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宁手上还有十多张优惠券没来得及签字,排队的人见状,主动说道:“徐老板,你还是先去处理外面的麻烦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着急走,等一会儿也没关系的。”
“实在抱歉,我先出去一趟,等会儿再进来给你们写优惠券。”末了,她又叮嘱服务员小杨:“你现在出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什么卖吃食的店开着门,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大家陪着我们一起守了这么久,估摸着早就饿了,不好让大家一直饿肚子。”
其实,公安走了以后,这些来洗澡的顾客也可以离开。
但一来徐婉宁说了要给徐家铺子酒楼的优惠券,出于占便宜的心理,她们宁可多等一等。
再者,虽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实在跟澡堂没有关系,但外面还有闹事的人,在没有彻底安静下来之前,他们还想多看看热闹,也不舍得离开。
而徐婉宁作为澡堂的老板,不说方方面面都能考虑到,但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小细节,她还是得多考虑一下,争取让每一个消费者都能满意。
交代好以后,徐婉宁也没再耽搁,跟着张经理急匆匆地去了外面。
果不其然,等徐婉宁出来的时候,有几方人马正在吵架,吵得不可开交,言语之间竟然还带上了澡堂。
徐母和徐家几兄弟凑到了徐婉宁跟前,跟她解释眼前的情况。
“一共有三方人,其中两方是打架的那两伙人的家里人,另外一方,是那个受伤者的家属。”
“受伤者的家属?受伤的那个顾客,不是跟他们一起的?”
徐母摇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一起的,现在才明白,那个受了伤的人,原本是出于好心要劝架,谁能想到殃及池鱼,竟然受了伤。”
“现在那个人的家属找了过来,非要让咱们澡堂给一个说法。茂宁和荃荃去医院探望那个人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脱离了什么危险没有。”
如果只是受了伤还好说,大不了由澡堂出资给他疗伤。
但如果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因此丧命,那澡堂就相当于出了两条人命。
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的差距,对于澡堂而言,可谓是致命的。
徐母也知道,相比较徐婉宁的其他产业来说,澡堂赚的钱算不上多,甚至还比不上欢喜精品店和统一小食铺的净收入。
但作为一个母亲,她知道澡堂也是徐婉宁辛辛苦苦开起来的,她自然不希望澡堂出事。
徐婉宁问身后的张经理:“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又牵扯到无辜的人了?”
张经理感觉都快哭出来了,“我得到消息去澡堂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打完架了,整个过程我可以说一点都不知道。是其他旁观者跟我说,因为两队人马起了争执吵了架,所以才动手打架的,也没人跟我说,这其中还牵扯到了无辜的人啊!”
徐婉宁心情越发沉重。
倒不是说她心里盼着谁受伤,但对于澡堂而言,受伤的人是打架的那两伙人中的其中一个还好说,毕竟是他们挑起了争端,非要在澡堂打架,这对于澡堂而言可谓是无妄之灾。
但是如果受伤的人不是打架的那两伙人,并且还是出于好心去劝架的,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怎么解决眼下这个麻烦,迫在眉睫,徐婉宁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只是让张经理带着澡堂的员工,将正在吵架的几伙人拉开,并让张经理将受伤者的家属带去了办公室。
张经理立刻冲上去,对受伤者的妻子说道:“同志,我知道您爱人受伤的这个消息,对于你而言很难接受,我们老板知道了以后,也表示愿意给出解决的方案。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找我们老板。”
“有什么话,或者说您有什么诉求,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要不然,就算您在外面吵破了喉咙,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是无济于事啊。”
在张经理的劝说下,受伤者的妻子只好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另外两伙人见他们要走,当即挡住了张经理的去路。
“你们要给她解决方案,为什么不给我们解决?我们可是死了人!”
张经理双手一摊:“为什么会死人?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在我们澡堂的地盘上争吵打架才造成的悲剧,跟我们澡堂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想找我们澡堂的麻烦,可以,等公安那边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面对那两伙人,张经理的语气十分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怒火冲天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份轻松体面又高薪的工作,澡堂老板不管事儿,整个澡堂都是他说了算。
还没有风光几天呢,结果就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一死一伤,甚至说不定将会是两条人命啊!
现在只有一个人死亡,公安就已经勒令澡堂停业整改了。
要是那个受伤的人再死在医院里,澡堂估计真的得关门大吉了!
澡堂一旦关门,岂不是意味着他又要失业了?
一想到自己的悲惨结果,张经理哪还有好脾气对他们?
办公室里,徐婉宁亲自倒了几杯茶,端给受伤者的妻子和父母。
受伤者的妻子和父母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在徐婉宁的安抚下,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
“抱歉徐老板,我们不是故意要在门口闹事让你难堪。实在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受伤者的妻子钱同志红着眼眶:“我爱人只是来洗个澡,谁知道好端端地竟然受了重伤!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这颗心啊,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的心情,我非常能理解。实在很抱歉,因为我们澡堂管理的疏忽,所以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对此,我们澡堂愿意承担一切损失,你看可以吗?”
钱同志却摇了摇头:“我来闹事儿,不是为了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