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贰 小产

温妈妈被扶下去休息,口中还在呢喃:怎么会,怎么会这般,月夕机灵的安慰温妈妈:“妈妈,娘娘没什么事了,您老好好休息,妈妈那还等着你伺候呢。”

温妈妈一听,头晕的厉害,心中难受,摆摆手,让月夕去寻高嬷嬷,玉娘由他照顾着,出了事她难辞其咎。

月夕无奈,只能去外院寻了高嬷嬷,高嬷嬷一听所谓何事,三走两跑去了扶漾院,先是看了玉娘,玉娘一惊瞧这高嬷嬷来了,见高嬷嬷发鬓微乱淡笑安慰道:“嬷嬷怎么这么慌乱,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高嬷嬷摇摇头,温声说:“你快歇息,我去问问低下伺候的,好好问问,伺候的这般不好。”

玉娘没得法子,高嬷嬷是个性子倔强,自小伺候玉娘生母,待玉娘几个视如己出,高嬷嬷手段厉害,出了房,留下了芙香一人伺候玉娘,在院子里,除了贴身伺候的,还有低下的粗使婆子,都来了,院内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后罩房歇息的温妈妈也听到动静,知道高嬷嬷来了,叹了口气,思来想去,玉娘身旁的东西自己都安排的好好的,哪里出了纰漏。

那厢,高嬷嬷厉声说道:“都是伺候娘娘的,往日都机灵些,如今不如往日,娘娘肚子里可是有个小主子的,哪个不长眼的,若是心存不轨,存了那种肮脏之事,休怪嬷嬷我不看情面!”

高嬷嬷人已经过半百,说话却还是铿锵有力,唬得下面的人连忙打起精神,高嬷嬷又留下贴身伺候的,看了眼赵嬷嬷,厉声问道:“你是伺候娘娘膳食的?”

赵嬷嬷连连点头,高嬷嬷忽然转了口气说道:“伺候娘娘膳食也是一份荣宠,看着你年岁和我差不多,应该比我笑个几岁,可莫要把这份荣宠,丢给了年轻的小娘子呢。”

赵嬷嬷一听,更是连连点头,嘴中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蓉香那见过赵嬷嬷吓成这样,便说道:“高嬷嬷莫要唬人,赵嬷嬷膳食往日都安排的好好的。”

高嬷嬷一听,点了点头又温声说道:“差事做得好,自然不会丢,我去看看温妈妈。”

说罢,便让蓉香带去看看温妈妈,温妈妈一见高嬷嬷来了,一时间老泪纵横,掩着帕子哭了起来,嘴中只道:“对不起大娘子,对不起大娘子啊,险些出了纰漏。”

高嬷嬷蹙眉,劝慰道:“还好没出事,你可要长个记性,莫在出这事,娘娘不同大姐儿三姐儿八姐儿身子康健,打大娘子胎里出来身子就不大好,这你也是知道的。”高嬷嬷想起伺候的几个小主子里,当属玉娘身子最娇弱。

温妈妈怎么会不知,她哽咽说着:“我自然是知道,只是娘娘小产着实蹊跷,往日我都是日日防着,没一刻松懈。”

“你也不要哭了,休息休息,养好身子,好好守着娘娘,蓉香几人年纪轻,不如你稳重。”高嬷嬷为温妈妈捏捏被角。

温妈妈继续说着:“我怎么敢休息,我去守着娘娘。”说着就要起身。

高嬷嬷摇摇头,劝道:“如今外院安排的没什么事,我去亲自守着娘娘,往日没什么事,我来伺候娘娘,你快些休息。”

“倒是麻烦高姐姐了。”温妈妈掩面说道。

高嬷嬷拍了拍温妈妈后背,劝了几句,拂了拂衣裳上的浮灰,便去了正房。

雨过初晴,扶漾院原本宁静,往日也是安安静静,如今高嬷嬷的到来,低下伺候的婢子婆子娘子都战战兢兢,赵嬷嬷回了小厨房,小厨房里面的一个赵厨娘子便是赵嬷嬷的女儿,与赵嬷嬷老成不同,赵厨娘子为人狡猾,看着就是难相处的,她瞧这赵嬷嬷呆若木鸡,连忙问道,这一问便知道了赵嬷嬷为何这般,便说道:“那高嬷嬷怎么能来扶漾院管,本是外院的嬷嬷,这样不就乱了规矩。”

赵嬷嬷一听,慌忙捂住女儿的嘴巴,连连说道:“你懂什么?高嬷嬷是娘娘的陪嫁嬷嬷,自然可以来扶漾院,你若不想生事,就少说些,快点准备晚膳。”

赵厨娘子一时也不敢说话,便下去备膳,赵嬷嬷看着小厨房几人,如今自己还算得玉娘宠爱,可要把差事做好,瞧瞧温妈妈高嬷嬷,差事做好了,泼天富贵等着自己,赵嬷嬷想着,稍作休息,便有了干劲,连忙去看看厨娘们备膳食,时不时指挥一下。

高嬷嬷看着院内侍弄花草的粗使婢子,不满意的说道:“瞧瞧你们粗手粗脚,这花是娘娘最爱的牡丹,赶洛阳送来的。”这花儿不是别的,是玉娘三婶亲自差人送来的,玉娘有孕,花便放置在院中,由着婢子侍弄。

婢子们连忙打起精神,战战兢兢,高嬷嬷摇摇头,跟蓉香说:“外院有几个伺候花草的,为人敦厚老实,替换下来。”

蓉香往日也是泼辣性子,碰到高嬷嬷这般,也不敢说二,屋内玉娘听到外头声响,也是笑着摇摇头,高嬷嬷素来在四个姐妹里,偏爱自己一些,如今也没有法子。

玉娘虚弱的,由着芙香喂安胎药,是药皆苦,玉娘忍不得苦,便干呕起来,芙香伺候惯玉娘,自然知道玉娘习性,备好了梅子,梅子是腌制的珍珠梅,酸甜可口,只是有些酸的不能入口,玉娘却喜欢连连用了几个,却被芙香止住了,玉娘娇憨说着:“芙香,你且尝尝,这梅子很是可口。”

芙香畏酸,连连摆手说道:“这梅子是洛阳三娘子送来的。”

“三婶?真真好吃。”玉娘满意的合眼休息了过去。

次日,天还蒙蒙亮,报晓钟已经敲了三轮,姨娘们才迷迷糊糊起来,悦姨娘睡眠不好,一直想着大郎君名字事情,一直未睡很沉,起来后眼下的鸦青和面容带着疲倦,皆能看出来悦姨娘没睡太好,隔壁李大娘鼾声此起彼伏,很是有规律,悦姨娘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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