷气,终会对肚子里孩儿不好,不如眼不见为净。”玉娘说话恨绝,寿王听着有些恼火,于是拂袖离去,月夕在廊下看着寿王离去,呆呆地看着敞开的门。
芙香蓉香赶忙进了房中,见玉娘呆滞站在房内,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玉娘啜泣,很是伤心,心中难受,由着蓉香二人将自己扶上榻上,依靠着蓉香,屋外的月夕忽然扬声说:“温妈妈回来了。”
温妈妈瞧见了寿王气势汹汹离去,自然察觉了不对劲,连忙进房内,见玉娘啜泣,玉娘看见温妈妈更是嚎啕哭了起来,很是难受,温妈妈自幼哺育玉娘,感情非同一般,心疼玉娘极了,一旁芙香见温妈妈,连忙告诉了温妈妈发生了何事,温妈妈一听,安慰玉娘:“娘娘,娘娘,不伤心,肚子里还有个小主子呢,赶明就搬到隔壁院子。”
玉娘哽咽点头,毕竟有些顾念着腹中孩子,便止住了哭,呆滞的靠着温妈妈,玉娘算了算日子,如今也不过一年,况且还未到一年,寿王就这般,玉娘内心悲凉,自幼颠沛流离,还以为婚后可以得夫君庇佑,得夫君宠爱,如今可是如泡沫一般飞灰湮灭,寿王这般,已经是让玉娘心灰意冷,玉娘勉强一笑,开口说道:“明日姐姐来,你们都要守口如瓶,莫要告诉姐姐,晚上待姐姐们离开,便搬到扶漾院去。”
众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