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去而复返，指挥崔家仆役收拢器具，把香水连同残渣全部带走。
看得出来，崔明月确实很看重香水，连他表哥卢少渊都防着。
卢少渊觉得在杂物间很奇怪，但不明所以，只是对李卓和程咬金很敌视，呵呵冷笑：
“冠绝天下？呵呵……当真好大的口气！”
卢少渊出身世家，是天之骄子。家学渊源，不是寒门庶族可比。无论是师资，亦或是传承，都天下少有。
“哪来的夜郎自大之徒，居然敢口出狂言……”卢少渊读书人的修养，瞬间破功，冷笑着说：
“乐、射、御、书、数，都冠绝天下，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天下有多少饱读诗书的人吗？”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不说这五样，就是六艺之一，无数人穷尽一生，也不敢如此狂傲，当真是目无余子！不知所谓！无知之徒……”
卢少渊当真气坏了，天下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难道认得三五几个字，就敢这样大言不惭。
相比卢少渊的激动，李卓云淡风轻，不为所动。
李卓来自后世，知道卢少渊为什么这么激动。
大隋的造纸印刷不发达，经义诗书都很稀少。别说普通人家，就是诗书传家的人，家里也未必有多少书。
而经义传承，大多是家族传承，成就了所谓的经义世家。他们对古代经义的解读，某种意义上，也是舆论话语权。
在科举刚刚出现的年代，经义世家的人，有种天生的高贵感。他们的自信，或者说优越感，就是他们比其他人更懂。
卢少渊就是这样，并且引以为傲。李卓这时候跳出来，说卢少渊家族的传承不行，李卓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卢少渊自然不答应。
李卓的说法，不但否定了卢少渊，也否定了卢家十几代人的传承，十几代人的骄傲和功绩。
卢少渊骂了一通，见李卓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
“当真是坐井观天……”
李卓好整以暇的找地方坐下，不理卢少渊的亢奋反驳，淡淡的说：
“是不是乐、射、御、书、数，都冠绝天下，不是你骂几句就能判定。”
“我说的这五样，你任选一样出题考我。或者我出题考你也行，你答得上来算我输。”
比试！
这是卢少渊刚才自己的提议。
卢少渊慢慢从刚才的屈辱辩驳中回过神来，问道：
“你……是认真的么？”
卢少渊冷静下来，也很务实。心道：
“这家伙既然敢这么说，这么大言不惭。那就彻彻底底的击败他，让他无地自容，也证明范阳卢氏，不是浪得虚名！”
李卓点点头，非常笃定的说：
“当然，任你选择……”
程咬金见状，心中大急。
李卓这样大包大揽，输了可就太丢人了。
面子上的事情可以不太计较，但输了的后果，却是程咬金不愿面对的。他拉过李卓，小声说道：
“我也就是认得字而已，你说的这几样我都感觉没戏。可能射艺还行，要不让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