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火光通天的位置,正是汉军大军粮食囤积的地方。
粮草被焚,汉军军心大损。
尤其是沙摩柯的五溪蛮,以及孟达的江州精锐,不少人就这么呆呆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反观张任的益州军,掩杀一阵后,从容撤退。
见此情景,战船上的徐庶深知,这一战败了。
他也是没有想到,伏击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焚烧他们的粮草。
而张任也深深看了一眼张绣,“师弟,下次再见,希望还能和你一战!”
说罢,抽枪离去。
张绣看着张任渐渐远去的背影,并没有阻拦,也没有追赶。
因为他很清楚,作为一军主将,当务之急,是扑灭大火,并稳定军心。
忙碌了一整晚后。
天亮之后,清点损失。
这一战,士兵损伤虽不严重,除了一开始遭遇伏击,那些没有穿甲的士兵伤亡较大外,之后的战斗甚至还有一些小优。
这一夜,定安军伤亡千余人,五溪蛮兵伤亡近两千人,其中大多数是战船着火时,因为惊慌失措跳江冻死的。
而孟达的江州兵,甚至只损伤了不过百余人。
张绣估算,张任一方虽然是偷袭,但最终伤亡人数应该也在两千上下,大多数伤员应该是被战船无差别攻击给打伤的。
毕竟夜间视线不明,益州军漫山遍野冲出来,阵型较为集中。
可最终这一战,确实是以汉军大败宣告结束。
没办法,粮草尽数被焚,张绣这一路汉军无力继续西征,只得退回江阳,等待从江州方向运来粮草后,再做打算。
尤其是,像这样的鱼口江段,经过这一次伏击后,也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敢再度西征。
最终,在发往刘备处以及襄阳的边报上。
张绣用主帅的权利,抢过了署名权,承担了全部责任。
正月刚过,张绣的西征大军退回江阳,暂时休整,等待下一步命令。
另一边,德阳城下,朱桓正在指挥攻城。
“第三队,压上去!”
朱桓咬紧牙关,将第三个两千人队派了上去。
攻城已经第五天了,这看似并不高大的德阳城,竟然生生挡了他们五天!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汉军人数虽众,但金奇的山越精兵不善攻城,甘宁的锦帆军又是水军,近卫营又以保护刘备安全为主。
因此实际上,真正能够用于攻城的,就只有朱桓的荡寇军。
若非是刘备大手一挥,直接将近卫营也给调上了前线,任由朱桓指挥,再加上他们携带了足够的攻城器械,人员伤亡并不算太大的话,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不过即便是现在,他们依旧没有拿下德阳城!
“第四队,上!”
朱桓的耐性快要耗完了!
今天,说什么也得拿下德阳!!
因为这一次,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了德阳城头。
毕竟经过了五天的攻打,本就不算高大和坚固的德阳城,早就千疮百孔了。
现在不只是先登,连城门都快要碎裂了。
“第五队,跟上!”
朱桓咬着牙,又派上了一个梯队,现在整体投入攻城的士兵,已达万人。
以德阳城前的地理,一万人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他就不信了,这德阳城是铁打的不成?
轰隆!
巨响声起,一辆冲车再度撞向城门,顿时扬起一股灰尘!
“放箭,压制城头的敌军!”
朱桓脸色微白,但却毫不犹豫下令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射上去,虽然可能会造成误伤,但荡寇军和近卫营精锐毕竟都穿着铠甲,里面还贴身穿了棉甲,不像益州军多以皮甲居多。
这样压制,可以让城上守军不敢轻易往城下倾倒金汤、火油,以及抛滚石和檑木。
一波箭雨过后,城头上的荡寇军更多了。
而此时,德阳城门,也终于不堪重负,被生生撞垮。
“呼!”
朱桓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全军,进城,杀!!”
随着大军蜂拥而入,德阳城终于被汉军攻下。
不到半个时辰,德阳城内,已经再无益州兵,他们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然而朱桓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因为他从俘虏口中得知,吴懿一早就已经率领精锐撤走了,难怪他今日攻城,明显感觉守城强度大不如前。
现在留下来的,要么是自愿留下的,要么是心怀决死之意的。
“休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无论如何,拿下就好。”
刘备出现,拍了拍朱桓肩膀,及时宽慰道。
“主公!”
朱桓感激不已,重重地点了点头。
“孝直,广汉又该如何攻取呢?”
回过身,刘备又问向法正。
这几天他和法正常在一起,对于法正的才学和智慧,也是深感敬佩。
尤其是法正对于律法的精通,让刘备更是叹为观止,他甚至认为,这世上能比法正懂得律法多的人屈指可数了。
法正沉默了片刻,随后拱手道:“主公,我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刘备皱眉,“怎讲?”
“主公,广汉不比德阳,广汉不仅城墙更加高大坚固,而且距离梓潼不远。”
“而梓潼,则是益州北方的粮仓,囤粮无数。”
“因此对于广汉,吴懿必定选择坚守,以我军如今的情况,强攻恐怕很难!”
法正斟酌着词句解释道。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叹气道:“孤明白了,孝直所言不错,此事需从长计议啊。”
这一刻,刘备心中甚至有了直接动用火药的念头。
不过他清楚,这也得真到了广汉城下,亲眼看到广汉城的情况后,再行定夺。
于是刘备一边下令出榜安民,一边下令麾下将士休整。
就在这时,只见甘宁飞马驰来,一脸焦急之色。
刘备远远看到,不明所以。
不过看到刘备后,甘宁焦急的神色稍缓,但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吓得一旁陈到,下意识挡在了刘备身前。
还是刘备轻轻拍了拍陈到肩膀,示意他不必如此。
果然,当甘宁快要近前时,一个漂亮的急停,接着从战马上一跃而下。
随后也顾不得周围异样的眼神,急促道:“请主公快快上马,立刻出城到岸边登船!”
刘备一愣,下意识道:“为何?”
甘宁语速不降,急道:“涪水水位明显下降,以我的经验,必是上流人为堵塞。”
“另外德阳地势低洼,如果我没有猜错,敌人怕是想要水淹德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