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小乔却不这么想。
鹿景渊对她的情谊骗不了人,而且那些同窗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大家平等相处,这些人也没做出任何不尊重她的行为。
倘若真当她是青楼女子,态度上自会有所怠慢。
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夏小乔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那样的人。”
朱灵珊顿时急了,“夏姐姐,当初我也与你一样的相信陆青,可最后又如何?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出公子都这般因权贵而折腰,又何况鹿景渊不过是一介寒门书生?”
夏小乔闻言皱了一下眉头,语气反而越发坚定。
“鹿景渊跟他不一样,他绝不会。”
倘若之前是因为自己的感受和对鹿景渊的了解,那么搬出原书男主之后,夏小乔就越发肯定了。
因为书中俩人就是妥妥的对照组,不仅身份就连思想行为那都是鲜明的对比。
朱灵珊见自己劝不动她,只能叹息了一声。
虽在未劝说,可心里头却打定了主意派人打探消息。
要是让她发现一点苗头,定让那个姓鹿的负心汉没有好果子吃。
罗府
“宾客到的如何了?”
罗夫人一边招待的宾客,一边侧头对着身后的婢女问了一嘴。
“禀夫人,宾客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就剩灵珊郡主还未至了。”
“灵珊郡主?”
罗夫人闻言赶忙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快到了,你赶紧着人准备一番,灵珊郡主虽是客居在外家,却不可有一丝怠慢。”
“是。”
结果婢女刚答完,就有人唱名道,“灵珊郡主到,鹿家大娘子到——”
话音一落,就见一位穿着一身朱红色华贵襦裙,头带金玉头面,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的少女走了进来,而她身侧还站着一位身姿高挑的冷艳美人,一身水葱色的襦裙加上珍珠点翠制成的头面,越发将人显得钟灵毓秀。
偏她目光中还带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之感,就越发显得她端庄沉稳,一股子上位者的气息竟比灵珊郡主还甚。
一时让人都有些分不清,俩人到底谁是郡主了。
“见过灵珊郡主。”
可不及多想,众人赶忙行礼。
而朱灵珊根本不看别人,直接对这罗夫人行了个半礼道:“夫人客气了,灵珊来迟,还望切勿见怪才好。”
罗夫人赶忙伸手扶起了她。
“哪里哪里,这宴还未开始,来的刚刚好。”
说完拉起她的手道:“刚刚婆母还跟我念叨你来着,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真的呀?我可有些年没见到罗家阿奶了,这次我外祖母那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我来府上啊,千万规矩些,不然若将她老人家的心肝在给拔了,回头定要好生收拾我呢。”
“哈哈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转眼我们灵珊都成大姑娘了,你外祖母竟还记得这事儿?”
“可不是嘛,我都这么大了,哪里还会像小时候那般顽劣,可她偏不信,这要不是身体不大好了,怕是一准跟过来看着我呢。”
朱灵珊这话一落,又惹的那罗夫人哈哈大笑,“瞧你说的,要是被方姨母听到估计又要训你一顿不可了。”
“哼,我才不怕呢,我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
说完一把拉住了夏小乔的手臂笑着道:“这位是夏姐姐,可是我外祖母的救命恩人,有夏姐姐在,我一点都不怕。”
说完之后还对夏小乔道:“夏姐姐,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罗夫人了,是顶顶和善不过的人了。”
俩人一说一笑看上去颇为熟络,不轻易间就将俩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夏小乔见此,行了个福礼道:“晚辈夏氏,夫家姓鹿,见过罗夫人。”
“快起来吧。”
不得不说这罗夫人看上去的确很温柔和善,虚扶了一把后,认真的打量了夏小乔片刻道:“你夫家姓鹿?可是就读于南湖书院的鹿景渊?”
“正是。”
她这话一落,就见那罗夫人的目光闪了闪,随后笑着道:
“景渊这孩子当真是个好福气的,瞧瞧娶的这娘子,果然是个美人,昨日还听他说,今日你会来祝寿,没想到竟是跟着灵珊一起来的,当真是缘分,缘分。”
夏小乔听完目光一沉,“昨日?”
“是啊,就是昨日,天都黑了,没想到他忽然登门来访,我见天色已晚便让他宿在了府中,你不知道吗?瞧这孩子,也不说差人去叮嘱你一声,待我在见到他,定好好说上一说。”
罗夫人保养极好,一身绛紫色罗裙更将其显得优雅又尊贵,面上带笑,声音温柔,这要是旁人定觉得她是个极其好相处的长辈。
这话说的也颇为艺术,初看之下处处都在为夏小乔着想。
可实际上呢?
她又不是鹿景渊的什么正经长辈,有什么资格训诫人?
在一个,鹿景渊昨夜送她回了客栈之后居然来到了罗家?
重要的是她竟不知道,还要被别人当面说出来——
若是以前,夏小乔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这种行程安排也属于隐私,不过问也理所应当。
可如今,被人当面说出来,就有些难堪了。
不过,夏小乔也不是好相与的,闻言直接回道,“他确实未曾与我说此事,如今城外灾民遍野,他苦于寻不得更加妥当的应对之策,昨日与同窗探讨此事到深夜,送我归家之时忽有所获,我本以为他去寻师长商议去了,没想到竟是来了您家府上,他那人虽只是个名不经传的秀才,却忧国忧民操碎了心,怕是跟罗大人探讨对策太认真,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然,还请夫人放心,我怎会因这事儿怪罪于他?”
这直接将话反击了回去。
你既然敢当面揭人短,那就不要怪人对你不客气。
不过是在你府上住了一夜没有告知罢了,跟这内宅小事儿相比,外面哀鸿遍野,你这竟还大张旗鼓的摆寿宴?
孰轻孰重?
孰是孰非?
一眼可见。
那罗夫人万没想到夏小乔竟如此牙尖嘴利,更没想到鹿景渊竟什么都与她说?
如今一见面就栽了个大跟头,罗夫人哪怕涵养再好,此刻也有些难堪。
“咳,看来是我多虑了,夏娘子当真贤良淑德。”
夸赞完之后,马上又一副笑脸迎人的把她们引了进去,并且一路上有说有笑,就跟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这份隐忍的功夫,当真让夏小乔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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