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十五年,十月十五日的下午,注定是个不寻常的日子。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要在紫禁城奉天殿亲审一桩案子。
参与此次御审的,除了有刑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外。
大明朝几乎所有在京的中央机构,七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全都被邀参加。
一时间,奉天门前巨大的广场上,站满了无数身着绯袍、青袍、绿袍的官员。
天子亲军锦衣卫,更是守在广场上的各个角落。
当日头逐渐偏西,温暖的阳光洒在紫禁城明黄的琉璃瓦上,闪耀着一层淡淡的金辉。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山呼声中,身着天子常服,头戴黑色织金丝翼缮冠的朱元璋缓步走向了宝座。
他的身后还跟着皇太子朱标和皇太孙朱雄英。
坐到宝座上的朱元璋,扫了眼广场上的文武百官轻轻地挥了挥手,“平身!”
“谢陛下!”
御座前,同儿子朱雄英面向群臣而立的皇太子朱标,向前迈了一步,大声喊道。
“带北平保定府高阳县人褚渭,高阳县班头赵六,差役李五、王二等御前陛见。”
很快十数名锦衣卫便带着褚渭,赵六等人越过群臣,来到了朱元璋跟前。
不论是褚渭,亦或在高阳县当差的赵六,李五,王二等。
他们不过都是生活在大明朝底层的人,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一个个的跪在朱元璋跟前瑟瑟发抖。
“褚渭!”
朱元璋看向依旧蓬头垢面的男子,语气亲切和蔼的说道:“今天咱当着咱大明朝所有的官员亲审你的案子,就是专门为你洗刷冤屈的。”
“不要怕,你有何不平处,大可当着咱,当着这些大明朝的官员们说出来。”
褚渭听了,依旧是浑身抖个不停,却也鼓足勇气,用发颤的声音大声说道:“皇...皇...皇上!”
“小...小民乃高...高阳县的农民。”
“我...我的父亲因为少年时,跟着乡里的先生读过几天书,识得些字,不时被乡老们请去写点文书。”
“去岁潴龙河发大水......”
随着褚渭越说越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浮现在了朱元璋同一众文武百官的面前。
原来,褚家在高阳县虽算不得什么大户,却也属于殷实之家。
褚渭的父亲褚寿六更在洪武三年,参加过保定府的县试,获得了童生的资格。
此后常常为乡里向县里写一些官样文书,在高阳县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识字先生。
前年开春之后,保定一带下了大暴雨,潴龙河发了水,淹了两个县,好几万人受灾。
北平布政司知道后,就像保定府拨了近八千石的赈灾粮。
高阳县因为受灾最重得了五千石。
按理说,高阳县三十多个乡。
加上保定府自己拨给高阳县的千余石粮食,分下来怎么着一个乡还能有个一二百石。
没有想到的是,那么多的赈灾粮,分到他们乡里的时候不过五十余石,也就是不过七八百斤的粮食。
这点儿粮食哪里够他们赵家镇二百余户人家吃的。
为此,褚渭的父亲褚寿六就代表乡里向县里上书,结果却是石沉大海。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难熬,褚寿六就亲自往县里要粮。
结果是一分没要到,还被县令给骂了一顿。
没办法,他只能去府里上告。
换来的结果却是褚寿六扰乱朝廷赈灾的罪名,直接给下了狱。
去岁末更是莫名其妙的被押到了京师。
罪名是纠结山匪,意图谋反。
这样的大罪褚家人怎么可能认。
乡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乡老,就同褚渭顶着朱元璋向天下百姓颁的大诰来京师告御状。
没曾想一路上县里、府里都派人拦截他们。
一路行来二十余人到京师的不过七个人,其余的要么死在了路上,要么被抓回了保定。
褚渭和他的媳妇儿、母亲、女儿,还有乡里几个青壮好不容易到了应天。
还没进城就被保定府同高阳县追来的差役给拦住了。
他的老娘、媳妇儿,还有几个青壮为了掩护他进城,都给抓去了。
只有他带着女儿进了应天城。
如此这般,才有了晌午时分在升平桥发生的那一幕。
“一群狗官,一群混账。”
“该死,该杀!”
朱元璋听了勃然大怒,当场便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皇上息怒!”
群臣见此,赶紧俯身叩拜。
那震耳欲聋的山呼声。
加上朱元璋瞬间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吓得跪在地上的褚渭浑身颤栗。
赵六等几个冒充上元县差役的高阳县捕快,更是抖如筛糠,当场吓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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