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身形清瘦，微微有些驼背，头发斑白，鼻梁上还挂着一个老花镜。
虽然他平时只是治治村里的家禽，但胜在经验丰富。
苏白薇将怀里的栗子递了过去，对方轻轻抚摸它的小脑袋。
只是眯着眼睛看了几眼，他便看出了小猫精神不振的原因。
“肠道有寄生虫，吃点草药就好了。”
一般来说，猫没有狗的嗅觉灵敏，它们很难分辨大自然中的草药是否对自己的病症有效，不会主动出去寻找草药。
紧接着，老爷爷给开了一些白色的小药片，是最基本的驱虫药。
因为栗子月龄小，他还特意嘱咐苏白薇要将药片碾碎，混合在煮熟的鱼肉里。
一天两次，一共三天。
对方将他的嘱咐牢牢记在心里，一边付钱，一边感激道：“您手艺这么好，怎么不开一家兽医站？”
老爷爷的工作场所只是在自家的一楼，没有招牌，屋子简陋的但被收拾的很干净。
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我老了，禁不起折腾了！”
他年轻时并不是干这活，而是在近二十年待在家，自己看书瞎琢磨出来的手艺。
也不图啥，在这村里给乡里乡亲的家畜看看病，尽自己所能帮忙！
从老爷爷家出来，苏白薇立即朝着市场走去，家里的鱼吃完了，栗子生病了也得吃点好东西补补营养。
这会刚好临近午饭的时间，不少妇女手上拎着编织篮，在摊位上挑挑拣拣瓜果蔬菜。
来到鱼档，她用捞鱼的网抄在装着鱼的大铁桶里捞了一条大小适中的草鱼。
心想着分一部分给栗子吃，剩下的让张姨做清蒸鱼。
老板热情地守在旁边，一确定她想要这条鱼，就立即接了过去，免费提出帮忙刮鱼鳞和处理内脏。
随后，便早操作台那里背着苏白薇开始操作。
不知为何，对方在他的背影上看出了一丝慌张，动作还有些鬼鬼祟祟。
鱼鳞四处飞溅，有几块甚至飞到了苏白薇的脚边，她赶忙后退了几步，免得弄脏了衣服。
视线重新回到老板的身上，此时，旁边忽然有一个人高喊着“借过借过”。
苏白薇下意识地回头查看情况，给这位路人让道。
就在这个空挡，那位老板赶紧把手里的鱼扔到操作台底下的黑盒子里，顺带从里面拿出了另一条鱼，装模作样地继续处理起来。
他是个惯犯，昨晚这一切才安心起来，神态自如。
把鱼递给苏白薇的时候，他还大声说到：“姑娘，好吃下次还来我这买啊！”
拎着打包好的鱼，她慢慢走出市场，但又觉得奇怪。
已经离鱼档这么远了，怎么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而且这味道里面，更多的是腐烂的臭味。
一开始，她并未在意，毕竟刚买了鱼，有腥味也正常。
可走着走着，居然还有苍蝇飞在自己身边，无论怎么驱赶都不离去。
她内心不禁泛起了低估：这是怎么回事？
打开袋子一看，这鱼怎么和自己刚捞起来的长得不一样，连鱼身的颜色都不太对劲，这分明是被掉包了！
于是，她转身倒回市场，准备问个清楚。
此时，她面色阴沉，来势汹汹。
那鱼摊老板见她折返，心里暗叫不好，以前被他偷偷掉包的顾客很少能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
只是因为一条鱼再来市场一趟就更不值当了，因此，很多顾客都吃了这个哑巴亏，这也让他越来越得意忘形。
摊子上还有其他想要买鱼的顾客，苏白薇直接将那装着鱼的塑料袋扔进其中一个大铁桶里，满脸不悦。
“老板，你这卖的是什么鱼？”
对方有些心虚，面对她的质问，还是强撑着脸上的笑容问道：“怎么了？妹子。”
鱼从袋子里滑落在地面上，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去，也都发现了不对劲，那几位客人更是准备走人，坚决不能在这种黑心商贩这里买东西！
老板故作姿态捡起那条腐臭的鱼，脸上浮现一丝窘迫。
“这可能是我没注意，让你挑到坏鱼了。”
本以为这么说的话，对方就会体谅自己，不再计较。
可事实上，老板还是把她想的过于懦弱了。
苏白薇双手抱胸，事到如今，那人还是满口谎言，做生意的人，最应该讲究的就是诚信。
对方连一条鱼都要弄虚作假，这就不得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
“坏鱼？我刚捞上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到你手里就是坏的了？”
老板目光闪躲，这个小姑娘，外表上看起来这么温柔，谁能想到是个硬碴。
他一边狡辩，一边悄悄往旁边挪，想要借助自己的身躯挡住不远处的黑盒子。
苏白薇可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
她把栗子和其他东西放在一张干净的桌子上，不顾老板的阻拦，直接闯进了摊位里。
市场的走廊还算干净，但这摊位
地面上湿滑腥臭，污水混合着呃呃鱼鳞和内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她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个神秘的黑盒子，一步步靠近。
老板惊恐万分，想要再次阻拦。
他的秘密要是被这个女孩发现了，以后可怎么在市场做生意啊！
看热闹的路人自然也很好奇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便自发上前去拦着老板。
黑盒子上面盖着一块布，苏白薇没用力，很轻松就掀开了。
里面的景象果然如她所料，其中一边摆放着一些肉眼上都能看出来腐烂的鱼，另外一边则是对方今天“卖”出去的。
她强忍着恶心，用食指和拇指拎起其中一条，举在半空中，愤怒地质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鱼摊附近的人都吃了一惊，愿意为你在市场买菜会更有保障一些，没想着人家就是抓着这样的漏洞，明目张胆地耍顾客玩！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一位大妈走了出来，愤恨地随声附和：“我上次在你这里也买到了一条坏鱼，还以为是我的原因！”