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紫苏举步艰难的来到了茶楼,迎面见月奕君走来,见她如此狼狈,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本来是好心却办了坏事,两头没捞找好,还被……唉~”苻紫苏找了个角落坐下,不想被人看到她变得这般模样。
“那可真够倒霉的,吃茶。”月奕君给她做了碗茶。
苻紫苏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有看到涵栢姑娘吗?”
“涵栢姑娘?”月奕君转着眼珠,寻思着该不该告诉她。
涵栢的气还没消,也不知苏合家里的事解决了没,若他俩见面定是要再吵上一架,还是先不要告诉他的好。
“我……没见过,你们怎么了?”月奕君转着眼珠子,喝了口茶。
“没什么,就家里长短的一些事,我们小吵了一架,这会儿还没见她人,便顺嘴问问。”苻紫苏没细说此事。
若让人知道她们为了一个姑娘吵的夺门而出,一夜未归,那不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了吗。
不过,她应该找到地方住了吧?
月奕君摇头叹气,“不是我说啊,这个女人啊,就跟水似的,从来都是顺水而流,跟她对着干没有好下场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苻紫苏扣着手,思考片刻,“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解决的,若你见到她,跟她说,我想她了,我等她回来。”
这几个字却让天墨卿酸了一阵,他抿着唇,微微握拳,“我知道了。”
“远之呢?怎的没见他?”苻紫苏四处张望都不见他人。
“他呀,闭关修炼呢。”他偷笑着,抓了一把瓜子放她旁边。
她拿着一粒瓜子磕了起来,“闭关修炼?修的什么?”
“这,难以言说啊,等他出关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且要好些日子不能见他了,介时你可不要太想他啊。”月奕君开着玩笑。
“这说的什么话。”她笑了一下,又收回了笑,手来回摩挲着茶碗,眼神似是有事要说。
这神情都被他瞧在眼里,“苏合可是有话要说。”
“我……本来是想找远之帮个忙,可他不在的话……”苻紫苏吞吞吐吐的。
他怪哉,“瞧你说的,我不是人吗?我好歹也跟你认识了有些日子,算是朋友吧,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定相帮。”
苻紫苏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明日要约个人出来,但你也看见了,我这腰,还有脸,也不知去了能不能顶用,可我又有难言的苦衷一定要去,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找个人,应付应付。”
“恕我多言,这个人是?”月奕君问道。
“就是……我朋友的朋友,他不是没空吗,所以就让我招待,我都答应了,不承想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出游在即,又不好不去,所以这才——”她并未说是议亲的对象,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原来如此,这事儿好办,明日我陪你去不就好了?”月奕君想自荐。
刚想高兴呢,可突然想到明日相看的是沈护军的女儿,好歹也是从三品勋位,若是出了意外,搭上个月奕君,这不是连累他吗?人家还一心为我着想,着实不得体。
她咂着嘴,为难着搓手,“这好是好,可是去的都是些山高水远,干的都是粗重累活,讨不了好,若是延卿能给我找个好说话些的,相貌无所谓,不过最好是跟延卿一样端正些,看着也舒服。”
一听褒奖自己的话,他便得意忘了形,“哈哈哈,既如此,我明日去找个人来,包你满意,你只管到茶楼领人便可。”
见他答应了,苻紫苏可是乐开了花,不用再费心思找人了,“那便多谢了,等过了明日,找个好日子,我定设宴相邀。”
“好啊,瞧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回去迟了,家里人又要说道了。”月奕君话中有话,像是有意无意的提醒。
提起这话,她便头疼的紧,“我这家里人,唉~回头再说吧。”
…………………………
茯府内,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在书房内翻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不时的向门口望去,担心主人家回来。
苻紫苏思虑重重的回到了家。
看着安静的前院,有些不习惯。
平日里她最喜欢拿着她的双棍练武了,这树上的枯叶都好久没落了。
想着方才的话,其实想来延卿说的一番话还挺有道理的,若不解决芮昔的事,不免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意外与争执,我得想个法子,把她安置了才行。
可偌大的汴京,又有谁是可堪托付的呢?又该找什么由头让她相信?
书房内的蒙面人听到动静,马上放轻手脚,想从侧后窗户逃出去。
她来到书房,手刚搭到门上,刚想进去,蒲扇便叫住了她,“东家。”
蒲扇?你怎么来了?”
“前几日东家让我办的事已经妥了。”
什么声音?
苻紫苏看了看里面,眼睛转溜了一下,心里有了数。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着,“那就在外面说吧,你查到什么了?”
里面的贼人听了,停了动作,贴在窗户边,偷听着。
看到她对自己挤着眼睛,还不时向书房里面瞥着,他跟着看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哦~之前东家说若能得蜜香,便能配出最好的香药,这不我一个朋友听说了我这事,正好在交趾国临界游历,便给我带了蜜香,还有好些其国独特的香,我想着若是能把这些香和我们的香药调配在一起,定是独有一番味道,恐怕别家都没有,只我们头一份呢。”
“不错呀,蒲扇,你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这还不是东家教的好。”蒲扇骄傲地笑着,“哦,对了,这是东家吩咐我调配的香药方子,还有香料。”
他装着手上有东西递给了苻紫苏,她也一本正经的对着空气看一会,然后放进衣袖里,“这些我先收着,我这几日怕是没空去铺子了,你给我的东西就放在……”她想了一会,“就放在我惯用的暗室里吧,我这里都好久没收拾了,得在请几个人清理一番。难得你还费心跑一趟,过几日我请你吃酒。”
“多谢东家。”他跟着苻紫苏往前厅走去。
原来东西不在这儿,在府中的暗室里,看来得再挑个时候来了。
轻轻的关窗声响起,他们互相看了眼,心照不宣的继续往前走去。
一步一个脚印,一直等到听不到蒙面人的声响了才绕了个圈回了她的院子。
确认没人跟着之后,关了门才放心说。
“东家,方才那人是?”蒲扇问道。
“怕又是个想要偷我香药秘诀,找事儿的,不打紧,坐。”苻紫苏已经见多了这种事,不慌不忙的倒了碗茶。
“虽是没被偷去什么,可这三天两头的闹也不是个事,这……这没几个月又出这档子事儿,东家,要不,还是报官吧?”蒲扇挤眉撅嘴的,心里已经不爽很久了。
“报官?何来赃物,何来窃匪?就算报了官,抓住了人,那改日他们再派另一个人来,又当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去年那档子事也是闹得不轻,咱家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要想彻底抓住闹事的头儿,只能从根儿上抽薪止沸。”
“瞧东家的意思,是知道哪家找事了?”蒲扇坐了下来。
苻紫苏抿着唇,思索了一会,“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他没坐一会,又站了起来,拿出信纸,“都在这儿呢。”
她接过仔细阅览,上面有名单册子还有问出来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