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要给小熊发奖章(补更二合一)
正当戴松觉得好笑的时候,周围乡亲都被孩子的哭喊吸引过来。
一瞅戴松和小熊都站在赵强家院外,纷纷上来凑热闹,
“咋地啦这是?”
“欸嘿~这小熊,后腿咋这么短呢?”
“你看你看!说它腿短它还不乐意了,使劲蹬腿呢!真有意思啊~”
“小建设这是咋了,咋嚎得这么惨?”
虽然小熊有趣,但乡亲们的注意力也不可能一直都放在二憨身上,很快又被赵建设的哭声拉了回来。
也有几个乡亲顺势推开院门,将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的小男孩搀扶起来,
看他裤子都快冻硬了,忙朝屋里招呼,
“潘香!潘香!快出来呀!小建设尿裤了,快给孩子把裤子换换!”
“哎呀,这俩人咋回事儿啊?孩子在外头哭嚎的这么大声,也不出来管管!”
“还能有啥事儿啊,早上赵强他妈摔啦,说是直接给胯骨轴子都给摔断了,只能躺在炕上,回头等着医生上家里来看看到底怎么整呢!两口子指定是在屋子里照顾老人呢呗!”
“那也不能不管孩子啊,看给小建设冻的,腿都伸不直了,一直打哆嗦,要是咱们再晚来一会儿,小孩儿腿脚估计都要冻坏了!要照顾老人,也不能不管小孩儿啊!”
多数人都知道老太太摔坏骨头纯粹是没事找事儿,自作自受,
现在戴松在这,都默契的没有提及,
只是大人们懂事不提,不代表小孩儿也会照办。
一看乡亲们都如爹妈说的,被他的哭嚎声吸引过来,
赵建设忙扯着嗓子指着院墙外哭喊,
“婶婶们,奶奶们!你们可得给俺奶做主啊!
都是几十年的老乡亲了!你们不能由着伤害俺奶的玩意儿继续在屯里这么肆无忌惮的晃悠啊~
今天是俺奶,明天指不定就是你们中的谁了,
今天俺奶摔断骨头,明天呢,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要被人熊给啃了!
俺奶身体多好,腿脚多灵活啊,被那人熊吓得摔在地上骨头都折了……”
小男孩侧跪在地,任凭乡亲们拖拽,死活就是不起来,嘴里一套话,老气横秋,来来回回重复不停,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在委屈的不行的时候说出来的。
而戴松和二憨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院门口。
一个战战兢兢、目光忐忑,小眼神不停地在院中小男孩以及戴松之间来回游弋,
同时缓缓挪动四爪,悄悄往戴松身后躲。
另一个则是目光冷漠,看了看依旧没有动静的屋门,心中对事情的整体经过已经有了猜测;
老太太看二憨不痛快,多半是觉得二憨不通人性,
哪怕二憨前后两次为屯里抓狼,也依旧觉得它养不熟,哪天指不定就会暴起伤人,
所以今早直接就上来找茬,或许是想提醒他,管好二憨,
又或许想的更绝,是豁出一身老骨头,打算刺激二憨,逼出点事情儿来,好借此给二憨上纲上线。
虽然当时的情况多数乡亲都亲眼目睹,但人家如果一口咬定二憨是想扑她,才给她吓摔了,那也确实会是个麻烦事儿,老太太的受伤,到时候直接就成了赵家人挤兑二憨最好用的借口。
而结合赵建设用弹弓打二憨、他见到乡亲们的说辞,以及出了这个情况这么久,赵强夫妻俩也不露面这三点来看,背后出主意的应该就是夫妻俩。
打算用孩子来调动乡亲们的同理心,等舆论发展的差不多了,再出面调解。
这一点,从赵建设见到二憨直接下尿裤的反应也可以侧面印证,
二憨只是扒到墙头,直接就给他吓尿了,要是没有大人的教唆,他是绝对不敢用皮弓子打二憨的。
由此看来,早上老太太找二憨不痛快,多半也是因为宝贝孙子怕二憨……
想清楚了里头的关节,戴松不由得嗤笑,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看来,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绝对了,
让自己儿子干这些事儿,夫妻俩的心到底是有多大,是有多笃定小二憨在他的看管下不会伤人?
完全就不怕二憨给他们唯一的儿子伤着了么?
可真要是不怕的话,老太太又何必要这么挤兑二憨,都容不得二憨从他家门口路过呢?
终究是看不惯,横竖都要针对罢了。
院子里,赵建设一遍遍地重复着,周围的乡亲们也都不傻,虽然不是事主,不能和戴松似的分析出背后这么多弯弯绕绕,但里头大概情形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不需要询问戴松到底发生了啥,就瞅小熊怂了吧唧,所在戴松身后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主动惹事的,便更大声地叫嚷起屋里的夫妻俩,想趁着戴松还在这耐心的等着,大伙儿把这“误会”当面说开,以后不要找小熊不痛快,也免得给自己惹事儿。
屋里的夫妻俩估计也是看时机差不多,没有再吊着外头众人,便装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冲出屋子。
娘俩一见面,顿时哭天抢地,
赵建设鼻子底下两条“青龙”都快垂到地上了,跌跌撞撞想爬起来,结果刚一动弹又摔坐回地上,龇牙咧嘴地喊着皮疼。
潘香拉开儿子裤子一看,顿时哀嚎,“我的儿啊!你皮都和裤子冻一块儿了啊!这可咋整啊!!”
赵强则是心疼地将儿子从地上抱起,同时诧异地向乡亲们问道,
“大伙儿,咋了这是,我家建设这是咋了?”
赵强一句话,直接给大部分乡亲干的犯恶心,
但也有些耐心的老婶子为戴松挤开一条道,让戴松和赵家人得以面对面,
“松子啊,具体怎么个事儿啊?
你们好好说说,没事儿,咱们眼睛都清明着呢!指定不会拉偏架!”
“是啊,到底怎么个事儿啊?
还有早上,怎么个情况,有时间的话正好也说清楚吧。
都是乡里乡亲呢,没必要整的心里不痛快~”
面对乡亲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戴松也觉得不论怎么说,这事儿应该在还没捅出大篓子前解决,便将早上老太太找不痛快,刚刚赵建设又用皮弓子打二憨屁股蛋子的事儿说清楚。
说罢,戴松摊开手心,展示那枚锋利的瓦片,顿时引得大伙儿骇然。
“这也太皮了!太没轻重了!
不说给小熊打疼、打恼了,打人身上也肯定要掐架啊!
得亏松子在啊,也幸亏是打小熊屁股上了,这屁股,一看就抗造!”
“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没玩过皮弓子,皮弓子打瓦片飘的很,这玩意儿打出去乱飞的,鬼知道这小子当时瞄的哪儿?
你看看这瓦片这么锋利,万一往小熊脸上一划,指定就是一个血口子!
万一打到别的脆弱的地方,后果真的不敢想!”
“就是,这玩意儿打出去完全不受控的!万一打到人也说不定!”
乡亲们各个义愤填膺,怒目看着躲在女人身后的赵建设,就差指指点点、明着批评了。
人群中有些人似乎想说些别的意见,但看大伙儿清一色都在喷,便都欲言又止。而赵强也是皱着眉,瞪了眼自家儿子,旋即又笑看向站在院外的戴松以及缩在戴松身后的小二憨,
“这事儿是咱家小建设做的错了,孩子不懂事儿,不该用皮弓子打小熊。
但是俺娘的事儿,不是这么个理是不是?
早上事发突然,你又赶时间,咱也急着照顾俺娘,也就没追究。
但这会儿你人回来了,是不是该给俺一个说法,俺娘骨头都摔断了,这事儿你是不是要负责一下?
另外,小建设这么干,也是替他奶奶鸣不平。
孩子小,啥也干不了,只能这么给他奶出气,他也是孝顺他奶啊~”
赵强说的声情并茂,之前那些欲言又止的人顿时应和起来,
“确实是这么个理,小建设也是见他奶被伤着了,逼急了没招儿才这么干的~”
“这是赤子之心啊!都别说到小建设了!”
“就说这熊在屯里不安全吧!今天赵强他娘伤了,明天不知道要轮到谁呢!”
“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赵强他娘那是被小熊伤的么?还不是她去吓唬小熊,然后自己摔倒的?
她不去多事儿,能有这灾殃?”
“那要是没熊,能有这事儿?!现在屯里都消停了,也没狼闹腾了。
夜里都上山了,一点事儿没有,要不干脆就把熊放回山上得了!”
“不是,说这话的人能不能想想为啥没狼啊!要不是松子和小熊……”
不止是院子里,院子外的人也加入到这场骂战中,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不知是谁从暗处朝二憨砸雪球,
雪球倏的一下炸开,内里赫然是一些碎玻璃渣!
二憨仓皇躲避着,最后不得不立在戴松身后,小眼睛无助地盯着周围嘈杂的人群,两个耳朵都已经耷拉到脑袋后面,显然慌得不行。
也就在戴松即将爆炸的时候,齐顺利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拨开了众人,一眼就看到缩在戴松身后的无助小熊。
后者整个脑袋瓜都钻在戴松咯吱窝底下,就露出两只泪汪汪小眼睛还有黑鼻嘎,看到又来一伙人,顿时往戴松身后躲了躲,就差蹬着戴松的腿,爬到他身上去了。
“怎么回事儿?”齐顺利皱眉,转而看向院里人,“赵强,咋地了?咋又是你家?”
他刚问完,马上就有乡亲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齐顺利一听,眉毛顿时皱的能夹死苍蝇,
“赵强,早上不是给你说的好好的嘛?!你妈自己找事儿,摔了,怪谁?
你家小建设怕二憨,没事儿,只要你不去伤害二憨,它完全不会来招惹你!有必要搞得这么水火不容么?!”
“齐屯长,你这就是拉偏架了啊!俺妈都被熊整的骨头都摔断了!你还帮着它说话?!”
“啥叫拉偏架?当时好些人都看见了,是你妈自己要去招惹二憨!二憨算老实的了!
只是被她冷不丁一下,整的站起来了而已,然后她自己摔了,早就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你咋还搁这闹呢!
你儿子也不管管好,用瓦片打二憨!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赵强我告诉你,你要在这么整,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儿,那都是你自找的!”
“不是屯长,孩子不懂事儿你也能怪俺么,俺就想给俺妈讨个说法!
大伙儿说,俺要求过分么?
都是妈妈生的,这基本的孝顺总该做到吧!”
齐顺利一听这个显然是烦的不行,忙挥挥手打断赵强,
“你快拉到吧!该说的,早上都和你说过了。
现在,乡亲们都在,你,还有你们中的一些人,啥想法,我都知道!
我最后再说一遍,别想着卸磨杀驴!
没小二憨帮忙,咱们屯里还未必能有如今的安稳日子,
当初求小熊滋一泡,保平安驱邪的时候,一个个都腆着笑脸,等完事儿以后立马就容不下小熊了!
一个个都是这么恩将仇报的是吧?
小二憨是吃你们的了,还是住你们的了?
不都是人家戴松一家子在照顾么?
还顺带着保护屯里大伙儿的安全,人家有说一句怨言么?
另外啊,我警告你们,不要想着对小熊使坏!
我刚刚接到电话,今天下午,林场的领导还有镇上派出所的领导都要来咱们屯。
一是为了看看沟子山上的具体情况。
二就是为了昨晚上山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在这件事中,戴松和小二憨居功至伟!
领导已经提前透露给我让我准备会场了,不仅是戴松,还有二憨,都要颁发奖章,还要拍照纪念!
你们要是给二憨吓出个好歹来,我唯你们是问!”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短暂的沉寂后,乡亲们爆发出潮水般的热情,
“下午领导要来给小熊发奖章?!”
“老齐,啥样的奖章啊!”
“好啊!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咱们昨天也去山上帮忙的人有没有啊?”
齐顺利伸手虚压,“具体啥样的奖章我不知道,但是指定不会随便糊弄!是专门叫人去赶制出来的!
其他乡亲虽然没有奖章,但是会有奖金!
这个我得额外解释一下,
松子和二憨参与的事情非常危险,功劳很大,所以才有奖章,
大伙儿千万不要有什么不平衡的心理,
就这么说吧,同样一件事儿,要是换人去,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
“啊?这么危险啊!那是什么事儿?”
“听说是苏毛人啊!是不是啊齐屯长?!”
齐顺利嘴角抽了抽,心说到底是谁嘴巴这么大,但他还是让大伙儿安静,继续道,
“这事儿咱也不好说,只能说事情已经解决,大伙儿不用担心,更不用怕!
有事儿的话咱们的民兵都不是吃素的!
领导来了以后,大伙儿千万别多嘴乱问,有的事儿都是机密,明白了没有?!”
这一套故作高深的说辞显然效果卓著,乡亲们顿时讳莫如深,纷纷提醒周边人届时不要多嘴。
而见场面已经控制住,齐顺利满意地点头,瞥了眼阴沉着脸的赵强,转而看向戴松,
“松子,没啥事儿了,你这是带着二憨上山检查焦木林了么?
嗨呀,这种事儿交给我们就好,你巡屯一夜,快回去休息吧!”
“行,多谢齐屯长,我捡个东西。”戴松说着就弯下腰。
周围乡亲散开,就看他小心地从地上捡起几个碎玻璃渣,凑到身后小熊鼻嘎前,
“闻闻,上头有谁的味道,等回过头来,咱们在屯里好好找找,看到底是谁这么挤兑咱!”
话音刚落,院中一人的脸色刷得变白,正是之前一直给赵强帮腔的那群人中,叫的最欢的一个。
补两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